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夜色下。</p>
两道小小的人影在小路上快步地行走着。</p>
此时，将军府大部分人都在睡梦中。</p>
偶有巡逻的人经过，也被司妘躲开，她拉着烟雨，一路摸到了佛堂。</p>
紧张又刺激！</p>
躲在佛堂的一角，司妘看见那三只耗子也到了佛堂，正排着队溜了进去......</p>
此刻监督司碧迟的嬷嬷已经睡觉去了，司碧迟也就没再老老实实地跪着。</p>
整个人侧躺在地上，呼噜声时大时小，睡得好不香甜。</p>
耗子爬到她身旁，搓了搓胡子，“吱~”</p>
一只耗子爬到了她身上，接着是两只，三只......</p>
冰冰凉凉的爪子爬到司碧迟脸上，她感到有什么在动，于是伸手摸了摸。</p>
这一摸，就摸到了什么毛绒绒的东西......</p>
司碧迟猛的惊醒，借着烛光，顿时和趴在她鼻子上的耗子四目相对！</p>
“啊！”</p>
一声杀猪般的哀嚎惊飞了数只盘桓在树枝上的乌鸦！</p>
司碧迟摸着耳朵，一下子就蹦了起来！</p>
三只耗子正在对她张牙舞爪！吓得差点没两眼一翻晕过去！</p>
耗子为了烧鸭，卖力得很，轮番爬到司碧迟身上又是撕又是咬！</p>
“啊啊啊！快来人啊！有耗子！耗子咬人啦！啊！”</p>
司碧迟整个人被吓得魂都要丢了，一个劲地拍打着身上的耗子！</p>
“打！我打死你们！打死你们！”</p>
耗子的动作很快，司碧迟几乎是打飞了这只，那只又爬上来。</p>
不管她怎么打，总是有耗子爬到她身上又是啃又是咬。</p>
就好像有无数只耗子在咬她一样！</p>
“来人啊！快来人啊！有耗子咬我！耗子咬人啦！救命啊！”</p>
司碧迟整个人抖得跟筛子一样，一边抖一边疯狂地拍打！</p>
也不管有没有打中耗子，胡乱一通往身上拍！</p>
“快来人啊！抓耗子啊！啊啊！救命！”</p>
这些耗子怎么也赶不走，司碧迟吓得哭了出来，边哭边疯狂地打着耗子。</p>
偏偏佛堂的位置很是偏僻，她喊破了喉咙。都没有人来救她。</p>
司妘躲在墙角，听着里面的哀嚎，眼底一片冷意。</p>
痛吗？当时她被大火焚烧的时候，更痛！</p>
那时的她，比司碧迟还要痛苦几千倍几万倍！</p>
她是被大火活活烧死的！</p>
如今司碧迟经受的这一点痛，根本不及她当初的万分之一！</p>
烟雨听得那哀嚎声虽然心里直发毛，但更多的是痛快！</p>
总欺负她和她家小姐的人，今日可算是吃了苦头！</p>
“啊啊啊！”司碧迟实在是受不了了，推开门就冲了出去！</p>
司妘看着司碧迟落荒而逃的背影，眸子深了深。</p>
“烟雨，今后，再没有人能欺负我们。”</p>
—</p>
翌日。</p>
整个将军府沸腾不已，下人议论纷纷</p>
“你们听说了吗？二小姐昨夜被耗子咬了！全身上下，几十个口子，吓人得不行！”</p>
“是啊是啊，听说那些耗子死命逮着二小姐咬！”</p>
“这么邪乎？怕不是中邪了？”</p>
“谁知道呢？不过也可能是得罪了耗子精......”</p>
一开始，下人们还很正常地议论着，结果，慢慢地就偏了。</p>
有人说司碧迟是因为礼佛的时候心不诚才会被耗子咬，又有的人说是司碧迟前些日子让人活剥耗子皮，这是遭报应了。</p>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那耗子专挑手脚咬，就是不咬其他地方。</p>
一时间，下人们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不了了之。</p>
也正因此，老夫人不再责罚司碧迟，还请了郎中回来医治。</p>
对于这些，司妘只是淡淡一笑，随手扔了一块糕点给耗子。</p>
为何只咬手脚不咬别的地方？</p>
因为是她吩咐的。</p>
她要司碧迟活多一些日子。</p>
就这么死了太便宜司碧迟了，她要司碧迟把她受过的痛苦都受一遍！</p>
经过这一次。</p>
老夫人或许是觉得在佛堂出了这样的事愧对佛祖，又或许是可怜司碧迟，终究没有再追究那日的事。</p>
无风无浪的过了几天，老夫人的六十大寿将近。</p>
休养得差不多的司碧迟憋了几天，心里不痛快。</p>
一大早就带着丫鬟绿儿风风火火地就闯进银月轩。</p>
司妘还没有睡醒。</p>
烟雨看见她们要进房，赶紧快步挡在门前。</p>
“二小姐，我家小姐还没睡醒呢，二小姐过会儿再来吧。”</p>
“你什么意思？”司碧迟好了伤疤忘了疼，趾高气昂地瞪着烟雨，“你一个奴才，竟敢拦着我？活腻了不成！”</p>
烟雨想到自家小姐这几天再三强调要挺直腰杆做人，不得再任由他人欺负。</p>
便一挺腰杆，拦在门前，不卑不亢地应道：“二小姐，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家小姐说了，她睡觉的不喜被人打扰。”</p>
司碧迟的脸刷的一下怒了起来，“你瞎了？没看到我是谁？区区一个卑贱的奴才，也敢拦着本小姐，绿儿！教训她！”</p>
可气！</p>
那个贱人前些日子害了她不说，今日贱人的奴才竟敢在她面前耍威风？</p>
她怎吞得下这口气！</p>
绿儿受司碧迟影响，平日里就看不惯司妘，更讨厌和她同为奴婢的烟雨。</p>
当即撸起衣袖抡起胳膊就打了下去！</p>
烟雨不躲不闪，反而是伸手抓住绿儿的手臂，猛的一甩。</p>
绿儿没料到烟雨会反抗，一个没站稳就撞司碧迟身上去了。</p>
“你这个蠢货！这点事都干不好！”</p>
司碧迟满脸厌恶地推开了绿儿，正想咒骂烟雨。</p>
烟雨抢先一步开口了，“二小姐，若是奴婢做错了什么事，责罚我的人也应当是我主子，而并非是二小姐。”</p>
“你的意思是，本小姐还没资格教训你一个奴婢了？你不过是个奴才，本小姐想打就打，想骂就骂！”</p>
这次，司碧迟没有再叫绿儿动手，自己直接抬起了手。</p>
就在要打下去的时候，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拉开。</p>
满脸不快的司妘出现在门前，直接无视司碧迟。</p>
“烟雨，是哪个没长脑子的一大早吵醒我啊？”</p>
“回小姐，是二小姐和绿儿。”烟雨垂着脸，嘴角却是控制不住地偷笑着。</p>
司碧迟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被烟雨气到了不说，还被司妘骂了个没脑子！</p>
一口气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p>
放下来的手再次抬起来，狠狠地扇向烟雨。</p>
司妘抬眼，精准无误地抓住司碧迟的手，眼底一片清冷。</p>
“司碧迟，烟雨是我的丫鬟，她若做错事，也该是我教育她，你......僭越了。”</p>
“姐姐，你的奴婢一大早就顶撞了我，我不过是想替姐姐教训一下而已。”司碧迟拧着眉头用力收回了手。</p>
中了邪了？以前这烟雨，她是想打就打的，司妘也不会说什么。</p>
今日怎么护着烟雨了？</p>
司妘冷哼了一声，双手抱胸，斜倚在门旁。</p>
三分清冷七分不屑地道：“我的丫鬟，何时轮得到你来替我教训？倒是你，身为庶女，却敢逾规越距，这家规礼数怕是都忘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嫡女？”</p>
一番质问，直接让司碧迟哑口无言。</p>
庶女身份低微，嫡女身份尊贵。</p>
身为庶女，别说是替嫡女管教奴婢，就连指责的资格都没有。</p>
“还有你。”司妘抬眸，眸光如同冰锥刺向绿儿，气场全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