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4 他待她好?
不由得一愣,在他的注目之下,咬咬牙,强迫自己闭上眼,勉强将那块肉送进了口中。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并未像想象中那样的膻,反而有清香的味道从口齿中融化,含浆膏润,分明异于寻常。
不由得勾了勾唇角,“好吃。”念及是那夫妻二人的一番美意,笑容便更深了几分:“多谢五哥五嫂。”
“弟妹客气了,其实是老七派人来的时候特地嘱咐了一句,说你平日里吃得不多,大概是吃不惯东陵的菜色,所以找了西蜀的厨子来做了西蜀菜,所以说到底,还是老七待你好。”
忠王妃笑靥如花,温柔的嗓音让卫楚芜不免错愕了一下,扭头望着身侧笑容清浅的男人,她忍不住微微蹙了眉-他,待自己好?
然而细细回想来,他待自己的确不像想象中的那样坏,甚至多数时候,对她的无理取闹,他有些纵容的意味。
这是什么意思?男女之情?
这个词窜入脑海中,卫楚芜猛的抬手在脑门儿上敲了一下。
少在那里自作多情了,那个男人只不过是想要利用自己罢了,怎么会有男女之情!
荒唐,何其荒唐!
端起桌上的酒杯,放到嘴边便欲饮下,想要以此来掩饰心中倏然升起的异样情愫,然手腕却一紧,回眸间就见聿兰容伸手接过了她的酒杯,转而换上了一杯温水递到了她的手边:“也不想想是什么日子,竟然要喝酒。”
什么日子?
卫楚芜有些迷茫,所以也不顾对面两位投过来的目光便偏着头问:“什么日子?”
聿兰容有些无奈,这个女人,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忘了上一遭在佛禅寺时的痛不欲生了?”
卫楚芜一愣,下一刻,整个人便被一团火焰燃烧了起来,脸颊变得通红一片。
例假,大姨妈,葵水。。。
她完全不记得日子,却不想这个男人记得这么清楚,念及那一夜的那个温暖的怀抱,没来由的,她的心猛的一跳,一种异样的情绪油然而生。
一顿饭用的心不在焉,用过之后,忠王妃便带着卫楚芜去了暖阁里歇息,而聿兰容,则是与聿锦容一道依旧留在了正殿喝酒。
先前聿锦容已经喝了不少,这会儿子已经有了几分的醉意,早将忠王妃的话抛到了九霄云外,是以说起话来,便越发的没了分寸。
“老七,老七,不是我说,若不是容母妃去的早,这个皇位原本便应该是你的,哪里轮的上他,他竟还敢如此待咱们兄弟几人。”
大着舌头,嗓门儿也格外的辽阔,聿兰容忙不迭的要去抢他手里的酒杯却不能够,只见聿锦容一边喝着酒,一边依旧念叨个不停。
“都说当初就是他将容母妃害死的,从前总想着不可能,可是如今看来,倒是真真儿的,还有你的腿,也是被他害的,照我说啊,那个聿正容,真他*妈的不是个东西!”
说到最后,已经隐隐有了哭腔。
这些年,他一直憋屈着,除了对忠王妃,甚至连个发泄的人都没有,如今见了聿兰容,所有的委屈通通涌上了心头,大有不吐不快的意味。
聿兰容不免有些心痛,自小交往最为亲密的五哥,竟然被磨成了这样的性子,想当年,文武双全的聿锦容,可是自己最最尊重的人物。
可是如今。。。
回去的一路上他的情绪都不高涨,全然不似去时的欢喜,卫楚芜坐在身侧看的明白,不由得蹙了蹙眉。
“五哥他。。。还好吧?”
看得出来,聿兰容是因为他而情绪不佳,也是,原本应该风光无限的王爷,却落魄至此,别说是聿兰容,就算是她,看了都觉得心痛。
“你也觉得五哥很可怜?”聿兰容轻笑,转头看向卫楚芜。
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他的眼眸格外的淬亮,如今黑夜中天空的点点星际,让人不经意便沉沦其中,卫楚芜一怔,不知为何,心中忽然生了一种怜悯。
对聿兰容,对聿锦容。
皇家的子嗣又如何,到头来还不如寻常人家兄弟间相亲相爱,她不由得叹了口气,“五哥固然可怜,可若是能够如此平安度过一生,于他,于五嫂,大抵也是好事。”
不知为何,她突然就生了感慨,沉声嗓音温和了一句。
聿兰容却忽然打断了她的话:“我一定会让五哥恢复从前的风光,一定会。”
这是他平素不会说的话,往日里太过内敛,然这一刻却就着酒劲尽数的说出来,卫楚芜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却见他微微偏着脸望向了帘子外。
看不清楚他的神情,然而在灯火忽明忽暗之际,她分明看见他眼中闪过一抹深邃的杀意,只是片刻,便消失不见。
卫楚芜的心不知为何突然顿了一下,没来由的有些冷。
*
回府之后,聿兰容先行去了温池沐浴更衣,而卫楚芜则独自一人回到房中。
坐在窗子前,仰头望着天上的一轮新月,静淡无声的洒下,使得周遭平添了几分的柔和之美。
可是美景如斯,她却无心欣赏,总觉得有些不安。
聿兰容已经下了决心要背水一战,可是真的没有关系吗?若是赢了固然好,可若是输了呢?到时候可是连如今这样的日子都不能有。
头一遭的,竟然为他担心了起来。
为他担心?她不由得抚了抚脸颊,她待他不应该只有反抗的吗?怎会生出这样不合时宜的情绪?
门就在这个时候被推开,回身间聿兰容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身后。
显然是刚沐浴过,一身青色的长衫裹身,便那么静静的站着,就如同一幅画儿一般的赏心悦目。
当真是极好看的男子,卫楚芜翘了翘眉梢,暗自腹诽着,男人却已经先了一步上前来,只是一伸手,便在她的额头上轻敲了一下:“发什么呆呢?还不赶紧的去沐浴歇息。”
卫楚芜明显愣了一下,两人离的极近,她甚至能够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荚的香气,不浓,却甚是好闻,直教人心神微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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