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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是夜,月明星疏,银白色的月光洒在波澜起伏的砾丘上,清风冷凉,万籁俱寂,静止的大地似乎冻结了一切,除了自身微弱的心跳与呼吸之外,什么都没有。

    仇泠无言的遥望砾漠尽头,身前是一片荒芜的景象,她不觉轻轻叹息。

    “为什么叹气?”鲁汉近身问道。

    仇泠立刻冷若冰霜的回道:“我没有叹气。”

    “你明明就……”他的声音在她的瞪视下突地顿住,嘿嘿干笑了两声,不敢再多说,改口道:“你知不知道,今天谷主从外头带回来一个女人?我想你应该不会不知道,那个女人和你的渊源可大了。”

    她依然面无表情,“是吗?”

    她哪会不知道,那女人不就是华绫吗?没想到百里擒天竟把她给掳回来,想必现在的寒氏学府和云家一定已经乱成一团了。

    毫无预警地,一道尖锐的女性尖叫声传来,循声望去,只见衣衫不整的华绫正从回廊的另—端奔来。

    她不慎撞到鲁汉,抬头一看,又花容失色的放声尖叫。

    鲁汉皱了皱两条如粗炭般的浓眉,“啐!我有长得这么丑吗?活像见了鬼似的。”

    “你的确长得像鬼见愁。”仇泠轻声笑了出来,神情显得很愉快。鲁汉惊讶地张大眼,不敢置信的看着仇泠,他从未见她或听她笑过,今儿个可是第一次哩!

    “泠?!”华绫比鲁汉更加不敢置信,在稍微怔愕后,她冲过来握住仇泠的手求救,“救我!”

    仇泠擞开她的青葱玉手,“我恨不得杀了你呢!怎可能救你?”

    华绫圆睁美目的倒退一步,“不!你不能!”

    仇泠走近她一步,冷艳的微笑流露出杀气,“我为何不能?”

    “因为我不允许。”百里擒天走过来接口道。

    华绫进退维谷的夹在两人中间,惊骇失措的哀求道:“泠,求你救我!”不得已,她只好再向仇泠求救。

    “求我?”仇泠挑了挑柳眉,“你求我?”

    华绫张开嘴但又住口,仇泠的骄傲与冷酷是她从小就见识过的,她是不可能会救华绫的,倘若给她一把刀,她会是第一个将刀送进华绫身体的人。

    她恨华绫!

    “我知道!我知道了!”华绫突然开始歇斯底里的大叫。

    “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爱上煌,你认为是我从你身边抢走煌的,所以你恨我!”

    仇泠笑得更开怀了,“原来你都知道嘛!””脏死了!”华绫又惊又怒得一时丧失了理智,“你们是兄妹啊!怎么可以做那种猥亵龌龊的事?!”

    “猥亵?龌龊?””对,狠褒龌龊!你让我想吐!你根本就是疯了!”

    仇泠安静下来,笑容不变地直视着华绫,笑中的杀气愈来愈浓。

    百里擒天上前一把搂转绫,是宣布他的占有欲,也是一种保护,“没有人可以动我的女人,泠,包括你。”

    “你的女人?”仇泠噗哧大笑,“原来谷主已经被这个女人迷倒了,谷王,你可得好好感谢我,若不是我,你怎能得到她呢?”

    “泠,是你?!”华绫更加震惊。

    “没错,是我把你‘介绍’给他的。”仇泠残忍的回道:·原本我以为他会玩玩你就算了,没想到他竟然把你给带回来,可见他还没玩够吧!”

    “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华绫柔弱的身子产生一阵剧烈的战栗。

    仇泠又笑了,充满恶意的再道:“怎么不可以?说真的,华绫,你可得好好的服侍他,尽可能地讨他的欢心,否则,他一旦厌倦你,你可能就会成为销魂谷内所有男人的性奴隶,那么,以后你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华绫的脸色愈来愈苍白,看起来一副快晕倒的样子。

    “你看过谷内的那些男人了吗?我好心的先提醒你好了,其中有一个人叫什么霍乱来着,他生性残暴,最喜欢把女人折磨得死去活来……”

    “住口!”百里擒天喝道,阻止仇泠继续说。

    “哟!谷主心疼啦?哎呀*绫,你是不是快晕倒了?脸色怎地像死人一样难看?”

    果然,一阵剧颤后,华绫再度晕厥在百里擒天的怀里。

    百里擒天打横抱起她,临去前对仇泠冷冷的下令道:“记住我的话,不准对她出手。”

    “当然,在这销魂谷内,谷主说的就算。”仇泠应道,但言下之意,若出了销魂谷,难保她不会要了华绫的小命。

    女人,真恐怖!

    鲁汉在一旁瞧着,从头至尾不吭半声,他心忖,幸亏他没胆去招惹女人,尤其是眼前这个美丽却可怕的恶女。

    “干么盯着我?”仇泠睨着鲁汉,回复先前冰山美人的模样。

    鲁汉赶紧移开视线,他可不想眼珠子被挖出来。

    “你一定以为我是个歹毒的女人。”仇泠主动开口说道:“事实的确如此,你可以不用以为。”

    鲁汉再次惊讶的回视她,“在我看来,你只是想得到你想要的而已。”

    “哦?我想要什么?”仇泠反问。

    他搔搔头,“我又不是你,我怎么会知道?”

    “是啊!你又不是我,怎会知道我想要什么?”仇泠将眸光抛向深黑幽暗的地平线。

    “你想要什么?”

    “一座植满桃花的无人岛。”她难得柔婉的嫣然一笑,翦水秋瞳中微微透着虚幻之光。

    记忆中的飘岚山庄便是植满桃花,每当花开的季节,白的、粉的、红的桃花团团簇簇,将整个山庄点缀得缤纷多姿。

    她会和仇煌在盛开的桃花下玩耍,仇煌摇着桃木树,让花瓣如雨般飘落,落在她的脸上、肩上、身上。

    又或者,他们会一起躺在地上,把花瓣当成被子盖在身上,手牵着手,就这么无拘无束、无忧无虑地沉入梦乡……

    她忘神地沉缅于回忆,一瞬间忘了深仇大恨,脑海里都是逝去的美好过往。

    鲁汉则看她看得忘神,呆愣愣的脱口道:“你的笑容好美。”话一说出马上就后悔了,他真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她对他绽开粲然的笑靥,那是他从没见过的绝美。

    “谢谢你。”她欣然地接受他的赞美,“可是,这笑容却可能要你付出同等的代价。”

    “再大的代价也是值得的。”鲁汉一副誓死如归的样子。

    泠大笑,发自真心。

    鲁汉也跟着大笑,乐不可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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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外寻找失去踪影的华绫已有数日,可是,却完全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仇煌再测算一回,直觉冥冥中有股力量指引他向西而行。

    他一路来到热闹的市集,看见小贩们在叫卖,还有江湖走唱者,人们个个都在讨价还价,交易热络,一副太平盛世的景象。

    仇煌看着平凡的老百姓们,在被保护的环境中安稳的过日子,再想到为了争取太平景象而拼死拼活牺牲奉献的将土,他内心突然感慨万千。

    顺着人群移动,他的一颗心不知怎地一直悬浮着。

    “这位壮士,来测个字吧!保证铁口直断,不准不要钱哟!”一个鹤发苍苍的测字仙笑嘻嘻地对他招招手。

    仇煌停住脚步,一股不明的力量拉他走向测字的摊位。

    他不由得自嘲,自幼在寒无极的教导下,他自己便有测算之术,哪还需要给人测字?

    但是,他可以测算他人,却无法测算自己啊!

    他明白这是上天的法则,也是人间的定律,人想要的,不一定全都能得到;人若想要全部,必定失去全部。

    “瞧您的模样应该也是行走江湖的侠客,可是在寻人吗?”测字仙拈着浓白的长胡须问道。

    仇煌点点头,掩不酌奇地打量着他。

    发鬓斑白,素衣简饰,平凡的装扮中却有不凡的气势,测字仙猜测仇煌也许是隐藏在乎凡百姓间的奇人异士。

    “来,写个字。”他将笔递向仇煌。

    犹豫了一会儿,仇煌接过,在摊开的纸上写下—个“昧”字,笔迹苍劲有力。

    测字仙—看,略含嗳昧地笑了笑,不假思索地下结论道:“壮士,您要找的女子就在你身边嘛G……你们的关系可算得上是亲上加亲呢!”

    仇煌稍感讶然地挑了挑眉,“此话怎讲?”

    测字仙不疾不徐地提笔圈点,一一解释道:“上十,指的就是你自己,下木,指的即是着裙的美钗娘,日乃为两口相并相依,十与木相连,口又与口相接,不正是亲上加亲吗?且看壮士字迹日未相连,您不妨向一旁瞧瞧,人现时可有在您身旁?”

    仇煌半信半疑的向旁梭巡,不知是否为心理作用,弛眼里倏地跳进一个仿若相识的身形,飘然错身而过,他不由得怔住了。

    真的就在他身旁?!

    测字仙笑眯了眼,施施然地说道:“昧昧不明,思久成莫呀!”

    “多谢。”仇煌随手掏出一把钱丢在桌上,头也不回的举步追去。

    目送仇煌离去后,测字仙拾起桌上的钱币,悠闲地塞入腰包,随即又笑咪咪地对另一个人喊道:“大爷,来测个字吧!保证铁口直断,不准不要钱哟!”

    “泠?!”仇煌失声对淹没在人潮中的熟稔人儿喊道……

    不对!他本来要喊的是华绫呀!怎么会喊成泠了?

    听到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仇泠停下身回头,与他的目光相接,掩不住脸上的震惊,“煌!”

    为何会在这理再相遇,难道这也是上天所开的残酷玩笑?

    仇煌率先排开人群走近她。

    她则迳自伫立原地,静待他前来。

    在距离两步之遥,他忙不迭地抬起手臂,大力将她拉入臂弯里。捧起她娇丽的脸庞仔细审视,想确定到底是不是自己看走了眼。

    她的眼中闪着不明笑意的眼波,无声地用眼神告诉他:我们又相遇了!

    不顾是否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情不自禁地在她泛着淡笑的红唇上,旁若无人地印下一个缠绵的长吻,然后紧实的拥她入怀,再也不愿放开。

    他俩根本不在乎投向他们的惊诧目光,此时此刻,对他们而言,两人眼里只有彼此,没有其他。

    “泠。”他叹息似的轻唤。

    纵容他尽情的拥抱自己,仇泠感觉她必将为此而忘却仇恨,失去原本她所追求的所有。

    但她狂浪的心真的将就此停泊吗?不!她才不这么认为,然而,她真的不这么认为……吗?

    昧昧不明,思久成箕……

    那测字仙说得一点也没错,他确实已想她想得太久、太真了,拥着她,吸吮着如兰的淡郁清香,他毅然下了个决定——

    带她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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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肩进入吵吵闹闹的茶楼,甫一跨人,所有的人立刻被仇煌与仇泠超凡的外貌和气势所吸引,突然十分有默契的同时望向他们。

    顷刻,包括正嚷着划拳的几个江湖粗人均噤若寒蝉,气氛霎时变得沉默而诡异,只剩下炉上滚开茶水的沸腾声,呼噜呼噜地响着。

    不理会众人,两人神态自若地相偕蜇向靠窗的空位。

    首先回神的是已见多世面的店小二,他连忙清了清嗓门,对兀自呆愣的掌柜喊道:“两位客倌入座罗!”

    他一开口,茶楼随即恢复先前的热络,只是一双双好奇的眼光开始不停地偷偷瞄着他们。

    仇煌为仇泠拉开一张椅子轻扶她坐下,并在她毫无警觉之下,倏地点住她的穴道,不仅封住她不比他逊色的武脉,也封住了她行动的能力。

    “乖乖坐着休息一会儿。”他在她耳旁沉声说道,移至她对面悠哉的坐下。

    “客倌,请用茶。”店小二捧来茶水。

    “谢谢。”仇煌客气回道。

    仇泠直视他,压根没料到他会这么做,然而,更可笑的是她竟不恼怒。

    他变了,变得比较不那么顾忌世俗道德和他人眼光,对感情,他变得不羁而……狂野。

    是的,他狂野多了,不再总是小心翼翼的压抑自我。

    两人默默对坐,良久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还是看不过去的店小二打破了他们两人之间的沉寂,“两位客倌,您们的茶再不喝都要冷啦!要不要小的再去热一热?”他伸手过来取动都没有动过的茶壶。

    仇煌朝他一笑,“不用了,我们要走了。”

    仇泠闻言,不易察觉的微笑也冉冉挂上嘴角。

    “耶?要走了?您们的茶到现在都还没沾上一口呢!”店小二大惊小怪地嚷道。

    “我们不渴。”语毕,他由腰袋里掏出几个铜板放在桌上,然后走向仇泠,不顾旁人的异样眼光,拦腰抱起她大步跨开。

    怎么这位美得惊人的姑媳,进来时是自个儿以两只脚走进来,但出去时,却是给人抱着出去的?

    虽感到极怪异,但众人一见武者打扮的仇煌威风凛凛,举手投足间皆是不可测的深厚实力,因此没有人有勇气挺身而出,只敢用眼角不停的瞟着,吭都不敢多吭一声。

    “客倌,您给得太多了,待小的找个泠给您。”向来只管生意不管闲事的店小二,忙跟在身后喳喳呼呼。

    仇煌不停步地回头笑道;“剩下的就当作是赏给你的跑堂小费吧!”

    抱着不反抗,实际上是无法反抗的仇泠,他的心情显得格外轻松,想来他的决定是对的。

    “谢谢客倌,谢谢客倌!”多礼的店小二拿着铜板,喜出望外地不停的连声道谢,对迅速远去的仇煌扬声喊道:“客倌,有空再请再来坐坐,慢走啊!”

    他的脚步健快如飞,仇泠在他的臂弯里仿佛没有重量似的十分轻盈。

    她低声叹息,徐徐开口问道:“想带我去哪儿?”

    “去一个没有人能找得到我们的地方。”仇煌出乎意料地如此回答,语气中带有如释重负的坚决。

    “呵!是吗?”她分不清是喜是悲地轻笑出声。

    天地虽广,但有何处是无人能寻得到的吗?若有,也是传言中的天之涯、海之角吧?

    他们的重逢代表的是血腥后的解放与平静,可是任谁都晓得,他们将带着属于他们的悲剧,走向世界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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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日斜,雁鸣归,清冷的弯月悄然的爬升。

    仇煌一路抱着仇泠远离人群,进入平常人夜里所不敢靠近的丛林深处,直到寻着一处小溪瀑旁的空地后,才放她下来。

    以外衣铺地让仇泠坐于其上,他默默生起火堆,然后一语不发地独自到林子里寻猎晚餐。

    没想到此次出了销魂谷竟会有这般巧遇,看来毁灭性的爱欲,注定纠葛两人一辈子。

    悲剧,是留荡在人间的恶灵作祟,还是天上神祗用来打发无聊时光的无心游戏?她仿佛听见来自冥府的嘲笑声正狂嚣地说:“毁灭,是你的使命!”

    她心想,她将会带着难以磨灭的仇恨成为灭天之魔吧?

    仇泠望着熊熊燃烧的火堆沉思着,静静等待仇煌的归来。

    约莫片刻,林边小丛忽然传来恳恳率翠的声响,她循声望去,赫然见到一双如铜铃般大小、血红发亮的大眼,正在暗处盯着她直瞧。

    是林子里被火光吸引来的野兽吧?她镇定如昔,即使无法动弹,但倔强的她是不打算出声求救的。

    “你好,晚安啊!”她讽笑着对踏出来的大狼打起招呼。

    瞪着她,它一副不知是否该靠近地警戒试探着,低低嘶吼,咧开的嘴里利牙青森。

    它在原地踏步,来回踱着,然后才微微察觉到她毫无抵抗能力,一边嗅着之下,一边慢慢靠近,它的每一步都为她带来致命的危机。

    眼看它一步步地靠近自己,仇泠并不觉得害怕,倘使她注定命丧利牙之下,她也认了。

    犹如想从她身上嗅到饱餐一顿的美味,近在眼前的猛兽突然朝她喷着湿热血腥的气息,由齿旁滴垂而下的唾液延流满地,狂暴的兽性益加明显。

    仇泠猛然发现,她连在这千钧一发的情形之下都忍不住想笑,或许就像是华绫说的,她真的疯了吧!

    检视完毕,宛如预告地吼了一声,大狼猛地张开血盆大口,就在它准备一口将仇泠当成天赐美食的当口,仇煌及时赶回。

    随着一声震惊的雷霆怒吼,在千钧一发的瞬间,他一掌劈去。

    大狼连哀都还来不及哀出声,就重新投胎去了。

    他简直气炸了!丢下手里三只仍淌着血的兔子,他忿忿的抓住她的纤肩猛摇,“你为什么不叫?你认为我救不了你吗?还是你宁愿死在这只畜生的嘴里,也不愿让我救你?为什么?!”

    不理会他足以杀人的怒火,她幽幽的回道:“煌,放开我,你抓痛我了。”

    仇煌依言停住,兀自捉着她瞪视,他仍气得大力呼吸,恨不得一把将眼前少了一般人性,却因而更加艳丽得不可方物的女人掐死,他觉得自己好像遭受到前所未有的忽视与污辱。

    她竟然宁死也不想让他救她?她真是可恶至极!

    压抑下想压倒她的冲动松开手,他反身抓起横死的狼尸,一把甩进深不可测的树林,再拾起丢在地上的兔子,走到水边清洗处理。

    他再也不愿多说任何一个字,因为现在的他,可能会因控制不住脾气而想和她同归于尽。

    他不仅被她吓坏,而且也被她气疯了!

    他气她;更气自己,他应该保护她的,而不是让她单独面对一只饥饿的野兽……

    不!他已经让她单独面对饥饿的野兽很久了,天底下无人不知销魂谷内所充斥的,就是披着人皮的野兽。

    她在那儿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她可曾吃苦了?

    废话、废话!一个女人在那种地方能不吃苦吗?他这么想着,益发觉得心痛且愤怒。

    “煌。”瞧着他犹如斗败的公鸡的颓丧背影,她轻唤他,甜美的嗓音听来仿佛是来自上苍的天籁。

    但他不理会她,像是在泄愤似的,仇煌咬牙切齿,粗手粗脚地继续手上的剥皮活儿。

    可恶、可恶、可恶!

    “煌。”她再唤,声音更加谄媚。

    他终于还是忍不棕头,恶声应道:“少罗唆,除非你想被好好的打一顿!”

    仇泠娇滴滴地笑了,“想打我请便,反正我现在也毫无反抗之力,不正合了你的意?”

    闻言,他忿然的掷下手上的东西,起身走向她,壮硕的身躯和脸上的阴影令他看起来饱含威胁。

    俯身拉她入怀,他一把握住她稍稍使力即可折断的颈项,强迫她抬起下颗直视他,低头残暴地咬吻她娇艳欲滴的双唇。

    他是在惩罚她,也是在惩罚自己。

    逞凶了好一阵子之后,他才意犹未尽地放开她,“别再出声,不然,下次就不只是这样了。”

    流盼的媚目透出晶亮的光芒,她挑战地说道,“咱们等着瞧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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