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艰辛的旅途
“是，最近，我们发现了他向画报邮寄了一本画册，地址是辽宁阜新清河县南凹村希望小学。”
“哦！是吗？非常好，这次看他们两个往哪里逃，告诉那家画报的编辑，他要多少钱都行，只是不准出版欧……”
“欧阳艺卓。”
“我知道，用你说吗？只是不准出版欧阳艺卓的画册，找人到清河县去一趟。”
“你要把他们两个人都抓回来吗？马上要过春节了，酒店需要您。”
“当然不是，没有必要打草惊蛇，我要田瑶乖乖的回到我的身边来，哈哈……”钱雨放下手机后，兴奋的拥抱住身旁的茉莉，疯狂的亲吻起来。
82
“瑶瑶，我走了，地瓜就放在抽屉里，去商店的时候别忘记吃哦！路上小心一点。”
“欧阳哥哥，你也是。”
“好，我走了。”
满天乌黑色的云彩，映衬出了欧阳艺卓那张苍白色、消廋的脸庞，在田瑶静谧、期待的眼神中，一行人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田瑶还呆呆的伫立在风中，望着已经成为一个黑点的人群，呢喃的说道，“欧阳哥哥，我等你回来。”
“大叔，我们六个人要到哪里去找水呀！”欧阳艺卓很不自然的抖了抖背在自己身后的水壶。
“到深山里去呀！”
凛冽的寒风一直逼迫着他们向前进，欧阳艺卓口干舌燥，脚步艰难的向前摩擦着，生疼生疼的，他只能眯着眼睛向前走，样子痛苦极了。
“大叔，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好……等到了前面的山脚处，咱们就停下来休息。”一张黝黑的脸庞，布满污渍的笑脸，让欧阳艺卓的心里温暖了许多。
“欧阳老师，你真是受累了，快放下东西休息一下吧！”
“好……好……”
“大叔，我们还要走多久，才能够找到水？”
“这……这不好说呀！”
“天黑之前能赶回去吗？”
“能，肯定能。欧阳老师，渴了吧！俺这里还有半壶水，你喝吧！”大叔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
“不……不……这怎么能行呢？”
“这有什么不行的，你教娃娃们读书，很辛苦吧！”大叔固执的把水壶递了过来。
“谢谢。”
欧阳艺卓只是用壶口轻轻的抿湿了自己的嘴角，就把水壶递了回去。
“欧阳老师，饿了吧！俺这里有地瓜。”大叔又微笑的递过来一块地瓜。
“哦！不用了，我带着呢！”
“大叔，你们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寻找水，真是够累人的。”
“山里面太缺水了，又这么贫穷，能有什么办法呀？哎！”大叔无奈的说道。
“大叔，你看那边有个山洞，我们进去避会寒风吧！”欧阳艺卓惊喜的向山洞中跑去。
“哎，乡亲们！走，咱们进山洞中去暖和暖和。”
一行人陆陆续续的走进了山洞中。
枯黄杂乱的荒草发出悲凉低泣的声音，欧阳艺卓踩着凹凸不平的地面，战战兢兢的向前摸索着，空荡的山洞中回荡起一阵嘈杂无序的脚步声。
“欧阳老师，坐下来歇会吧！”
“大叔，山洞中怎么会这么冷呀？”欧阳艺卓禁不住用双手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是……是呀！山洞中怎么会这么冷？俺也不知道。”大叔木讷的摇了摇自己的头。
“山洞中会这么冷？真是奇怪。”欧阳艺卓自言自语的嘟哝了一句，不经意的一抬头，竟然发现洞顶裸露出来的峭壁上挂满了一条条晶莹剔透的冰棱柱，一尺多长的的冰棱柱，细密如小树林一般，茁壮的生长在结实的峭壁上。
“哇Ｃ漂亮呀！干净清亮的如同童话里白雪公主的眼睛，大叔，你快看呀！”欧阳艺卓兴奋的指着洞顶。
“哇！山顶上怎么会有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冰块呢！”
“大叔，别管怎么有的，我们有水喝了呀！”
“啊！怎么会……有水喝呢？”
“把这些冰棱柱从上面取下来，用火烧开，不就有水喝了吗？”
“是呀！俺怎么没有想到呢！”大叔猛然拍了一下大腿，兴奋地喊道：“乡亲们，快砸掉头顶上的冰块，烧成水喝喽！”
欢呼雀跃的乡亲们 ，手拿石块，放下了随身携带的塑料盆、水桶、水壶后，热情的加入到这场激烈的砸冰大赛中。
“哎！你们要小心一点哦！”欧阳艺卓向他们大声的喊道，“太好了，瑶瑶有开水喝了呀！”几个时辰的功夫，淳朴的乡亲们就满载而归，洒下了一路欢快爽朗的大笑声。
回到学校后，田瑶扔下自行车，捂着自己的脸跑向了小屋中，悲痛欲绝的大哭起来。
“瑶瑶，我们有水喝了呀！瑶瑶，你……你怎么哭了？”欧阳艺卓怀抱着几条晶莹剔透的冰棱柱，惊讶的站在了门口。
“欧阳……欧阳哥哥……”田瑶急忙跑上前去关了门，表情惊恐的望着欧阳艺卓说：“欧阳哥哥，你猜，我今天看到谁了？”
“瑶瑶，看到谁能让你这么伤心？”
“我的爸爸妈妈。”
“不可能，他们怎么会在这里？当初说好的，我们是出来学习的。”
“可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纸终究是包不尊的，呜……”田瑶放声大哭了起来，欧阳艺卓的心都碎了。
“瑶瑶，你别这样好吗？瑶瑶。”欧阳艺卓抱着田瑶，也跟着哭了起来。
“田老师，文具买回来了吗？”黄校长的脚步应声而至。
田瑶和欧阳艺卓慌忙擦了擦满是泪水的脸庞。
“你们……两个……”
“哦！没事，我……我的眼睛进虫子了，欧阳哥哥……”田瑶吞吞吐吐的说不清楚。
“哎！”老校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脚步沉重的走出了屋门。
“瑶瑶，大冬天的，哪来的虫子呀？”
“我……我……”
“嘘！我们出去看看。”
“田老师，欧阳老师，除夕夜到我家去吧！包的饺子。”黄校长站在门外笑嘻嘻的说道，真诚恳切的样子让人不忍拒绝。
“嗯Ｃ吧！明天晚上我们一定去，我们现在就把这些本子给孩子们送去。”
“那好，那就麻烦你们了。”
“不用客气，欧阳哥哥，你知道吗？这是有史以来，我做的最有意义的一件事情。”
“我也是，哈哈……”
田瑶和欧阳艺卓，两个人高兴的笑了起来。
“石头，你在家吗？石头。”田瑶推开了一扇摇摇欲坠的木门。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石头正背对着田瑶在朗诵古诗。
田瑶听着听着，心中竟涌上来一些莫名的愁怅，她的心情禁不住的沉重起来。
“老师。”
“石头，在学习呢！这是老师送给你的新年礼物，一支铅笔，一个本子，喜欢吗？”
石头目不转睛的盯住田瑶，回头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妹妹，忽然说道：“老师，您等一下。”
“石头，你干吗去呀？”
土黄色的屋顶，已经破了一个如锅口般大的洞，就像是一面镜子挂在了屋顶上，宽大明亮的屋子里只有一张被岁月剥蚀了华美外衣的破旧大床，正孤零零的躲在角落里颤抖，等待着春天的来临，枯黄色，疯狂的杂草已经覆盖了大部分坑坑洼洼的地面，令田瑶无从下脚。
石头钻进床底下，摸出来一个涂满石灰的皮蛋，跑到田瑶的面前说道：“老师，这是妈妈留下来的最后一点美味，送给您，我希望您永远别走，好吗？”
“啊！”田瑶惊得目瞪口呆，不安的看着欧阳艺卓，不知该说什么好，“石头，你先收下老师的新年礼物，好吗？”
“不行，您一定要答应我。”
“好……好……老师答应你，永远留在这里教书，好不好？”
“妹妹，你听到了吗？你要快点好起来，我们一起去上学。”石头跑到床边，抱着枯瘦如柴的的小女孩大声喊道。
“欧阳哥哥，他们真的好可怜，为什么没有人来帮助他们？”
“这里太贫穷了，我们都还吃不饱饭，看看你的脸，都瘦成什么样子了？”欧阳艺卓心痛的看着田瑶。
“我们回去吧！”
深夜，田瑶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老师，您永远别走，好吗？”这一句话一直徘徊在她的脑海中，像是咒语一样，令她忐忑不安。
“瑶瑶，你要去哪里？”
“上厕所。”
“我陪你去。”
“不用，你睡吧！”
田瑶一个人摸索着来到学校外面的厕所旁，一个黑色的影子忽然闪到了她的面前，“啊！你是谁？你……你想要干什么？”田瑶惊慌失措的躲到角落里，惊恐的问道。
“这是你爸爸妈妈要我留下的一部手机。”
只说了这一句话，黑色的影子就消失了，消失在了满是星光的苍穹之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