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阵兵荒马乱后，我们还是来到了警察局。我手臂擦伤，李耀阳被扇了一巴掌，算是互相抵了，最后不了了之了。</p>

    不过他们破坏了房子地板还是要照价赔偿。</p>

    一家人看我的眼神恨不得杀了我。</p>

    「小贱人，你给我等着。」李耀阳他妈死死盯着我，恨不得冲上来撕了我。</p>

    「苏沫，你别哭着回来求我和你复合。」李耀阳刚掏了一万多赔偿人家的地板，此刻脸上阴沉又怨恨。</p>

    我看着李耀阳清秀的脸，想着今天这一出出荒诞的闹剧，突然感觉一阵陌生，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p>

    我没理他们，出了警察局就拦了辆出租车回家。</p>

    我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回忆着和李耀阳之间的一点一滴。</p>

    我和他相识于大学，度过了废寝忘食的高中三年，一上了大学，大家基本都玩疯了。</p>

    只要没课的时候，几个人就会聚在一起唱 K，看电影，去游乐园，逛街逛商场，总之就是怎么疯怎么玩。</p>

    有一次我和舍友出去吃饭，没想到在餐厅看见了穿着服务生衣服的李耀阳。</p>

    我对李耀阳有点印象，因为他长得白白净净，但是却不怎么爱说话和社交。</p>

    不过李耀阳的身影一闪而过，我其实有点不大确定那个服务生是不是他。</p>

    这件事之后，我对他多了些关注，我发现他穿的衣服很旧，但总是干干净净，散发着洗衣粉的香味。</p>

    在食堂看见他的时候，他吃的一直是最便宜的套餐，一份素菜和一个馒头。</p>

    我们团建的时候，会点些奶茶蛋糕，但他从来不点，每次那个时候，他的表情都会有点窘迫。</p>

    后来我才知道李耀阳是班里的贫困生，他一直靠做家教做服务生赚些钱读书。</p>

    之后再团建的时候，我会特意多点一杯奶茶给李耀阳，第二天他就拿出了几张皱皱巴巴的纸币还给我，语气温柔，笑容也很干净：</p>

    「谢谢你，奶茶很好喝。」</p>

    不卑不亢又温柔正直。</p>

    这让我对他的好感越来越多。</p>

    于是我主动追求起他，一年后，我们在一起了。</p>

    在一起后，他依然很温柔体贴，我知道他家庭条件不好，从来没管他要过什么，出去吃饭花钱也从不让他买单。</p>

    但每个小节日，他都会坚持送我手工制作的小礼物，虽然便宜，但礼轻情意重。</p>

    那段时间，我觉得自己真的很幸福。</p>

    于是毕业以后，我们就立刻互相见了家长，我知道他家庭的困难，想让我父母给他安排一份工作。</p>

    我父母对李耀阳其实不大满意，我妈说李耀阳他妈看起来市侩又算计，不大好相处，如果我嫁过去肯定会吃亏。</p>

    但我当时太恋爱脑了，被李耀阳的甜言蜜语蒙蔽得彻底，也根本听不进去爸妈的话。</p>

    我爸妈向来疼我，就由着我去了。</p>

    当时我爸爸搂着我的肩膀，说：「反正沫沫有娘家撑腰，谅他们也不敢欺负我女儿。」</p>

    当时我还很自信地反驳我爸，李耀阳会保护我的，今天发生的一切又在我脑子里重映，我觉得当初那么自信的自己就像个笑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