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想到自己将来的孩子会和林妙妙生的那个一起叫顾肆川“爸爸”，她就觉得一阵恶心。</p>

    面对这样平静的林秋慧，顾肆川疲惫地捏着眉心：“你这样，真的让我觉得很累。”</p>

    他实在不明白，好端端的，她怎么忽然变得听不进解释？</p>

    林秋慧的手微微收紧：“……既然累，为什么不肯分开？”</p>

    顾肆川喉结滚动，像是败给她了一样叹气，他上前一步，在她额头落下一吻。</p>

    “秋慧，以后别再说这种话。我们怎么可以分开呢？我们说好要共同进步，互相扶持的。”</p>

    “孩子的事，你不愿意就不勉强你好不好？”</p>

    温声哄了她几句，顾肆川才脱了外套进卫生间洗漱。</p>

    卫生间门的开合声传来，林秋慧才深吸一口气。</p>

    她甩掉所有情绪，去拿床边叠好的衣物，却发现顾肆川的外套底下，掉了一团纸和一件小衣出来。</p>

    林秋慧一眼认出那是林妙妙的衣服，纸团上是顾肆川手写签了字的离婚报告。</p>

    不用想，她都知道这都是林妙妙的手笔。</p>

    明明已经决定放弃这段感情，可看着这些，心口却还是一阵阵泛疼，像被人用刀捅开。</p>

    林秋慧深呼吸一口气，把小衣放回顾肆川的外套口袋。</p>

    随后拿起离婚报告，在落款处加上了自己的名字，放进自己的行李箱。</p>

    入夜。</p>

    重生两个多月，这还是林秋慧和顾肆川两人第一次同床共枕。</p>

    她异常煎熬，背对着顾肆川侧身躺着，无声做着深呼吸放松。</p>

    于她而言，这场同眠已经跟了两辈子，几十年的光影……</p>

    “秋慧，让我抱着你。”</p>

    男人的暗哑低沉忽得拉回林秋慧的思绪，炙热的男性躯体靠过来，速度快到林秋慧来不及拒绝。</p>

    她僵硬绷紧身体，正要推开人，耳畔却响起男人的低语。</p>

    “秋慧，这阵子让你受委屈了，对不起。”</p>

    话落，林秋慧忽得有些控制不住泪。</p>

    明明上一世麻木了之后，后半辈子，她对着顾肆川早就哭不出来。</p>

    可此刻一句‘对不起’，却叫她的委屈怎么也压抑不住。</p>

    她感受到顾肆川紧贴着她，像是要把她揉进骨子里。</p>

    他这种姿态已经很久没有过了，只有他曾经出任务差点死去，病好后他没有安全感，生怕失去她才会这样抱紧她，贴着她。</p>

    林秋慧闭眼，硬把眼泪憋了回去，既然这么怕失去她，又为什么为了林妙妙叫她受两辈子委屈？</p>

    人做错了事，终归要付出代价。</p>

    但她强忍住心理的不适，没有推开顾肆川。</p>

    ……</p>

    翌日一早，顾肆川送林秋慧去广播站，路过军区大院，林秋慧停下脚步。</p>

    顾肆川有些疑惑：“秋慧，你要做什么？”</p>

    林秋慧握着兜里的离婚申请报告，静静看着他，“我有个申请想交给军区领导。”</p>

    顾肆川莫名有些紧张，道：“什么申请，能给我看看吗？”</p>

    林秋慧正要回答，就见院门口的车停了下来，林父林母带着林妙妙回来。</p>

    见到顾肆川，林妙妙立刻尖锐催促：“顾大哥，你不是答应要陪我去祭拜我妈的吗？我们该走了。”</p>

    顾肆川立马退开，急促叮嘱：“等我回来以后，我再陪你去办事。”</p>

    他们一行人，匆匆上车离开。</p>

    林秋慧目送车开远，收回了目光。</p>

    她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离婚报告，呢喃：“顾肆川，我们没有以后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