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愤怒的东方夜
东方夜一路的方向是要回王府。
现在先要做的，就是阻止他回到王府里边。
凤魂红眸闪烁狡黠的流光，勾勾唇，对凌风说道，“你去街上随便抓个人，骗东方夜到酒楼，然后到怡红楼来找我——”
怡红楼，顾名思义，烟花柳巷之地。
凤魂懒得去换男装，就这么一身女装走入，自然引起老鸨注意，楼中可没有这么一个姑娘。
一身红衣，动作狂肆不羁，单是一双闪烁妖异红光的眸瞳，都已经令老鸨心生惧意，连忙拦上来问道，“姑娘，这里不接女客……”
凤魂抬眸四处望一望，楼中姑娘成群，貌美如花。
“正是要跟你借个女人用用。”
嘴角勾笑。
“什么意思？”
老鸨听得却是一头雾水。
“我要带出去外边接客，把你们楼里现在没事的姑娘都叫过来吧，钱不会少你的。”
凤魂随意地说道，高官招女支到府里也不是没有过的事，必是哪个老爷想叫姑娘却不适合出面，但派个女子来叫也未免太离奇……
老鸨想了想，管她那么多能赚钱就好，赔笑道，“姑娘请随我到楼上，小翠，去叫姑娘们梳洗打扮过来见客！”
凤魂一袭红衣随着她走上二楼，路过一间房间时，却听到砰地一声巨响。
随后一个大汉满身是血摔出来。
“什么情况？”
凤魂邪肆的唇角微微掀起，老鸨脸色发青，抓起那个大汉就问道，“搞什么，大白天弄得满身是血，想把我的客人都吓走吗！”
大汉畏惧地道，“妈妈，是，是新来的那个小贱人……”
“什么？”
老鸨目光阴鸷，一下站起身来就冲进房里。
凤魂也挥挥袖袍，随之而进。
只见偌大的房间内，满是狼藉，地上有破碎的花瓶碎片，一个衣衫有些褴褛的少女蜷缩在角落，目光恐惧望着老鸨。老鸨二话不说，抄起旁边的木棍就走近朝她身上抡去，门外也走进来几个大汉，一副要往死里打的阵势。
“慢着——”凤魂挥手阻止那四个大汉靠近，朝老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少女被打得惨烈，却不曾落泪。
老鸨收手，愤恨地说道，“这小贱人脾气真倔得很，她老子收我五百两银票，折腾好几天，到现在一次客也不肯接。”
凤魂饶有趣味地看着少女倔强的眸瞳，“既然没法给你赚钱不如就给我，她老子收你五百两银票，我给你五千——”
“五千？”老鸨眼前一亮。
凤魂使个眼色，老鸨当即了然把棍子递给她防身，然后示意打手们一起退出去。
房间只剩她们二人。
青楼规矩，不愿接客的女孩大多屈打用刑，打到怕自然就会接，而偏对那些硬骨头的，则会叫打手直接强暴，她全身衣服被撕得几乎褴褛，只剩粉红色的兜肚，想必方才那个大汉定是要霸王硬上弓的，于是被她用花瓶砸得头破血流。
倒是有几分硬气……
凤魂嘴边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叫什么。”
少女清然的眸瞳中，含着不屈，看着她却不肯说半个字，眸光之中，带着清然，带着鄙夷。
“到底说不说？”凤魂走过一把便把她拽出来，这女孩儿一身是伤，估计没少受过折磨，只是性子确实是倔强得很。
少女咬着唇，仍是一个字不说。
凤魂一巴掌扇过。
清脆的响声，老鸨在外边看得一阵胆寒，这女子，比谁都狠……
凤魂冷笑着，“我喜欢有骨气的，但并不代表喜欢敢藐视我的，你再不说话，我现在就能把你全家灭门，顺带挫骨扬灰。”
“你也不过就是一条走狗。”
少女冷哼一声。
她认为凤魂不过是个高官派来青楼找姑娘的下人。
凤魂勾起唇角，“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怎么就知道我是谁的走狗？”
“你们敢逼我接客，我就敢死给你们看——”少女生得不美，但一双清澈的眸瞳，却似乎天生就带着七分清然倨傲。
“我现在给你一单生意，只是陪我演戏，绝对不会赔上身子，干就生，不干就死。”
凤魂带着些狠绝的意味。
少女抬眸。
“现在好好梳妆打扮等我吩咐。”
凤魂起身走出房间，倚在楼栏上望向楼下，只见脸色尴尬的凌风走进来，在衣香鬓影中不断躲闪，“那女人真是大胆，这种地方也来……”
“小子，又说我坏话？”
凤魂双手环胸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呃！”
凌风脸色微红。
“事情办好没。”
凤魂问道。
“我已经叫人把他骗到八仙楼去，但他很快就会发现中计的，你到底要做什么？”
凌风不理解她一边要自己骗东方夜去酒楼，一边又一个女儿身跑来怡红楼乱逛，甚至还让自己也摊上这趟浑水，意欲何为……
凤魂没有解释带他上楼，少女已经被老鸨命侍女打扮好，清水芙蓉，美艳妖娆。
少女望着凤魂，眸光之中仍是不大相信的意味。
“凌风，付钱。”
凌风嘴角一抽，原来是专门叫他来付钱的……
老鸨双眼发亮，看着凌风拿出一大叠银票，最后掏出两张给她，凤魂夺过，又多给几张，老鸨笑得差点合不拢嘴。
五百两进的货，居然能够五千卖出去，真是赚翻天。
……
路上，凌风有些不大高兴，倒不是心疼钱，而是没必要便宜一个风月场所的老鸨。
凤魂却没有多说，唇角掀起一抹笑意，很多事情，都会是先甜后苦，自己多给她点甜头，不过是为弥补几日后东方夜封杀怡红楼的愧疚。
这也就不算她凤魂欺负人。
“你最好别耍花招，不然后果自负……”
凤魂抓着少女的手，防止她逃跑，似乎很亲昵地走着，声音里却是透着一股威胁。
“你们要带我去哪？”
少女冷声问道。
“八仙楼。”
八仙楼是一座酒楼，云集名人雅士，喝酒论剑。
凤魂一踏入便望见，东方夜一身阴沉的冷气，坐在帘账之后，凌风叫人称是有位邻国使者，请他来这里谈事情。
虽然事出蹊跷，但邻国使者四个字，东方夜自然忍不住前来瞧瞧，他如此狂傲，又怎会想到有人敢公然这么算计他。
“药呢？”
凤魂望向凌风。
“这是软骨散，十个人的份量，任一个修士修为再高强，喝下去后都会筋骨发软。”
凌风递出一包药粉，凤魂接过绕到后台，把药撒入酒中然后便给小二，说是雅座那位客人要的，店小二愣头愣脑就送过去。
“本王什么时候说要酒？”
东方夜冷声问道。
“啊？”店小二挠挠脑袋，歉意道，“抱歉，送错……”
“放下！”东方夜等得烦躁，扔出一锭银子，店小二见这人脾气不好，连忙拿过酒杯，为他添上。
东方夜喝几口酒后，沉下心一想，方觉事情有些不对劲，这似乎是很明显的调虎离山计，莫非有人想故意骗他在此？
糟糕，都是被最近朝堂上那些事弄晕头脑，他居然到现在才发觉……
调虎离山！
东方夜猛地一拍桌子，起身便走。
凌风适时迎上，口中大声道，“兄弟，你怎么喝那么点酒就想走，继续继续！”
旁边客人小二没一个发觉有蹊跷，只当是朋友之间寒暄，东方夜却已经头脑发沉，站不稳脚，被凌风一路扶到客房里边。
凤魂一袭红衣走出来，嘴边噙着一抹冷笑，“自负的人就是容易骗，他永远把自己想得太高明，不认为有人敢轻易算计他……”
……
东方夜醒来之时，已是临近傍晚。
他强支撑着意识起身，一片茫然，眸子却猛地一缩。
一个白衣少女抱着被单缩在角落，脸上犹有清然的泪痕，床单上是凤魂早就设计好的鲜血，冷静如东方夜此时也是一阵无措……
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情，他胸臆之间猛地燃起一阵怒火，猛地一拍床榻！
牙床椅几分……
竟敢在他身上下媚药，很好……
居然有人敢如此算计他？
……
八仙楼之外，街道上，两道身影坐在凉茶铺等着。
“你就不怕他把那女的杀掉灭口？”
凌风担心道。
“他顶多猜出被下药，但绝对不可能知道人也是我们安排的，我已经吩咐她学聪明点，到时自己找个身份掩饰过去……”
凤魂微微抿一口茶水，前世执行过那么多次任务，针对一个人的性格，她可以设定好一切。
“我爹是八仙楼掌柜，你敢这么做，他不会放过你的……”
八仙楼掌柜？
东方夜自然不会放在眼里。
望向少女，再望望床上的血迹，东方夜二话不说起身穿好衣服，微微一顿，然后朝床上扔出银票，带着愤怒扬长离去。
凤魂和凌风看见东方夜出来一会儿后，立马进八仙楼。
少女已经穿好衣服。
“他有说什么吗？”
凤魂问道。
“只是扔下一叠银票，什么也没说。”
凤魂拿起那叠银票，数一数，也有个七八百两，随即收到身上，对凌风道，“拿三千两给我。”
“三千两……”凌风嘴角一抽，跟她出来一趟先是赎身就花掉五千两，现在又要三千两，但也无可奈何，掏出银票给她。
“不管你回家还是去哪，身上没钱迟早是死，这三千两给你。”
凤魂递出银票。
“给我？”
少女眸中一片愕然。
她肯办这件事不过是因为跟着这个红衣女子，至少比在怡红楼受折磨好，但如今只是办一件事，居然就给她三千两？
“没资本的时候最好能屈能伸，你身上的伤自己也看到，我现在还你自由之身，你走吧。”
凤魂毫不墨迹地道。
随即一袭红衣转身离去，凌风跟在后边。
“等等——”
后边传来一声叫唤，凤魂转身，只见少女眉头微皱，“你前后已经花五千两为我赎身，如今为什么还倒贴我三千两？”
“我钱多，你不乐意吗？”
凤魂勾笑。
凌风就在旁欲言又止，钱不是她的，是王爷的……
凤魂红眸妖冶，红衣风华绝世，“要走就快点走，最好离开天辰远远的，慢些时候我转过念头来指不定把你卖到哪里换钱。”
凤魂一袭红衣离去，少女望着她的背影，真诚地说道，“谢谢。”
红衣一顿，随即扯唇一笑继续走，“我这辈子最讨厌人说谢谢，利益交换而已，你以为我在帮你吗，谢什么，可笑……”
少女却笃定地发誓。
日后。
若有风光之日，不忘今日八仙楼内一袭红衣。
……
夜幕再度降临，今夜是三日之期的最后一夜。
街道上，一个晚归的车夫推着车，上面载着几包货物，暗夜之中，笼罩着一层杀气。
一双眸瞳紧紧盯着他。
“呼！”
纵身而出，幽冥鞭伴随着一道劲风打过。
与此同时，左右两道剑气向她袭来，白衣女子急速纵身躲过，车夫拔出车上藏着的刀，四面八方，也窜出拿着刀的御林军。
白衣女子这方察觉中计，手持幽冥鞭应付着，只见四方的火光越来越大，凤魂已经调遣御林军封住所有街道，就连屋顶之上也埋伏着人手，东方灼和东方夜各站一方屋顶，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这一次她插翅难逃。
“找死！”
白衣女子冷喝一声，玄鞭打出多道劲风。
东方灼手上现出金色长剑，东方夜也剑锋横扫，二人齐齐向女子攻去，凤魂在旁以弓箭辅助，白衣女子丝毫不是对手……
“雕儿！”
白衣女子望向天际喊一声，一双锐利的鹰眸出现，地狱雕又直冲而来。
吐出地狱魔焰。
东方灼长剑一扫破掉魔焰，东方夜不断压制，阻止白衣女子跃到地狱雕的身上。
地狱雕只能在半空中雄霸，一旦靠近地面很多弱点都会出现，那畜生也是极其聪明的，见阵势不妙，不敢轻易下来。
白衣女子进退两难，她的修为本就不高，东方灼几招之内便剑锋扫伤她的手腕，地狱雕终于忍耐不住，如一支利箭，尖啸一声直冲下来。
凤魂抓准时机，凤血弓搭上一支冰系的气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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