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见她转身的背影，冯斯年犹豫了几秒，下意识想去追。</p>

    但听见白薇低低的声音时，他还没抬起的脚又收了回去。</p>

    “谢谢你冯斯年，没有让我在其他同学面前感到难堪。可你不是豆制品过敏么，真的没事吗？”</p>

    听出她声音里的担忧，他安抚性地笑笑：“我早就治好了，别听南枝瞎说。以她的脾气，很快就会消气的。”</p>

    冯斯年的确很了解南枝，她心软，他追着道歉了一个星期，保证不会再喝豆浆后，她就松口原谅了。</p>

    白薇像是避嫌似的，上下学不再和南枝两人一起。</p>

    冯斯年问起，她只是笑着摇头：“我报过警，那些混混已经被抓进去了，我回家路上很安全，谢谢你们这段时间送我回去。”</p>

    他欲言又止，但知道白薇是个要强的个性，还是没有强求。</p>

    平静的日子只持续了一个月，班主任在晚自习时满脸严肃地叫走了白薇，她魂不守舍地回了座位。</p>

    冯斯年刚要问她，她就趴在桌上无声哭起来。</p>

    白薇哭得抽抽搭搭，一声也不吭，他看得心疼，低声问：“怎么了？”</p>

    她从臂弯里转过脸，露出红肿的眼睛，“我爸喝醉酒把我妈打死了，他逃跑的时候失足掉进水里溺亡......冯斯年，我没有父母了。”</p>

    冯斯年眉头紧锁，不忍地握住她的手，“白薇，你还有我。”</p>

    两人说话的声音很小，但在安静的教室里还是能听见动静。</p>

    南枝写题的动作一滞，转头看向角落。</p>

    白薇伤心地靠在冯斯年怀里，后者眉眼低垂，神情温柔地轻拍着她的背。</p>

    唐圆险些就拍桌起身骂出声，南枝按住她，“别管他们。”</p>

    她瞪圆了眼睛，“妈呀枝枝，冯斯年在给你戴绿帽，你怎么能忍的？”</p>

    南枝凉凉地扫了他们一眼就收回视线，“我和冯斯年是青梅竹马，又不是恋人关系。”</p>

    唐圆替她感到不值，“枝枝，你不是一直喜欢......”</p>

    她说着戛然而止，因为看见了南枝忽然红了的眼眶。</p>

    唐圆叹息一声，默默继续刷题。</p>

    为了安慰白薇，冯斯年经常带着她旷课去散心。</p>

    他们会去乡镇清澈的湖里摸鱼，早起看清晨的阳光，冯斯年甚至克服恐高爬上屋顶看星星。</p>

    南枝将两人的行径看在眼里，开始还会好心劝诫，在这种关键时刻好好学习才是最重要的。可他沉着脸说她没有同理心，白薇的情绪也同样重要，她便懒得再管他。</p>

    冯斯年的成绩日渐下滑，从年级前十跌了出来，榜单前百也查无此人，他对此却毫不在意。</p>

    白薇的心情逐渐好了不少，冯斯年主动提出要喝白薇泡的豆浆。</p>

    她开心极了，每天早上都带着豆浆来。</p>

    结果是一星期后，冯斯年因为豆制品服用过多而进了医院。</p>

    醒来时，床边站着班主任和周雅。冯斯年环顾一圈，没见到想见的人，失落地收回眼。</p>

    周雅听班主任说了他和白薇走得近的事情，幽沉开口：“在找白薇？呵，跟这种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我说最近怎么不见枝枝同你一起了。”</p>

    冯斯年忍不住气愤反驳：“她崇尚自由，厌恶世俗，思想高尚，是个品行高洁的女生，才不是你说的那样！”</p>

    班主任见周雅气得不轻，忙出来打圆场：“好了冯妈妈，他刚醒，不宜情绪过激。”</p>

    周雅胸口起伏，一口气憋着不上不下，半晌才憋出来一句：“逆子！”</p>

    她转身就出了病房，班主任忙跟出去安抚家属情绪。</p>

    不出片刻，病房门被敲了敲，冯斯年以为是周雅被班主任劝了回来，勉为其难地应声：“进来。”</p>

    南枝推开门才发现病房里只有冯斯年一个人，打算退出去时，他叫住她：“南枝，是不是你告诉我妈我和白薇的事？”</p>

    南枝澄净的眸子定定看了他几秒，才啧出声嘲讽的笑来：“你和白薇的事情早就人尽皆知，还需要我来告状？”</p>

    冯斯年一噎，冷冷扫了一眼她手里拎着的保温桶，“你拿走吧，我不喝。”</p>

    南枝气笑：“少自作多情，粥不是给你带的，是冯叔叔让我给阿姨送过来的。”</p>

    她将保温桶放在门口的桌上，转身要走，他又别扭地开口：“你能告诉白薇一声吗？”</p>

    南枝垂下眼，声音低闷：“知道了，我会转告她。”</p>

    在冯斯年和白薇经常旷课的那段时间，她化悲愤为动力，刷了很多道题，成绩突飞猛进，一跃成为年级第一。明天的市十二校联考，她要继续保持。</p>

    冯斯年在医院住了七天，白薇会在晚上偷偷来看他。两人感情急速升温，很快就确定了关系。</p>

    班主任从业二十年，对于两人的早恋一眼就看了出来，忍不住叫他们去办公室谈话。</p>

    冯斯年信誓旦旦：“我会和白薇一起考入京州大学，不会耽误学习。”</p>

    对于学生时代年轻幼稚的承诺，班主任见得多了，他没信，直接叫了家长。</p>

    周雅以前一直为自家儿子感到骄傲，还是第一次因为早恋被叫去了学校。</p>

    她恨铁不成钢地揪起冯斯年的耳朵，指着白薇怒骂：“你为什么带坏我儿子？”</p>

    冯斯年挣开周雅，挡在白薇面前，“妈，你别凶她。”</p>

    周雅气得身子颤抖，“兔崽子！”</p>

    “有人说看见你们晚自习后在花园里......”班主任纠结了片刻，还是换了个委婉的说辞，“姿态亲密。现在是高三关键时期，还是以学习为重，不要儿女情长。”</p>

    周雅听完险些气晕过去，班主任忙扶着她坐下。</p>

    她喘了几口气才勉强平复情绪，“冯斯年，你还要想认我这个妈，现在就当着我和班主任的面，和她彻底断绝关系！”</p>

    白薇轻轻推开冯斯年，不屈地迎上周雅的目光，“阿姨，我和冯斯年是真心喜欢的。”</p>

    周雅厉声：“你配不上斯年，枝枝才是我认定的儿媳妇。她才貌双全，性格又好，样样比你好！”</p>

    听见南枝的名字，白薇面色一白，紧咬下唇。</p>

    冯斯年辩驳：“妈，你别拿南枝和白薇比较，在我心里没人能比得过白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