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京城的雪下得很大，错目间，仿佛她的云鬓都染白了。</p>
等她走近，我才看清，她青丝依旧，笑容依旧，只是握来的手，却那么轻，轻得疏离。</p>
「京城的气候不习惯吧，到底你不像我和阿关，从小在北地冻皮实了。」</p>
是啊，她和赵湘关总是一样的。</p>
战场上，并肩齐驱，平定疆域。朝野中，大刀阔斧，肃清政难。</p>
她是不会被宫墙困住的人。</p>
几句不浓不淡的寒暄，她轻轻一握，松开手，让我坐在她对面。</p>
我始终垂着目，分不明是拘谨，还是难过。</p>
内殿熏着白梅香，炉内隐隐火星，啪嗒一响。</p>
「你知道，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让你来京城，」她一顿，补充道：「阿关也不舍得。」</p>
我不置可否。</p>
听她说女人为政的不容易。</p>
前日朝会还有人摆出「幼主立，母当死」的老规矩，想逼她还政。</p>
「不拔掉这些老东西的根，让他们知道痛，国朝就没有一日消停。」</p>
她紧紧望着我。</p>
「楚楚，这件事，只有你能帮我。」</p>
我抬头，与她对视。</p>
忽地，一个内侍走来，传话道：「娘娘，大将军来了。」</p>
我看????去，宫廊外，一个多年不见，避在燕云的高大身影，踏着雪走来。</p>
外面风言风语总是传，赵湘关是被太后的一句话召回京城的。从此出入宫闱不忌，有次小皇帝错口，竟唤他「阿耶」。</p>
朝中借此大加攻讦，也未能将他扳倒。</p>
他狠下心要帮太后母子坐稳明堂，连自己亲舅舅都逼死了。</p>
现在，他的目光定在了我身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