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教训胧虔惗
她穿着一袭白衣，静静地站在不远处，在看到己方两人后脸上流露出几丝讶异的神色，旋即才微微轻笑。
那熟悉的脸庞，那淡淡的笑容，以及那轻灵无比的眸子。
当那一袭白衣落入视线之中，凌晗的眸子瞬间幽深了不少，下意识的看向站在身边的湘惜云。
倒不是他多疑，只是原本应该被抓的她却出现在自己面前，这使得他不得不怀疑湘惜云是在存心骗他。不过，这仅有的几丝怀疑在下一瞬便消失不见。
见到胧虔惗的刹那，湘惜云的惊疑神色比凌晗还要深。不过，这惊疑也只是持续了一下，便完全被欣喜惊喜所替代。
“师姐！”
轻喊一声，湘惜云却是忽略了凌晗存在一般地扑向了胧虔惗怀中，如同婴孩扑入大人怀抱一般。
“师姐，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我．．．”
扑进胧虔惗的怀中，此时的湘惜云完全没有平时人前的风度，就像一名受了委屈的小女生一般。这幅情景倒是不多见，毕竟这世上能让湘惜云如此这般的估计也就胧虔惗以及秦沁怜
不过，此时的凌晗倒是没有闲心去欣赏湘惜云这难得一见的柔软。事实上，就在确定了湘惜云不是骗他之后，凌晗的心绪也难得的出现翻涌。
这女人．．．
尽管之前他安慰湘惜云说胧虔惗不会出事，但事实上他也心存很大的担心。而现在，见到胧虔惗安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凌晗却是不知道自己要作何表态了。
如同湘惜云一般表现自是不可能的，不过凌晗知道，就在见到胧虔惗没事的刹那后，他的心突地变得很是安心，安心无比。
不可否认的，这个女人已经已经能够牵动他的心弦了。
相比凌晗和湘惜云，胧虔惗本人倒是显得平静许多。又许是因为刻意的缘故，见到凌晗两人后胧虔惗关注的是湘惜云，就像没有见到凌晗一般。
淡笑着抚了抚湘惜云脑后的长发，胧虔惗轻轻一笑，“没事的，不用担心了。”
心情平复少许的湘惜云自胧虔惗怀中离开，展露出几丝笑颜后看着胧虔惗，迫不及待地发问道：“师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
平复下激动的情绪后，湘惜云便有所疑惑，疑惑于胧虔惗此时为何会好生生的出现在这里。所以，尽管这么问出去有些唐突，她还是迟疑地问出口了。
胧虔惗笑了笑，低声道：“说来话长，我们先别在这站．．．”
话语未落，却突地被凌晗自一边打断，“说来话长，那就长话短说吧。”
那清晰的话语传来，似乎不夹带丝毫情绪，但胧虔惗却能感受到话语中蕴含的不愉，这使得她的身子为之一僵，却依旧刻意没有看向凌晗。
她这般模样，就像做错事情的小媳妇不敢面对丈夫一般。这是少见的事情，因为发生在她身上。不过，心情还有些激荡的湘惜云却是没有发现胧虔惗的异样，在听到凌晗的话语后，湘惜云愣了一下才想起凌晗的存在，断断续续地开口道：“师姐．．．我．．．把他叫来了。”
清风带着一声细不可闻的微叹声，凌晗见到胧虔惗这时才面对自己，垂着眼睫低声道：“三少，在这里站着也不好说话，为何不让虔惗好好解释一下呢？”
凌晗沉默。
事实上，之前他之所以开口，隐隐也有着一丝丝的不忿在内，不忿于这女人从见面一直以来的忽视。
那样子，为了她疾奔而来的他算什么？小丑吗？
“去静心亭说话吧，三少意下如何？”
凌晗看了一眼脸色平静的胧虔惗，垂了垂眼睫，旋即径直转身向着静心亭走去。好歹也在这水月派待过一段时间，他还是知道这静心亭是在哪的。
事实上，不仅仅是静心亭，水月派的一切，他已经很是熟悉了。
看着凌晗转身而去的背影，湘惜云迟疑了一下，对着胧虔惗开口道：“师姐，我之所以．．．”
还未等湘惜云开完口，胧虔惗却是微微一笑，止住了她下面的话语，“我明白的。”
“那师姐你怪我吗？”
“我岂会怪你。”
湘惜云沉默了一下，看着凌晗即将消失在转角的背影，忽地开口道：“师姐，你准备怎么做？”
胧虔惗正准备迈步的动作一顿，看向湘惜云似是不懂，“什么怎么做？”
这次，湘惜云少见的没有依从胧虔惗，对着胧虔惗的目光透露着自己心底最真实的问话。
少见的，是胧虔捻先移开了目光，似是在看向远方，“对三少这次的仗义挺身，我自是心怀感激的。”
或许这句话不太够表白她想要表达的意思，但一声‘三少’其实也足以说明很多了。
听及胧虔惗的回答，湘惜云陷入沉默，就当胧虔惗准备迈步之前，湘惜云却是开了口，“其实，师姐你可以给你们两个一个机会。”
眼睫微垂，胧虔惗的话语不知蕴含什么语气，“惜云少见的会给三少说好话。”
湘惜云微微摇头，旋即低声道：“我是在为师姐着想，排除其他因素，他可以算是一个好男人。”
“哦。”
胧虔惗的语气莫名，“或许，我不是一个好女人吧。”
看着胧虔惗迈步离开的身影，湘惜云微怔，却是无法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
－－
静心亭，是水月派创派的时候便修建的，历经数百年经过好几轮修整，依旧存在着。据说，李清照当年修建这静心亭时正值伴侣过世，所以才修建了这静心亭以断红尘。
凌晗前脚刚进亭子，胧虔惗与湘惜云便紧跟在后。
在亭子一边站定后，凌晗直视向后面跟着的胧虔惗，低声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胧虔惗似是刻意避开凌晗目光一般地垂眸应了一声，才缓缓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述说出来。
当日，胧虔惗以及几名水月派女弟子外出采购，却中了天星宫的埋伏。天星宫方面由掌门月星带队，水月派几女自是无法抵抗，所幸胧虔惗为了保全师妹们留下断后。也正是因为胧虔惗之后没有直接回门派，所以那些离开的女弟子误认为胧虔惗被抓，才有了之后的种种误会。
事实上，月星并没有料想到胧虔惗已经突破到了天阶，所以一时大意被胧虔惗逃离。而胧虔惗逃离之后就如她所说的暗中查探天星宫的情况，一直到今天才回到水月派，解除了门派内的担忧之心。
而湘惜云．．．却是在胧虔惗回来之前就跑去向凌晗求助，所以胧虔惗没有出事的事情湘惜云和凌晗恰恰是最晚知道的。
听完胧虔惗的讲述，凌晗脸色不是很好，略带阴沉地看着胧虔惗。这是他少见的脸色，一直以来，他都是微笑示人。而现在突然改变的脸色，不仅仅是湘惜云不适，便是身为中心点的胧虔惗心中也感到违和，更是不敢和凌晗对视。
如此的她，更像是一个做错事情等待丈夫责怪的小妻子一般。
凌晗并没有因为她的态度而改变神色，定定地直视着她，缓缓开口道：“你认为你有多大本事？想要一个人查清楚天星宫的事情？”
“即便你真的有那个能耐，你难道不会回来报一下平安吗？啊？”
胧虔惗沉默，微微垂眸无言以对。
另一边，湘惜云却是不知要如何自处了。她隐隐感觉的到，现在，师姐和她之间已经多出了一个凌晗。她，似乎无法插手胧虔惗和凌晗之间的事情，哪怕是几句话。
就像，就像她成为了一个局外人一般。
如此一想，湘惜云更是觉得自己不该站在这里影响凌晗和胧虔惗，只是一时之间也找不到机会开口。
这般，三人之间形成了压抑的氛围，沉默在三人之间蔓延。
不知过了多久，湘惜云只觉得自己真的无法适应这压抑的氛围，顿了顿开口道：“师姐，你们聊，我．．．我先走了。”
胧虔惗轻轻地应了一声，依旧没有抬起眼眸和凌晗对视。至于凌晗则是不置可否地没有应声。湘惜云看向凌晗，眸子微微一凝之后，带着几丝告诫含意。凌晗似是有所感觉，偏头和湘惜云对视了一下，眸子微微一闪，也垂了垂眼睫。
湘惜云这才离开，将空间留给凌晗和胧虔惗。只是，在消失在拐角之前，湘惜云复杂地向着静心亭投去一眼。
她有所感觉，经此一事，凌晗和自己的师姐两人很有可能会有所改变。至于是哪种改变．．．
她不太确定，但，很有可能是沿着那让她感慨和酸涩的改变。那种感觉，就像是亲生姐姐嫁人，以后不会一直疼爱自己一般。
侧面来说，也算吃醋吧。
在湘惜云离开一会儿后，凌晗定定地开口道：“你做事到底是怎么想的？有没有考虑过其他方面？你知不知道去暗查天星宫的事情很危险？会让人很担心你？”
“我这是为了门派着想。”
凌晗话语一滞，看着她微微低头的样子忽地有些来气。
“为门派着想．．．就像上次你对我一样？嗯？”“我想问问你，经过那件事后你得到了什么好处？你水月派又得到了什么好处？”
尽管胧虔惗通过给他下药之后知道了水月派一直以来的桎梏，但这桎梏本身的条件使得水月派即便知道桎梏存在也无法解决。可以说，那件事情造成的唯一后果，就是那本该不存在的男女关系。
“什么为门派着想？不过是你一直以来使用的借口而已！”
“你到底看清你自己没有？你到底想要什么？又不想要什么？”
“我只想要水月派好好发展下去。”
凌晗脸色一滞，而后缓缓开口道：“那我呢？”
胧虔惗微微撇开头，低声道：“虔惗和三少之前不是达成协议了吗？那件事情，不过是过眼云烟而已。”
“过眼云烟．．．”凌晗沉默了一会儿，忽地开口道：“看着我。”
胧虔惗没有动作，似是出神地关注周边环境。见状，凌晗再次重复了一下，“看着我。”
良久，胧虔惗缓缓转头，直视凌晗。
从她的眼中，凌晗看到那该死的、没任何作用的坚持。这令凌晗心中有火，却又无法发泄出来。
许久，静心亭内传来凌晗的话语声，“既然你这么说，我就满足你的愿望。你水月派想要好好发展，行，我帮你。”
“这次天星宫的事情，我帮你们解决。之后，之后就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了。”
许是听到凌晗想要帮天星宫的消息，胧虔惗这次没有反驳凌晗，仅是微微垂眸。正当凌晗以为她不会说话时，她却是开了口，“在这之前，虔惗希望三少能出手帮忙一件事。”
“什么事？”
“帮我水月派达到桎梏的人突破天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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