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南郊私人医院,张胯睡在病床上,他的母亲王凤正守在他身边照顾着他。高高挽起的头发,将她原本端庄的气质衬托的高贵起来。
只是,这种给人强大距离感的高贵似乎并不适合出现在这安静的病房内。
病房外的走廊上,两个身穿警服的警察正在门外守着。张俊这次让余忠礼差点丧命,余卫平肺都要气炸,说是不惜任何代价,一定要了张俊的小命。
如今,张俊被做为嫌犯被警方控制,除了其直系亲属可以见到他,其余人等,一律不得会见。
李澈那边正式安排律师对于张俊的故意伤害罪跟杀人案提出诉讼,并且证据确凿。警察经多方调查之后证实了张俊系杀害连长运跟林娇娥的凶手,如今就等着法院的宣判。
张万豪得到这些消息的时候,脸色异常阴沉,不过,他现在倒也不会太过担心。因为不管怎么说,张俊有精神分裂症是一个不争的事实,所以就算是罪证确凿,法官视他的病情而言,也顶多给他判到西山疗养院继续养病。可是,他虽然对律法研究很是清楚,但是却不知道他的对手是何人。他能想到的,李澈又何尝不能想到呢?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一个星期,这个星期的时间,章显整天都跟在连夕夕身边,教她许多金融方面的知识,并且还在暗中操作着李澈交代的任务。
自从连夕夕进入衡宇电子的董事会之后,衡宇电子的股票突然逐步稳定起来。一时间,股市中就放出了衡宇电子回暖的利好消息。股价慢慢上涨。
连夕夕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跟李澈打过照面,虽然同住一个屋檐下,但是她却发现每次她醒来的时候他还在睡,而等到她入睡的时候,他房间的灯还在亮着,她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他也不曾找过她说任何一句话。
两人的关系就这样慢慢的疏远起来。直到一周后,李澈敲开了她的房门,告诉她,明天法院要开庭审理张俊杀人以及伤人案。
她突然顿悟,难道说,这些日子,他都在忙着这些事情?
不过这个想法只在心中瞬间闪过,很快她又自己否决掉了。他怎么可能那么有空替她去处理这些事情呢,毕竟张俊所做的一切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影响。
“这次的审判结果,会给张俊怎样的判决?”连夕夕站在门边,看着李澈开口问道。她没有请他进房间坐,他也没有要进去的意思。两人就这样一个在房间里面,一个在房间外面站着,距离很近,却仿佛是在两个世界。
“这个结果,应该会让你满意的。”他淡淡的开口,灰色的衬衣将他雪白的皮肤衬得愈发的明亮。褐色眼眸灿若繁星,轮廓分明的脸上,眼眶处有一点淡淡的青黑色在告诉连夕夕,他最近这一段时间的休息质量并不是很好。
“谢谢。”微微点头,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发现,只要站在他面前,她的大脑便会出现短暂的空白,什么词汇都不见了。
“陪我出去走走吧。”他对于她的拘谨不以为意,低头沉吟片刻,他缓缓抬起眼睛看向面前不知所措的连夕夕。
“呃?”她刚刚没听错么?他邀请她一起出去走走?
“算了,你还是在家休息吧。”他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总之在连夕夕错愕的瞬间,便转身欲离开。
“我陪你。”看到他即将离开的背影,她顿时反应过来,转过身跑到床边抓起外套,她飞快的又跑了出来,跟上他的脚步。
李澈走在前面,她看到他的肩膀微微抖动了一下,却猜不到他现在是什么表情。
两人下了楼,章显代替连夕夕去应酬衡宇电子那群害群之马去了,企图从他们手中收购到更多的衡宇电子的股票。
人性是贪婪的,而贪婪的人又分为两种极端,一种是胆子特别大,一种就是特别胆小。章显今晚去应酬的,便是没有任何力量承担风险的那群胆小的却贪婪的人。
李澈将车子开到门口,连夕夕上了车,然后车子便慢慢的驶出了别墅区,朝市区开去。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连夕夕看着外面不断后退的风景,如今已经是深秋,树叶都已枯黄,冬季马上就要来临了,带着一种灰败的萧条,让她的心情也跟着有一些低落。
“去喝酒。”薄唇中慢慢吐出三个字,火红的夕阳透过车窗照到他的脸上,晕染出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
喝酒?
连夕夕的表情明显一顿,但马上就稳定下来,那就喝酒吧。
人一旦压抑太久,没有很好的宣泄方式,酒精便能起到很好的作用。她一直都滴酒不沾,第一次喝酒还是跟着李澈在澳门的时候,那天起,她就知道了酒精的力量。只不过,后遗症更让她觉得可怕。宿醉之后的头痛让她觉得无法忍受。这或许就是所谓的痛并快乐着的感觉吧。
李澈的车子开得很缓慢,等他们到市区的时候,已经华灯初上了。
热闹的街区,灯红酒绿在夜空中摇曳,白天快节奏的城市如今已经被喧嚣与迷乱取代,所有人都是一副慵懒迷离的表情穿插其中,脱掉了冷酷的面具,换上一张随意洒脱的人皮。
李澈在一家装饰非常豪华的酒吧地下停车场将车停好,然后拉着连夕夕便乘上了电梯。在电梯停下的那一刻,连夕夕觉得脑袋一阵眩晕,双手紧紧的抓住了李澈的手臂。
电梯门开,巨大的音乐声如同是开了闸的洪水一般朝她的双耳涌进,让她在这个世界里面完全找不到自己的存在了。
因为才入夜,酒吧内的人还不多,但是巨大的音乐声却让连夕夕的心跟着震动的鼓点一起跳动。昏暗的灯光中,她看不清李澈的脸,抓着他手臂的手更加用力了。
这个音乐的节奏比较舒缓,但是声音却开得很大,李澈侧过头看了眼身边紧张的连夕夕,嘴角不由自主的漫上一个浅浅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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