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傅以臻走后，韩小沫把淡粉色卡片交给顾劲鸿。</p>

    「你知道萱萱对你的感情吗？」她问他。</p>

    顾劲鸿看清卡片上的字后也是一愣。</p>

    随后他板起脸，拿出打火机把卡片烧成灰烬。</p>

    「你放心，我会装作不知道，而且我跟她的关系永远都不会过线。」顾劲鸿目光坚定。</p>

    韩小沫不是不信顾劲鸿的话。</p>

    因为他向来清正端直，一言九鼎，在部队上是最受士兵们敬佩的指导员，前途非常光明。</p>

    他把90％的精力都放在部队的工作里，他仅有10％的柔情留给家庭。</p>

    可是这10％没有给他明媒正娶的妻子韩小沫，而是给了韩萱萱。</p>

    对此他振振有词：「韩小沫，我对萱萱好是为了替你赎罪。</p>

    当年你的乡下亲妈用一招狸猫换太子，让她在农村里过了十五年苦日子，她生理期时都要下田干活，半截身子泡在水里，落下了痛经的病根……」</p>

    韩小沫承认他说的有理。</p>

    这也是韩小沫这几年为何饱受父母虐待，却默默忍受的原因——她觉得对不起韩萱萱。</p>

    可是现在，她马上就要“死”了，她不想再默默忍受，她试着替自己辩解。</p>

    「我那时只是个婴儿，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亲生母亲调包我时没有经过我的同意……」</p>

    她还没说完顾劲鸿就粗暴地打断了她的话。</p>

    「你想说不知者无罪是吗？错了！有些人生来就带着原罪，私生子、汉奸的后代……还有你！你是霸占了韩萱萱15年美好生活的小偷。」</p>

    韩小沫的心被这话狠狠扎透，她呆呆望着顾劲鸿，大而圆的黑眼珠清澈干净。</p>

    她几乎从来不哭，所以顾劲鸿以为她永远不会伤心，肆无忌惮地拿话伤她。</p>

    顾劲鸿冰冷的凤眸中挑起憎恶：「别装得你很纯真似的，当初如果不是你使心机笼络我奶奶，我怎么会娶你？」</p>

    韩家长辈和顾家长辈曾是生死之交的战友，很早就给后辈定下了娃娃亲。</p>

    也就是说，韩小沫和韩萱萱中要有一人要嫁给顾劲鸿。</p>

    正式谈婚事那年，顾劲鸿的奶奶出车祸，韩小沫给她献血，还无微不至地照顾她。</p>

    奶奶的临终遗愿是顾劲鸿娶韩小沫。</p>

    顾劲鸿蹙眉回忆道：「你那时可真狡猾，知道我要尽孝道，不会忤逆我奶奶，故意先搞定她，你明明清楚我更喜欢……」</p>

    他的后半句话没有说出来，但韩小沫清楚，他想说他更喜欢韩萱萱。</p>

    韩小沫可以对天发誓，当年她照顾顾家奶奶时，没有想这么多，她只是想单纯地帮助弱者。</p>

    被误解了这么久，韩小沫再也绷不住泪水：「可是我已经尽力弥补了，难道真的只有等我死了你们才会原谅我吗？」</p>

    顾劲鸿冷冷一笑：「死？你敢去死吗？别胡说八道了。」</p>

    韩小沫用力闭眼，两行清泪落下。</p>

    她没办法现在就告诉顾劲鸿，她真的要“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