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黎斯月，你真是个疯子。」</p>

    陆禀阳扔下这句话，拥着苏葵离开的背影冷漠坚决。</p>

    但我有些好奇，要是他知道这条裙子，不过是我为自己准备的一件寿衣，会是什么表情？</p>

    上午主治医生看着我，惋惜地摇头，让我做好准备。</p>

    出了医院我晃荡了一路，也没想到什么后事可准备。</p>

    只是突然想买条裙子，想走的那天，穿得漂亮点。</p>

    十八岁经过橱窗，看到里面的裙子也总是走不动路。</p>

    每天都要去看一眼，直到它被买走。</p>

    我失落了一天。</p>

    晚上却看到它静静躺在陆禀阳送我的生日礼盒里。</p>

    三千块的裙子，那时候的小陆同学要在餐厅打一个月的工。</p>

    但他说没办法，谁让这条裙子只有我穿，才不算暴殄天物。</p>

    那时他说我眼睛很会笑。</p>

    但此刻裂纹镜中这个女人，却容色凄冷，眉宇发苦。</p>

    像鬼门关口的一缕幽魂。</p>

    也终于成了他口中歇斯底里的疯子。</p>

    手指抚上自己过早枯萎的容颜，连我自己也无法从这片破碎中，拼凑出从前半分神采了。</p>

    我有些懊恼地想：早知今日，就不嫁给他了。</p>

    怎么求我都不嫁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