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心痛

    “雨墨……”她无意识地轻呼了一声，含着万千悲哀痛心。.

    女孩蜷缩在一个角落，双手抱着自己，披散的青丝遮掩住她的脸，唯有那一声雨墨，让她颤颤地抬头。而当绯歌看到那失去焦距的双眼时，忽而觉得，她就要呼吸不了。

    “绯歌，你认识这姑娘？”姝颜也听到了她喊的名字，再看两人的反应，她觉得两人早已认识。

    绯歌被姝颜的话拉回现实，重生的事情她们并不知道，她吸了一口气，道：“不认识，不过觉得有些眼熟罢了。”

    “那也是缘分，因为老狐狸好像有提过她的名字，我一直想不起来，听到你叫雨墨，倒也好像就是这名字。”姝颜打量了两人一会，想到绯歌懂得医术，性情又温和，应该可以帮到这孩子，便默默退了出去。而她，则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钱鑫，你死定了。

    注意到身后的变化，绯歌也知道姝颜这是干嘛去了，她也就不再按捺自己的情绪。

    “雨墨……”她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样的情感喊她的名字，她坐在雨墨的床沿上，朝她伸出手。如果说上一世有什么是让她不舍的，恐怕就是眼前的这个孩子了。她，是到了最后仍留在自己身边的人。

    雨墨迟疑地抬头看她，没有情绪的双眼忽而眨了眨，目光又落在绯歌伸出的手上。

    她只觉得，自己黑暗的世界里，突然有了一抹柔和的光，那女子没有笑，但眼中满是宠溺和痛心。她有多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温柔？父亲死了以后，官宦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地契，强占了药铺。她的后母拿走了所有的钱财，父亲尸骨未寒，她就跟了别人走。

    原本是受人尊敬的大夫家的女儿，就因为要借钱，一夜之间，人心凉透。投靠舅舅，却因为三百两被卖给了一户略有家财的人家。出嫁之日，差点遭轿夫强、暴。

    原来，摧毁一个人，只需要两三天的时间。

    雨墨颤抖地伸出手，握住了那只带着淡淡温暖的手。

    绯歌没有想过她会回应自己，在震惊之后，将她搂入怀中，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怀中便传来如同被遗弃宠物的呜呜鸣叫。腰间的衣衫被紧紧握着，像是怕她突然消失一样，不肯放手。

    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怀里的脑袋，“以后，你便是我严绯歌的徒弟，不是无依无靠的人。”

    怀里的人僵了僵，最终由哽咽变成放生大哭。胸前的湿热一直蔓延到绯歌的心底，一夜之间家破人亡，从最受宠的人变成不值一钱的人，她，何曾不是这样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雨墨最终在绯歌的怀里睡去，绯歌替她盖好了被子，独自倚着窗台思忖起来。

    依着雨墨现在的样子，要她恢复成那个天真活泼的孩子，实在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而且她对雨花澜父女二人讲过，她并不收徒弟，如果将雨墨带回住的阁楼，那又是一场风雨。

    如果不带她在身边，又觉得不安心。她揉了揉眉头，既然这样，就只好提早把雨花澜弄走，至于怎么打发……给他们想要的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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