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连串的枪声在寂静的清晨回荡。</p>

    我紧咬牙关，每一发子弹都仿佛击中了内心的痛处。</p>

    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我却毫不在意。</p>

    一轮又一轮，我机械地重复着装弹、瞄准、射击的动作。</p>

    太阳渐渐升起，我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枪。</p>

    看着靶心密集的弹孔，我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p>

    回家的路上，我远远看到一群人从小区门口走出。</p>

    父母笑容满面，乔雅柔挽着沈琰的手臂。</p>

    沈琰怀里抱着小宝。</p>

    全家人打扮得十分得体，沈琰一身笔挺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p>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满是汗渍的背心，不由得苦笑。</p>

    我加快脚步，想要避开他们。</p>

    可乔雅柔还是看到了我。</p>

    她皱了皱眉，下意识地往沈琰身边靠了靠。</p>

    母亲上下打量着我，嫌弃地说道：“沈译，你怎么这么早就出去了？还搞得浑身是汗，像什么样子。”</p>

    乔雅柔捂住鼻子，满脸写着臭死了。</p>

    父亲叹了口气：“沈译啊，你退伍回来也有段时间了，该找份正经工作了。”</p>

    沈琰接话道：“我看到小区在招保安，哥去试试吧，你当过兵，肯定能胜任，起码有个稳定收入。”</p>

    “不用了，我有工作。”我冷漠地说。</p>

    “哥，你就别嘴硬了。”沈琰关切地笑道：“你要是嫌弃保安工作，我还认识几个朋友，也许能帮上忙。你总得为自己的未来打算啊。”</p>

    他的话语里充满了居高临下的怜悯，让我心中燃起一股怒火。</p>

    可不等我说什么，父亲又接话道：“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除了一身肌肉还剩下什么？”</p>

    我不禁回想起多年前，父亲得知我被部队收取，高兴的在村里一连宴请了好几桌饭。</p>

    他也曾以我为傲的。</p>

    可如今，他的眼中只有嫌弃和失望。</p>

    “爸……”我突然想要开口辩解，说我不是退伍回归的无用男。</p>

    这次卧底工作顺利归来，我受到了上级肯定和部队的表扬，组织上承诺在生活上给我优待。</p>

    我得到了，远比他们想象的多。</p>

    可父亲却摆摆手，打断了我的话。</p>

    “行了，别说了。我们要去吃饭，你一身臭汗，就别跟着了。”</p>

    母亲此时已经坐上了车，在远处喊道：“快点啊，那家餐厅不等位的，要迟到了！”</p>

    我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