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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2)

    他歪看头想了半晌,又凑近道。“我觉得你这故事里似是少了很重要的一段。”

    “什么?”

    他的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脸颊了,呼出的热气直接罩在她的脸上,“他是怎么识破你的女儿身的?嗯。”

    她尴尬地侧过脸,“总之是我露出破绽了,问那些细节做什么。”

    “什么破绽?”他的眉心堆整,“该不会是你净身沐浴的时候被他撞破了吧?”他揽着她的肩膀,将她紧压到自己怀中,“他刚才看你的眼神很不一样。一个外国来的女人,女扮男装进了军营,被他识破后不但没有军法处置,居然还把你留在身边,听来听去,我都觉得他若不是个傻子,就是别有目的,只怕他对你有别样好感吧?”

    “又胡扯Z羽定海是正人君子,谁像你这么毛手毛脚,没规没矩。”她不耐烦地推他,“天色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有狼在侧,焉能安睡?”他冷笑道。“那人不是还说,晚上要找你喝一杯,我不留在你身边做个护花使者,哪能安心。”

    “你做护花使者?”令狐问君挪榆他,“我看你倒更像是采花大盗。”

    圣怀璧的眉字唇角瞬间舒展开来,放纵的风流春色在眼底漫开。“你说的对,我是个采花大盗,专采你这朵问君花。”他的唇贴着她的脖颈旖旎吻下,似是在她身上种下了一串火种,烧得她浑身发烫。

    正在她被吻得全身发软之际,忽听门外有人说道。“君姑娘在吗?我们将军请姑娘到大堂饮酒。”

    令狐问君轻喘看扬声说。“请转告你家将军,我马上就过去。”

    圣怀璧心不甘情不愿地放开手,哼了一声,“真是个扰人好事的讨厌鬼!”

    她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警告他,“我去和他喝酒,你不要多话坏事。”

    他也缓缓起身,轻声笑道。“是,徒弟谨遵师父教诲。”

    令狐问君和圣怀璧走入客栈大堂时,客栈大门已经上了门板,大堂内只有黑羽定海和两名护卫。

    黑羽定海正在从酒坛中倒酒,一抬头看到他们两人一起走过来,便笑道。“小兄弟也跟来了,好啊,那就再拿个酒杯来!”

    圣怀璧笑咪咪地坐在他对面说。“黑羽将军的风采我听表姊说起过好几次了,一直思慕不已,想看一见,今天难得有这个巧遇,怎么能错过?”

    “就冲着你这样夸我,我要先敬你一杯。”黑羽定海笑着先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圣怀璧也将自己杯中的酒喝了。

    “将军怎么不在黑羽,到了玉阳来了?”令狐问君柔声问道,一开口就直奔主题。

    他看了她一眼,又自斟自饮了一杯,方才说。“你们既然是从圣朝来的,应该知道不久前我们两军刚刚打了一仗。”

    圣怀璧悠悠插口,“是,听说将军重创了我们三皇子,将军真是厉害。”

    黑羽定海哼道。“那不过是一战之始,到最后还不是被你们四皇子打败了。”

    他看着令狐问君,又问。“我昨天才听说这一战圣朝派的是四皇子出战,可以前从未听说过此人,这是个什么人物,你们清楚吗?”

    令狐问君故作思忖道。“我们不过是普通百姓,对皇室的事不是很清楚,只听说四皇子年纪小,性格轻桃,不过圣皇倒是很溺爱他。”

    她说的时候故意不去看圣怀璧,但他却在她说“性格轻桃”四个字之后,偷偷在桌下掐了她的腿一下,以示不满。

    黑羽定海沉吟地说。“只怕这是他故意做出的假象!那小子的作战布局十分老道狠绝,绝不是易与之辈,也怪我轻敌了,竟栽在他手里,但下次我可不会再给他赢我的机会了。”

    圣怀璧趴在桌上,笑吟吟地问。“将军难道还要和圣朝打啊?好好的为什么老是你争我夺的,让我们百姓都不得安生。”

    黑羽定海看他一眼,叹气道。“小兄弟,你不是皇室中人,不会理解拥有一个至高无上的权力对于王者是多么巨大的诱惑。我们黑羽被圣朝压在头上数百年了,也该轮到我们翻翻身了。你仔细想想,圣朝有什么?论粮产,不如玉阳,论钱财,还要靠金城救济,若有外敌侵略,是我们黑羽的士兵出去卖命退敌,他圣氏一族凭什么只要安安稳稳的和令狐家的人花天酒地玩男宠,就可以坐禀其成了?”

    他挑眉看向令狐问君,“说的也是啊,令狐一族到底凭什么本事在皇家混得风生水起,还不是靠美色惑人!以前我爹还说,大概是圣氏的人欠了令狐家的人一段情债,所以还上了这么多辈子都还不完。”

    她哼了一声,“若是美色惑人就可以立于朝堂不倒,你也可以去混了。”

    黑羽定海笑道。“朝廷可是个大染缸,你们两个人,一个是孩子,一个是姑娘,都不适合那里。”

    圣怀璧笑了,“将军说的是,就不知道将军在黑羽的朝堂混得怎么样?将军到玉阳来,是不是因为这一仗打败了,所以就躲到玉阳来了?”

    吭嘟卿几声,黑羽定海身后的护卫同时拔剑出鞘。

    他回头怒斥,“做什么?!你们眼里还有我吗?”

    那两人义愤填膺地握着剑柄说。“这小子胡说八道,属下想教训他一下。”

    “童言无忌,你们也当真?”黑羽定海瞪了他们一眼,又对圣怀璧说。“别害怕,小兄弟,他们不会把你怎么样。不过你这话说的不算对,也不算错,我来玉阳的目的不能告诉你,你知道的越少就离危险越远。”

    圣怀璧耸耸肩,“无妨,反正你来的目的若是为了玉阳的疆土呢,用不了多久天下人就都会知道了。”

    黑羽定海眯看眼看了他半晌才道。“小兄弟真是个聪明人,今年多大了?”

    “他才十七,胡子还没长出来呢,嫩得很。”令狐问君插话打断了他的追问,顺口胡编了圣怀璧的年纪,希望他们把他当成没有威胁性的少年。

    反正他看上去说是十六、七岁也有人信。

    “将军要在这里待多久?”她问完又笑道。“若是涉及机密,我就不问了。”

    “还要有几天吧。”黑羽定海也答得含糊,他看着令狐问君,旋即话锋一转地说。“我记得你今年有二十一了吧?”

    “嗯。”

    “你……成亲了吗?”

    “……还没。”

    “订亲了吗?”

    令狐问君迟疑着,嘴唇翕动了一下,一旁的圣怀璧一直听着这两人的对话,见她脱口就要说“没有”,便笑着接过话来,“等这桩买卖做完,表姊不是就要回去成亲了,当着黑羽将军的面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她瞥他一眼,叹了口气,“就你话多。”

    黑羽定海愣了愣,又笑问。“夫家是怎样的人?他镇得住你吗?”

    令狐问君苦笑了下,“像我这么年纪大的姑娘能嫁出去就不错了,哪还敢嫌夫家怎么样,况且我又不是母夜叉,有什么镇不镇得住的。”

    他沉声道。“若嫁得不开心便不要勉强,你这样的好姑娘自然该有个奇男子配你。你若改变心意不想嫁了,便托人给我带个话。”

    两人闻言都是一愣。

    圣怀璧的神色阴沉下来,嘿嘿一笑,“莫非黑羽将军看上我表姊了?”

    黑羽定海朗声笑着,“小兄弟,我说你是个聪明人,真的没有说错。”

    令狐问君面上大窘,忙说道。“将军就别开我玩笑了。”

    “不是玩笑话。”黑羽定海收了笑容,郑重其事的看着她,“我的心意现在告诉你了,你可以考虑看看,反正我在这玉阳还要再留几日,倘若你改变心意,愿意跟我走,我的战船随时可以接你离开。

    “你以前说最向往在大海上那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日子,跟着我,日后天天都可以按你的心意过,岂不是很好?”

    她万万没有想到黑羽定海竟然会向她告白,而且还当看圣怀璧的面……她偷偷看了圣怀璧一眼,只见他一张俊容冷沉似冰,只有嘴角还勉强挂着一丝冷笑。

    令狐问君心中忐忑,垂下眼睑低声说。“多谢将军这样看得起我,我就……考虑看看吧。”

    “你说,什么叫考虑看看?嗯?!”一回到房中,圣怀璧就将令狐问君一把推到墙角去,死死地压住她,整张脸贴到她的脸上,语气充满了危险。

    她漫不经心地回答,“那你要我怎么说,你在人家面前胡编说我要成亲,经过我的准许了吗?我要嫁谁,我怎么不知道?”

    他死死瞪着她,“你要嫁谁?自然是嫁给我!否则你想嫁谁?嫁给那个黑铁塔一样的武夫吗?一辈子在海上颠簸受苦,就是你想过的日子?”

    “我喜欢海上的日子。”

    “我陪你。”

    “我不喜欢一夫多妻。”

    “谁说我要娶小老婆?再说,你就能保证他不会娶两三房小妾?”

    “黑羽将军是个很专情的男子汉。”

    “我哪里花心了?!”

    “你未来要做一国之主的话,就注定要三宫六院。”

    “谁说的,我若是另娶他人,就让我断子绝孙!”

    令狐问君哑然失笑,“哪有这样咒自己的,陛下要是听到了,肯定要骂我害你们圣家后继无人。”

    但他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笑容,只冷冷问道。“你说心里话,到底对他有没有动过心?”

    她沉默片刻,坦诚回答,“有。”

    圣怀璧的眉尾飞扬,眼中的寒气更深,“原来你们两人是郎有情妾有意,那我算什么?横刀夺爱吗?”

    她直视他的怒容,淡淡地说。“你若像我这样一生孤苦飘零,无依无靠,在那军营提心吊胆地过日子,忽然有一人肯真心照顾你、对你好,你不可能不动心的。只是……我们俩算是错过了,他若是早在我回国之前和我表白,或许……我就不是现在的令狐问君了。”

    他听出了她话中的寂寥,心中一软,放缓了神色笑道。“明白了,你动心在自己最孤独无助的时候,那时不管是不是他,只要有个人对你好,哪怕是阿猫阿狗你也会动心的。你们两人不是错过,只是没有缘分而已,如今有了我,他才是横刀夺爱的那一个。只可惜,他处处都不如我,想把你抢走,只不过妄想罢了!”

    令狐问君对他这番狂妄自信的话语感到莞尔,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打趣他,圣怀璧忽然拉着她来到窗前,推开窗户,一缕月光投射进来,照到两人身上。

    “做什么?”她疑惑地看着他。

    他柔声说。“我们对月盟誓,今生今世绝不负对方。天地为证,我圣怀璧只愿娶令狐问君一人为妻,今后无论生死荣辱,休戚与共,绝不变心。”

    她的眼眶似是被月光刺得酸疼,一股热流从眼角溢出。

    圣怀璧率先在窗前跪了下去,那轮皎洁的明月高悬空中,仿佛是一面无瑕的冰盘玉镜,静静地望着此时此刻的他们,令狐问君不由自主的双膝一软,靠着他跪了下去。

    “问君,我平生最喜欢“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句话,你呢?”他在她耳畔呢味一问,那深幽的情意如樱桃酒的味道沉入她的心里。

    “我,令狐问君……”她硬咽了一下,侧目望着他那水晶琉璃一般清透的眼,洗惚看在心中问自己,他是一个怎样的男子?

    他在她眼中一直像个谜,他说的话,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她的心思,他件件都能猜透,而他的心思,她却永远摸不清看不明。

    不管日后有多艰难,有了圣皇的许诺,他就一定是要做圣朝的新帝的,而她,真的是他命中注定的那个女子吗?

    他对她的情意,她感受分明,却总是隐隐的不安。或许是因为他藏得太深,他的身分又有太多的未知和变量,让她不敢真的交付自己的心,可是,眼前月色溶溶,他的誓言又是如此让人心动,太美的景色和太美的语言,交织成她无法抗拒的美丽诱惑。

    久久,她终于启唇轻喃,“我也……绝不负你。”

    紧锁的眉心自她这句话后如鲜花盛开一般舒展开来,他轻托住她的脸,柔柔地吻了上去--深夜的玉阳王宫,寂静如水。

    玉阳王独自一人坐在不语殿中,望着墙上的一幅水墨画愣愣地出神。

    几名宫女伴着一位气度雍容华贵的宫装贵妇走进来,那贵妇看到玉阳王的样子,轻叹着摇摇头,将一名宫女手中的托盘接过来,轻声道。“你们下去吧。”

    众人退去,那贵妇款步走到玉阳王的面前,低声说。“陛下,下人说您已经一天都没有进食了,这怎么行?太子病倒已经够让人着急的了,您若是再病了,这玉阳国可就再无人能支撑下去了。请您为了举国百姓,多少吃点东西吧。”

    玉阳王的目光有些呆滞,他看着那墙上的画,痴痴说道。“这是贤儿十二岁画的,你看他十二岁时就能画出这么好的画儿了。当时大学士冀培同看到还大加赞赏,说他是玉阳几代王储中最有灵性的一个,当时朕听了都觉得得意,可是没想到一转眼……今天太医和我说,贤儿只怕活不过这个冬天了。”

    那贵妇听得泪珠暗落,劝道。“太子的事情,若真是这样一个结果,那是天意。陛下不是一直说要顺从天意的安排吗?请恕臣妾大胆说一句话,陛下,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太子,而是黑羽,太子这边有天命归属,而黑羽的刀剑却已逼到我们的脖子上了,不理不行了口阿。”

    玉阳王这才勉强收拾心神,握着她的手叹气道。“华妃,原来黑羽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朕现在真的没有心情想他们的事。白天黑羽定海已经来威胁过眺,朕没有答复他,就是因为朕要为这玉阳的子民看想,我不想和黑羽开战,但是也不想他们做亡国奴。”

    “陛下为何不求助圣朝呢?”华妃急切谏言,“我们祖上和令狐一家有姻亲关系,他们绝不会袖手旁观的。”

    “圣朝已是自顾不暇了。”玉阳王再叹气道。“虽然前次海战他们胜了,但是毕竟胜得勉强。黑羽现在调转枪头对付我们,为的就是下次出兵圣朝时可以无后顾之忧,黑羽定海还很肯定地对朕说,圣朝即将有大变,改朝换代是迟早的事。若果真如此,玉阳将会是黑羽的刀俎之肉,黑羽是一定要吞下去的。”

    华妃的脸上愁云密布,“陛下这样说让臣妾实在是太失望了。难道陛下准备放弃抵抗了吗?好歹我们玉阳也有八万士兵,不见得就拚不过黑羽!”

    他沉默看,没有回答。

    她哀戚地低声说。“陛下……请恕臣妾再大胆说一句,难道您要做玉阳的千古罪人吗?玉阳的百姓不会甘愿做亡国奴的,哪怕给我们一个战死的机会,也比不战而败要死得有尊严啊。”

    玉阳王动容地望着她,“华妃,朕一直以来都小看你了,你虽身为女子,却比朕还有骨气……好,朕会再好好想想。”

    宫殿琼顶之上,一道黑影久久地伏在上面一动不动,直到玉阳王被华妃劝得勉强喝了点汤后去休息了,黑影才一个鹤子翻身,跳入黑夜暮色之中。

    圣怀璧躺在床上,睁看眼想看黑羽定海这个人。此人是个厉害的对手,不仅因为他是黑羽国的将军,曾经重创了三哥,还因为这个人在面对自己的失败时,可以不卑不充的坦然以对,这一点很多人就做不到。

    胜不骄、败不馁,这是一军之帅最应有的胸怀气度。虽然曾经败在自己手下,但是他一点也不会低估他,尤其这个男人,还差点打动了问君的心……

    他勾看嘴角笑,笑这世上的缘分兜兜转转,谁也不知道自己命中注定的那一个会在哪里遇到。也许遇上了,却错过了,以后也不会再有机会再续前缘,那就不要怪老天,只能怪自己了。

    他绝不会犯这样致命的错误,尤其是当他打定主意要让令狐问君成为自己的女人之后。

    这世上除了她,再没有人配与他并肩比翼,任何人若想从他身边夺走她,除非踩过他的尸体!

    有人轻敲房门,两短两长,是约定好的讯号。

    他起身问。“是小谢吗?”

    “是,主子。”小谢轻声回应。

    “进来吧,门没上锁。”他披衣而起,没有点燃屋内的烛台,只是将窗户推开了一条缝,一缕月光射了进来,正好照在他的床前。

    小谢侧身进入房内,躬身道。“属下已经打探清楚了,玉阳国的太子玉颂贤的确身染重病,玉阳王亲口说太医已经断定他活不过这个冬天了。”

    “嗯。”圣怀璧侧身靠看床架,“继续说。”

    “黑羽定海今天进过宫,似是威胁过玉阳王,玉阳王现在举棋不定,不知道对黑羽是战是降。”

    “黑羽从我手下败退之后,果然将矛头转到玉阳来了?”圣怀璧冷笑道。“他带着残兵败将大大方方地入侵了玉阳的都城,这玉阳王还真是无能。”

    小谢低声问。“主子有何决断?”

    “容我想想……”他沉吟良久后说。“听黑羽定海今日的口气,在这玉阳国至少还要再待上三五天,可能他自己也知道玉阳王不会那么快做出决断,但是他必定要先行部署之后的计划,但就算他打算逼宫,我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主子的意思是?”

    圣怀璧的黑眸似是被月光点亮了一簇雪白的火苗,笑得张扬而自信,“明日我们也去拜会一下玉阳王,看看到底是他黑羽定海有威慑力,还是我圣怀璧可以力挽狂澜。”

    “是。主子要亮明身分吗?可是丞相大人不是说要主子不要泄露了真实身分?”

    “明日我会让她去做别的事,我入玉阳王宫的事情不要透露一个字。知道吗?”

    “是,属下明白。”

    “去吧。”

    小谢退出房去,将房门俏然关好,

    圣怀璧一手扶着窗权,将脸贴在窗边,遥望着那一轮明月,轻声笑道。“明月有情应笑我,一片苦心只为卿。她帮我帮得那么辛苦,我也总要报答她一下啊。”

    明日,就先把她借给那武夫一两个时辰,他才好放手去做他该做的事情。这一朝三国的根基已经动摇,谁能抢得先机,谁就是未来的四国之主,他绝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令狐问君没想到圣怀璧经过昨夜那番令她极为动心动情的对月盟誓之后,第二天一早就改变了主意,居然让她去“色诱”黑羽定海。

    “昨天是我不对,不该跟着你去。有些话,他当着我的面未必会说,但你若单独问他,他倒有可能告诉你。”

    令狐问君见他一脸坏笑,皱看眉说。“你变脸变得可真快,昨天还口口声声……算了,我去找他聊天,回来之后你可不要又乱发脾气。”

    圣怀璧笑咪咪道。“不会了,我又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再说,你昨晚和我都拜过天地了,我还性你逃婚不成?”

    她脸一红,“呸!谁和你拜天地了!”

    “要耍赖?那我就在你手背上刻个名字。”他拉起她的左手,在她的手背上重重地咬了一口。

    令狐问君一时疼痛难忍,轻呼看推开他,叱道。“你疯了?”

    “这是咱们圣朝的规矩,定情的男女,要在对方的手背上留下啮痕。你若是不甘心,你也咬回来好了。”他笑着将自己的手凑到她的樱唇前。

    她哼了一声,推开他起身出去了。

    圣怀璧见她出了房门,他旋即走出客栈,两条街外,小谢正牵看马在那里等候。

    他接过马缓绳,翻身上马,“走,我们现在去玉阳王宫。”

    当他们来到玉阳王宫门前时,圣怀璧向四周看了看,随后吩咐,“小谢,你留意这周围,只怕有不少黑羽的士兵在这埋伏。”

    小谢点点头,“正是如此,昨天我便已经看过了。殿下要是走正门的话,只怕太引人注意了。”

    “王宫角门在哪?”

    “东西南北各有四个角门,北面那个最靠近玉阳王的寝宫。”

    “我们就从北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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