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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2)

    “歌泽,我发现另一条捷径,可以缩短渠道到龄擒的距离,你要不要瞧一瞧这地势图--”舜兰这时兴匆匆闯入,却在愕然见到漆华也在丑,倏地住了口。

    可是来不及了,那漆华已然露出一脸的风暴。“原来掘渠送水的馊主意是你也有份,你这愚蠢的女人!”她怒不可抑,上前来就想抢那地势圈。

    舜兰白着脸,赶紧将地势图藏到身后去,但还是教她粗鲁的抢走了,她愤怒的撕烂后转过头,怒视歌泽。

    “我原考虑要不要用这么激烈的方法让你改变挖渠的事,但现在你似乎逼得我非这么做不可了。”

    他脸色铁青,“我不许你这么做!”

    “不许?虽然我还不是女帝,但这天下还没几个人命令得了我。”

    “你非要如此?”

    “不是我要,是你逼我的!”

    “那就随你了。”他拉着惊惶不定的舜兰就要拂袖而去。

    “歌泽!”漆华忿忿地将人唤住。“要我不破坏工程也成。”

    他转过头来看着她。

    “我有一个条件。”她忽然朝舜兰露出一抹笑。

    舜兰心下一凉,好像已经知道她要什么了。

    歌泽则是哼笑出声,当然也明白了。“你还真无所不用其极,你就这么想要男人吗?可是怎么办?我只碰我想碰的女人,对于不想碰的,就算是自己送上门,也只会让我厌恶得瞧都不想瞧上一眼。”

    漆华一听极度恶怒,气急败坏地抓起桌上的瓷杯就住他身上扔去,他没闪,杯子打到他的头竟碎了,那碎片还在他脸颊上留下一道伤口。

    舜兰捂着嘴,惊愕住了。

    她完全可以理解漆华的愤怒,她才是他的妻,却得不到他的爱,骄傲如漆华,怎能不怒?

    她与漆华之间的恩怨已然纠缠难解,理也理不清了……

    “这糕饼您不可以吃!”宫女在舜兰正准备咬下一口美昧的玫瑰糕时,冲上前硬是夺走美食。

    她吃惊的瞪眼问:“怎么回事?”

    “王子交代,以后你的吃食若是未能确认出处的,绝不可食用。这糕饼不知是谁放在桌上的,所以你不能吃。”宫女道。

    舜兰马上明白了,歌泽是怕她再度被漆华下毒,这是防范未然。

    她无奈的瞧着宫女将那一碟瞧起来可口极了的糕饼收走,这时小紫过来,用头顶了顶她。

    “又想出去?”她了然的问。

    小紫摇了尾巴。

    “好吧,出去走走也好,省得只能干瞪眼的待在这里,想着那碟吃不到的玫瑰糕。”

    她带着小紫现在变成小绿了,她将它身上的毛改染成绿色。早知道自己会变来变去,她该为它取名叫彩虹,可这会迟了,再改名字它会不习惯的。

    来到御花园里,不意竟瞥见凉亭里坐着漆华以及以一名眼熟的男子,那好像是怀果大人……他们怎会凑在一块?

    她瞧两人相谈甚欢的模样,向来挑嘴的漆华不断吃着桌上的东西,那东西看起来挺像是在大宓时常吃到的莲子酥……不禁想到自己方才没口福尝到的玫瑰糕,她忍不住咽了一道口水。

    “还是快走吧,千万别惊动漆华,不然咱们可会倒楣的!”她低声警告小紫,小紫这回倒配合,没发出什么声响的就让她带离。

    “舜兰。”刚走出御书房的歌泽,就看着带狗晃到这附近的女人。

    转头见到他,眼儿一亮。“你得空了?”漆华乍然来到西邺,挟着未来女帝及王子妃的身份,做出许多为难他的事。近来他忙于应付漆华,连她白日想见他一面都不容易,想不到这会儿会遇到刚好忙完的他。

    他搂过她,与她一起在宫道上漫步。“暂时的,晚些龄擒会派人来商议如何对付阻扰渠水工程的大宓人。”他苦笑的告知。

    “漆华……她真这么做了,她这是在报复你的漠视……歌泽,其实你对她太过冷淡了。”她惆怅的说。

    “太过冷淡?你可怜她?可你怎么不想想,她是如何歹毒的想要你的命?!”他不悦至极的提醒。

    “她有她的立场……”唉,漆华会恨她也是有理由的,但她该如何说起?

    “舜兰,你听着,我对不起你一回,那次让我差点失去你,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既然那女人自己跑来,就不要怪我……”

    “歌泽,你要做什么?”他难道想对漆华不利?

    “她自己跑来让我利用,教民心更往我西邺聚集,我还能对她做什么?况且,事情似乎也不用我亲自动手,已有人代劳了。”他意有所指。

    “什么意思?”她益发着急了。

    歌泽怜爱的摸摸她的脸庞。“与其关心别人的事,还不如告诉我,你金条找得如何?何时能成为富婆资助我攻下大宓?”他刻意岔开话题。

    “什么,你要攻大宓?”舜兰却再度变脸。

    “这是迟早的事,不是吗?”

    “可是你不是已经娶了漆华--”

    “那女人现下只想如何压下我的声势,不让我威胁到她女帝的地位。舜兰,我知道你的为难,但我答应你,拿下大宓后会与对待南寮一样,善待大宓子民的,他们在我的统治下将会比现在过得更好,更为富裕安乐。”他承诺保证。

    “你说的,我都相信你能够做得到,但是战争--”她重重咬紧下唇。两国终于也避免不了的要开战了吗?可是大底是她的国家,她忍心见它覆亡吗?

    “这是成就大业前必经的痛苦路程,等阵痛一过,强弱底定,天下就会太平了。”歌泽沉声说。

    舜兰忍不住叹气,晓得他说的没错,可是自从她亲眼见过那血腥的杀戮后,便对战争有着深深的畏惧。难道找不到不要动武就能让万众归心的方法吗?

    抬眼瞧向歌泽,此刻的他神采飞扬,看起来雄心万丈,真的非常耀眼,他的野心还是不减从前。尽管他很爱她,也说过她比任何事都重要,但她真的没有自信,自己真能与他的天下相比……

    “你在西邺果然过得很好,不错,真的很不错!”漆华独自前来,连个侍女都没带。

    “公主……”正逗着平安吃“牛乳枸杞当归糖”的舜兰全身一僵,立即起身迎接。

    “哼,你还认我是你的主子吗?我以为你凭着与歌泽的关系,想与我平起平坐呢!”漆华径自走进她的寝殿,表情看似平稳,其实带着浓浓妒意。

    在来之前,她先去过那座满是珍禽异兽的宠物阁,也去瞧了鸟园、画室、染料室,以及所谓的研究房,再加上这座布置得美轮美奂的寝殿,都只说明一件事--

    歌泽的“把柄”真交到这女人手中了。

    这瞧似不起眼的女人,却拥有她渴望的一切--女帝的真实身份、她想要得到的男人!

    “公主才是西邺的王子妃我不敢与您争辉。”舜兰嗫嚅道,赶紧将平安交给一旁的乳娘带走,免得万一自己又惹怒漆华会波及无辜的孩子。

    漆华的目光停留在舜兰别在发上的花。这是凤冠花,她听说那男人日日都会献上这花给她,也知道这是西邺男人示爱的方法。

    她越看越气,干脆一把夺过她发上的那朵花,刻意放在鼻息间闻了一下,并无特殊香气,这花与这女人倒相像,平凡无味,却能引人注目。

    舜兰不知她的来意,紧张得垂站一旁,见她又夺了自己发上的花,心情更加不安了。“公主,您有事找我?”她惶然的问。漆华来到西邺已月余,会找上她是迟早的事,不知她会用什么手段对付自己?

    漆华瞪她一眼,示威似的说:“瑞紫那丫头,昨晚我命人打死了。”

    “她死了?!为什么?”舜兰倏然抬头,震惊不已。

    瑞紫随漆华来到西邺后,她私下未敢与她见面,就怕漆华会迁怒于与她交好的瑞紫身上,可怎知,漆华竟然将她打死了?!

    “因为她坏了我很多事。”漆华残忍道。

    “就因为那日她阻止您将我杖毙,所以你杀死她?”她刷白了脸庞。

    “这只是其一,我还查出,是她偷渡你忍冬叶,助你离开大宓的。”

    “啊!”她都知道了!难怪要杀了瑞紫,是她害了瑞紫丢了性命的!

    “但这些都不是我非杀她不可的原因。”漆华深深地瞧了她一眼后再说。

    “瑞紫还得罪你什么?”她痛心的问。

    “昨夜我无意间听见她与另一个侍女在谈论你,对你先前滴血喂我之事,非常同情,然后她说出尚玉元师来的那日,她要你去了哪--”说着,眼中激射出教人悚然的厉光。

    舜兰全身一震,脸上惨然成死灰色。

    漆华狠狠逼视已然僵立的她。“这世上有我就无你!既然老天要这样捉弄我,那便是要我逆行天下!舜兰,你必须死!”

    她浑身颤栗的跌坐下来。“我可以一辈子都以侍女的名义活下去,我不与你争辉,不想承受这个身份,这也不行吗?!”

    愤恨的望着她,“你以为呢?只要你继续存在,父王迟早会杀了我恢复你的身份,而元师的预言若是真的,这地位就算你不要,我又如何能夺走?再说,姑且不论身份地位,就我们俩同争一个男人之事,有你,我如何夺回那男人?!”

    舜兰心头拧痛不堪。“我不能死,我答应过歌泽绝不消失的!”

    漆华凄怒大笑。“我要是你,也不会轻易想死的,但这由不得你,在他的保护下,我无法明目张胆的杀你,不过你绝对已是命在旦夕,从现在开始,你时时刻刻都有生命危险,不只是毒,也可能是暗杀、刺杀、意外落水,不慎落崖……总之,你多留一日,就多威胁我一日!”

    她脑中茫然了。面对这番威胁,她真的不知该如何应对!

    “你尽管去向那男人求救无妨,可是我想,他喜欢你是因为你的平凡无争,危害不了他的将来,一旦他得知你的身份后,难保你不会像我的下场,成为他算计的工具,最后与他反目成仇!”

    搁在膝盖上的手紧捏成一团。

    “舜兰,你是赢不过我的,这世上只能有我漆华,不能同时有你舜兰,你准备好,我等着将你的尸首运回去给父王。”

    舜兰瞬间落下大滴的泪珠。她还是摆脱不了与漆华纠葛的命运吗?

    她已死过一回,不够,还要再死一次不可吗?!

    她非得死吗。

    忽然,身旁传来“匡啷”一声,她悲戚无奈的情绪被打断,抬头瞧见漆华竟狼狈的跌坐在地上。

    舜兰吃惊上前想扶她,“公主,您还好吧?”这才发现她的脸色极为苍白。

    漆华却甩开她伸过来的手,自己扶着桌脚站起来了。

    “哼,我是因为初到西邺水土不服,加上多日无眠这才会摔跤的,你少幸灾乐祸!”她根本不领她的关心之情,径自拂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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