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淡淡吐出一个字：“是。”</p>

    观众没料到我会认罪得这么干脆，一时哗然。</p>

    “她都承认了，估计知道铁证如山，自己翻不了身了！”</p>

    “这还有什么好审判的？她都认罪了，干脆直接判刑啊！”</p>

    对方律师出示了指认我重婚的证据——我和周德彪的结婚证。</p>

    日期显示19年前，经鉴定没有造假痕迹。</p>

    可在场几乎所有人都见证过13年前，顾源和我结婚时举办的世纪婚礼。</p>

    铁证如山，无可辩驳。</p>

    我站起身，直视审判长，</p>

    “但是，我申请记忆回溯。”</p>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我身上。</p>

    没人注意到原告席周德彪脸上一闪而过的阴狠。</p>

    观众席一阵哗然：</p>

    “我没听错吧？居然还有主动要记忆回溯的？”</p>

    提取记忆的技术还不够成熟，目前还处在试用期。</p>

    因此除非必要，否则不会在一般审判中使用。</p>

    观众席上有人迟疑：“她这么有底气，不会有内情吧？”</p>

    周国志看着我，眼圈通红：</p>

    “妈妈，我没想到你竟然能为了不和我相认做到这种地步。”</p>

    “我撤诉，只求你不要伤害自己。”</p>

    那一丝丝偏向我的言论瞬间倒了回去。</p>

    “真够狡猾的，差点让她给骗了！”</p>

    “支持记忆回溯！我要亲眼看着这个渣女进监狱！”</p>

    “进什么监狱？我看就该直接判死刑！”</p>

    观众席上的人们群情激奋，恨不得立刻将我就地正法。</p>

    顾源微微握紧了我的手，我回握了一下，安慰一笑。</p>

    戴上记忆提取器后，我和所有人一起，看着自己过往的记忆被投屏在审判台大屏上。</p>

    屏幕视角下，一个衣衫简朴的四岁孩子手臂上满是淤青。</p>

    我举着一根拇指粗的树枝，正狠狠往他身上抽。</p>

    孩子涕泗横流，边挣扎边求饶：“妈妈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不要打我！”</p>

    我的视角一边打他一边哭骂：“我为什么生了你？我为什么要生下你！”</p>

    “你活着做什么？你应该去死啊！你和你爸一样都是贱人！”</p>

    “贱人！你们都是贱人！”</p>

    “妈妈我错了！别打了！”</p>

    “爸爸，爸爸！妈妈要杀我！爸爸救我！”</p>

    疯狂的怒骂混着鞭打声和幼儿撕心裂肺的哭喊，牵动着庭上每个人的心。</p>

    有观众面露不忍，低声叱骂：“虐待孩子，真不是东西！我看她就该直接判死刑！”</p>

    紧接着，一道响亮的巴掌声把所有人的思绪拉了回去。</p>

    “你疯了吗！”</p>

    周德彪的脸出现在屏幕上。</p>

    周国志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拼命挣脱了我的手躲到他身后。</p>

    孩子是相对单纯的，四岁的他还不懂得遮掩恨意，一双小狼一般晶亮的眼瞳直直看着我。</p>

    很像他的父亲。</p>

    “爸爸，我好害怕，妈妈要杀了我！”</p>

    周德彪摸着他的脑袋，</p>

    “乖儿子，你先出去。”</p>

    他乖乖应答一声，走出门前回过头最后看了我一眼，带着报复的快意。</p>

    屏幕上周德彪的脸色模糊不清，因为当时的我在发抖。</p>

    观众只能看见他慢条斯理摘下眼镜的动作，</p>

    “你为什么就是学不乖呢？”</p>

    视角抖动得更加厉害了。</p>

    他解下皮带，我知道他接下去要做什么，立刻跪下抱着他的腿求饶。</p>

    “我错了！我错了！我脱衣服，不要打我！”</p>

    我癫狂的撕扯着自己的衣物，声音尖锐：</p>

    “我错了！不要打我！我爱你！我错了！我爱你！”</p>

    周德彪冷冷看着我，“贱女人，现在知道求饶了。”</p>

    “晚了！”</p>

    紧接着是一道闷响，我的视角晃了晃倒在地上，随后彻底黑了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