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女儿坠楼那天，苏黎沫陪着他的小师弟找了一夜的狗。</p>
天亮后，她拍下亲吻狗狗的照片，朋友圈配文：</p>
【以后，不许再这样吓妈妈了哦，妈妈爱你。】</p>
可她不知道，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儿，此时正冷冰冰地躺在医院太平间里。</p>
微信和电话早就被苏黎沫拉黑，我借了别人的手机，给她打了电话。</p>
希望她，来送女儿最后一面。</p>
电话里短暂的沉默后，响起苏黎沫尖锐地辱骂：</p>
【周栋深，你就是这样当爹的吗？】</p>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p>
后来，当我真的要死了，苏黎沫却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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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黎沫离医院只有三公里。</p>
三公里的路，赶过来用了六个小时。</p>
她翻动皮包找手机，随着手机掉落出来几个安全套和电动玩具。</p>
她波澜不惊，将所有东西一股脑塞回包里，拿着手机低声回了条语音：</p>
【宝宝，你别怕。】</p>
【先给乖乖禁食禁水几小时，再喂点益生菌。应该是昨晚着凉了，别担心。】</p>
乖乖，是苏黎沫养的一只西施犬。</p>
因为佳佳对动物毛发过敏，所以苏黎沫将狗养在她的师弟秦朋家里。</p>
几秒钟后，一个娇滴滴地男声从手机传来：</p>
【亲爱的，我一个人搞不定，你快点回来哦，等你，么么。】</p>
苏黎沫一转头，迎上我的目光，眼睛闪躲了几下，将手机放回随身衣服口袋里。</p>
她终于想起来自己是来做什么的，走近停尸台，想要揭开盖住佳佳脸的白布。</p>
漂亮的指甲快要触到时，她犹豫了，缩回手来，转身响亮的一巴掌落在我的脸上。</p>
【周栋深，你是废物吗？连个小孩都看不住？】</p>
【秦朋用脚指头带，都比你带得好。我早就说过，你要是学不会当爹，我不介意给佳佳换个爹！】</p>
苏黎沫扑上来对我又抓又挠，我动也不动。</p>
工作人员见状过来劝导，反被苏黎沫一把推倒，满脸嫌弃道：</p>
【别碰我！摸了死人的手就来摸我，晦气！】</p>
我扶起工作人员连连道歉，又惹怒了苏黎沫：</p>
【周栋深，你他妈的能不能像个男人？一天到晚软绵绵的，受气包一样，做给谁看呢？】</p>
我皱皱眉头，满心愤怒。</p>
本意是想让她最后送女儿一程，尽一尽她当母亲的责任，可没想到，让佳佳到了这个时刻还不得安宁。</p>
想到佳佳倒在楼下血肉模糊的惨状，我心痛的无以复加，喉咙滚动，一颗泪掉落下来。</p>
看到我的样子，苏黎沫目光动了一瞬。</p>
她张张口，语气松了一些：</p>
【那个......佳佳......为什么跳楼？】</p>
我将佳佳放在楼顶的遗书拿给她看，她自进门之后的第一次，哭出了声。</p>
“离婚”的话刚到了我嘴边，苏黎沫的手机响了起来。</p>
【你别急，你别急，我马上来。】</p>
转过身，她脸上难得的流露出几分抱歉：</p>
【乖乖又吐又拉，秦朋一个人搞不定。】</p>
【这里你看着办，他那边，更需要我。】</p>
未等我开口，她拎起包就朝门外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