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野火烧不尽

    又是雨润烟浓的一日，绯歌早早地为百里泽渊换了药就带上了五个人再次来到那座山前。

    漆黑的土地上已经分不清哪些是草，哪些是蛇的残骸了。为了保险，她还是让人带上了火折子和硫磺。同样的错误，她不愿意再犯。

    由于一路平坦，他们很快就到了溪边。

    空气中满是焦灼的味道，她已经闻不到了那股沉郁的气息了，低头一想，便让人停住了脚步。她蹲下身子，用白玉般的双手在土上挖了起来。身后的侍卫见她这样，不由得出言阻止了。

    “严姑娘，这些功夫还是由我们来做吧。”于是蹲下身子也开始刨起来，其他四人见状，纷纷附和。

    绯歌笑了笑，“我又不是什么大家闺秀，用不着这样看我。”

    突然，她停下了。侍卫们出奇地看向她，只见在脏乱的泥土之间，一株青白脆润的芽苗赫然扎根在那里。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就是这样的道理。”所以她不担心一仇会烧尽她想要找的东西。

    “咦？”这时，一个侍卫奇怪地问了一句，“怎么和严姑娘挖到的不一样呢？”

    绯歌顺着他的话看向那株芽苗，确实不一样，深紫色的根足有一指宽度。绯歌凑过去，熟悉的味道扑鼻而来，浓郁得让她胸口发闷。她猛地抬头看向那个挖到它的侍卫，只见他脸色有点不妥。

    她豁然开朗，这株药，就是瘟疫的病源，是草瘴引起的。而它旁边的这野菜，就是解药。

    “我们把野菜的根挖回去，等药汁熬制出来喝完了，再回来把这东西给除去吧。”

    沉缨城里处处弥漫着柴火、草药的芬芳，家家户户都在门前架起了炉子烧起柴火熬着汤药，一扫前些日子的死寂。就连那阴森的鬼巷，也多了些人气，有些富贵人家，更是拿出自己家的粮食来感谢里面的居民，说是他们救了这里的人。

    百里泽渊和绯歌坐在巷口的一家茶馆里，一壶清茶，一缕檀香，一盘棋，悠悠地看着下面的热闹。

    “这几天，又辛苦你了。”百里泽渊有些愧疚地对绯歌笑了笑。

    绯歌落下一黑子，收回了十几颗白子，缓缓道：“能替皇上排忧解难，是绯歌的福分，也是绯歌的职责。”

    百里泽渊心思不在棋盘上，只是随意地夹起一子，又随意放下，“春光潋滟，草长莺飞，边远的城镇风光如此好，实在胜过宫锁重门、黄沙滚滚太多了。”

    绯歌执子的手微微一顿，“皇上，您输了，”她随着百里泽渊的目光看向落在窗台上的零星阳光，煎药的气味、檀香的薰芳、茶壶的淡香，似乎真的会让人沉溺在其中。不过，百里泽渊也就说说罢了，他温和的地下，是汹涌澎湃的霸心。

    “看来绯歌的棋艺是一日比一日好了。”他完全没有因为输棋而失落，脸色反而是带着盈盈笑意，似乎是他赢了一样。

    绯歌替他添了茶，“皇上只是不专注罢了，并不是棋艺的问题。”抬眼见一个侍卫在帘子外欲言又止，她便问了一句，“什么事？”

    “严姑娘，红楼有书信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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