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说真的，要不是沈度，我能不能活到这么大都是未知数。</p>

    刚上小学的时候，班里人都订了奶，就我没有，只能干看着其他人喝，其实我不觉得多尴尬，反正在家也是这样，总是只能看着那两姐弟吃好吃的。</p>

    可是同桌沈度说他喝不完，要和我分一杯。</p>

    从那以后，他就开启了对我的投喂生涯。在夏桂芬懒得给我生活费的日子里，我都是蹭的沈度的饭，一路从小学蹭到高中。</p>

    他手头也不宽裕，我们两个大部分时候只能吃萝卜白菜，偶尔开个荤，一勺土豆焖鸡块里统共就三四块肉，他都择出来给我吃，他说他不爱吃肉。</p>

    骗子。明明班里其他男生都是无肉不欢的。</p>

    初中时女同学陆陆续续的有来生理期的，他有一次红着脸问我有没有来。</p>

    「干嘛问这个？没有！」我又羞又气。</p>

    「真的？不会是来了不好意思说吧？」</p>

    我瞪了他一眼，整个下午都没有同他说话。</p>

    隔天他就阔气地拎了差不多可用半年那么多的一大袋卫生棉给我，「我看别的女生都有，你应该也需要。」</p>

    可真有你的。</p>

    沈度一直都温和体贴，从没见他跟谁红过眼，直到有天他撞见黄小虎带着混子在学校外找我的茬。</p>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打架，一打五，特别凶。</p>

    「以后别让我看见你们欺负他。」他浑身是伤，狼狈得不行，嘴里还放狠话。</p>

    我眼睛伤了那会儿，沈度猜出来是黄小虎动的手，下课就把他堵在厕所里。</p>

    那天的厕所里杀猪般的嚎叫经久不息。</p>

    我过去的时候黄小虎已经满脸是血地瘫在地上了。</p>

    「够了！」我抱住打红了眼他，为了这种垃圾妨碍他的前途不值得。</p>

    他额角挂着微汗回头看我，狠戾暴怒，心疼痛惜。</p>

    那种眼神，只看上一眼我就想跟他远走高飞。</p>

    在我糟糕透顶的人生里，沈度像是一处透过罅隙照进来的阳光，我不敢追索太多，害怕光会消失，徒留我在黑暗里。</p>

    可惜，最后我还是一个人被留在了黑暗里。</p>

    我再也无法忍受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