第4章

    炼器阁上空浓云密布，黑压压地织出令人窒息的憋闷感。

    凤璃不放心地探查着四周，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回头，只见一道煞气狠狠打在那些灵力低微的炼器师身上，他们瞬间脸色惨白倒在地上！

    凤璃见状，连忙将灵力汇聚成防御结界，再咬牙硬撑输送灵力救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梵熵却始终没有再来。

    凤璃开始力不从心，心脉隐隐阵痛起来，喉间也涌上一股腥甜。

    她恍惚想起年幼时，梵熵从未失约过。

    即使他有事离开，也会说：“阿璃，我去去就回，你在这里不要动，等我来接你。”

    她学会了乖乖在原地等梵熵，可这次他却失约了。

    眼看支撑不住，凤璃一口乌血直直喷了出来。

    正在这时，一道金色佛光普照万物。

    “凤璃！”

    梵熵由远及近，炼器阁的煞气被梵熵瞬间驱散，他收拢佛光快速走来。

    玉石地砖上的血水，映出凤璃惨白的脸色，还有梵熵的盛怒。

    “我没来接你，你不会自己回去？小小年纪就会逞英雄了？”

    莫名的怒火让凤璃眼角沁了水雾。

    她轻颤着睫毛，咽回喉间的苦涩：“对不起，师尊，我以后不会等你了。”

    以后，她会迎着风淋着雨，走自己的人生。

    再也不会等你了。

    梵熵沉默一瞬，将一颗疗伤的金丹送到她的嘴边，随后带着她御空离去。

    回到瑶光殿，梵熵一眼就看出宫殿内的异常。

    “怎么空空荡荡的，跟没住人一样？”

    凤璃说出了早已想好的措辞：“一些无用的东西全都收起来了，待日后师尊成婚再添喜庆的。”

    梵熵点了点头，转而又严肃提醒道。

    “以后阿瑶进了重华宫，你绣的那些鸳鸯香囊，记得统统收起来，莫叫阿瑶瞧见。”

    凤璃乖顺的颔首：“好。”

    其实这几日，她不仅把所有的香囊丢了，连同那些针线也全都用灵焰烧尽。

    梵熵见她应得毫不迟疑，眉头紧拧了几分。

    但他未再多言，叮嘱她早些休息，便转身走出了瑶光殿。

    这一夜，凤璃睡得很不安稳。

    梦里的她好像回到了幼时，父亲母亲带着凤梧军征战沙场，留她一人在灵界。

    她偷偷去找他们，却因为灵力不够从天上掉了下来，被人抓去关在了鸡笼。

    手中捻着佛珠的梵熵路过，淡漠的扫了她一眼便继续前行，没有任何怜惜之意。

    凤璃抽噎着睁开眼，发现自己在睡梦中泪流满面。

    倘若当年，梵熵不曾买下她，没有牵着她的手上天外天重华宫。

    自己和他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深的羁绊。

    他也不会在自己的心底，生根发芽这么多年……

    翌日，云雾缥缈。

    梵熵命人将太上老君的疗伤丹送来凤璃的宫殿，又带了一堆礼物给她。

    “昨日那红绫你不喜欢，阿瑶又给你特意挑了几只灵宠，你改日要好好谢谢她。”

    看到那几只寻宝灵鼠和短尾玉兔，凤璃平静的点了点头：“谢谢师尊。”

    还有八日，她就要换上戎装戍守墟天渊，这些灵宠大抵是带不走的。

    空气一阵寂静，梵熵灼灼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沉默许久才再度开口。

    “你寻个时间给你父母传音，让他们来天外天参加本尊的婚宴，你和他们一千年未见，如此也可聚一聚。”

    他的话，让凤璃整个人僵在原地，喉间也涌上一阵涩痛。

    她何尝不想给父亲母亲传音，可身死魂散的他们，又如何能够收得到……

    “墟天渊的魑魅不灭，凤梧军誓死不回归，师尊的婚宴，他们怕是回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