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再会 你是我重要的人

    睁开双眼，沉重的事实立刻冲击着所有的神经。

    “阿羽，你终于醒啦。”炼心满心欢喜：“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绮羽摇了摇头问：“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炼心说：“眼看还有两个时辰天就亮了。”

    绮羽：“多谢你，一直在照顾我，我已经没事了，你去睡吧。”

    炼心点点头：“我的确也累了，那我明天再来看你。”

    炼心走后绮羽起身在脸盆中拼命的洗手，但鼻腔里萦绕不去的血腥味却越来越浓，她一直洗，一直洗，直到因为动作的剧烈将脸盆打翻在地。

    绮羽不明白，为什么他可以这样残忍？为什么？为什么啊？

    满心疑惑与痛苦的的绮羽不知不觉中走进了山洞里，连她自己也不知原因。

    但~~却意外的发现，人鱼正靠坐在山洞壁，仰望着月光。

    “你，为什么会回来？”

    “因为你！”人鱼站了起来，语气中坚定没有一丝迟疑，但一如初识时的没有杂质，不含感情。

    “啊~~”意料之外却又是期待之中的答案。

    绮羽再也无法压抑这一天所承受的痛苦，扑到人鱼的怀中，放声大哭起来。从她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可以哭的这样放心，哭的这样酣畅，也许是终于找到了一个能够听自己哭的人。

    人鱼任由绮羽在自己的胸前痛哭，一动不动，直到绮羽慢慢的变为抽泣。

    绮羽缓缓起身，将自己的眼泪拭尽。

    “你，不流眼泪了吗？”人鱼问。

    “嗯。”绮羽点头：“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不知，我的心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想见你，见到你后，感觉就消失了。”人鱼摸着自己的心，缓缓的坐下，说的坦然。

    绮羽疑惑的看着人鱼，她坐到人鱼的旁边，拨弄着地上的石子。

    人鱼亦不说话，继续看着月光。绮羽问：“你不说点什么吗？”

    “我的心，安了，便不需要再说什么，只要在你身边就好。”

    绮羽低头沉思后问：“人鱼，是善良的生物吗？”

    “人鱼非善非恶，只凭感觉反应。”

    “感觉？”

    “嗯，比如感觉到愤怒，便会杀掉一切见到的生物，感觉到危险，便会隐藏，感觉到舒服，便会靠近。”

    绮羽看着人鱼狭长的双眼，他长而卷的睫毛下，眼神清澈见底：“昨天，你痛吗？”

    “人类称那种感觉为痛吗？”人鱼转头看着绮羽：“我不知那种感觉是否叫痛，蜕皮的感觉是仿佛把皮肤从身体上扯下。”

    绮羽心惊，那岂不是剥皮之痛：“那，你一定觉得很不好受吧？”

    “是。”

    “那你怎么能忍受每年都经历这样一次痛苦呢？”

    “因为每年回去，我便会饮下人鱼一族的秘药，就会忘记这一切。”人鱼的语调不变，依旧淡远。

    听到这里绮羽忽然意识到什么：“你会记得我，是因为你今年没有喝？”

    “是。”

    “为什么？”

    “因为我的心告诉我，我不想忘记你。”

    从来没有一个人，这样挂怀过自己，绮羽心中无限的感怀：“如果要记得我，你这一生都将伴随着剥皮的痛苦记忆生活，我不能让你这样活下去，请你回去喝下秘药吧。”

    人鱼问：“你让我喝药，你希望我忘记你？”

    绮羽心中不舍，心中不愿，心中不想，但口中还是说出了谎言：“不，明年你蜕皮的时候，我还会在这里，我们会再相识，哪怕每年只有一天的相识时间，也足够了。”

    “好。”人鱼起身，从自己的胸口引出一颗血色珍珠：“给你，这一年，如果你想见我，把珍珠放入水中，我会感应到，即使没有记忆，有这颗珍珠，我也会知晓你是我重要的人。”

    绮羽接过珍珠，看着人鱼跳入水中，人鱼在水中看她。绮羽跪在泉水岸边，她忽然心中无限的不舍，也许是知晓这是一生最后的相见，也许是不想让自己留下遗憾，绮羽吻上了人鱼的唇。

    冰冷却柔软的触感，让绮羽忘记了一切，她只是想再多一点点回忆。

    香醇的吻诱发人鱼心底的思绪，他将绮羽抱进水中。

    这一夜，山洞中发生了最美丽的事，这是两人身心的交//合，更是两人灵魂的托付。

    天萌萌亮时，山洞中只有绮羽一人，她手中紧紧的握住血色的珍珠，一句“你是我重要的人”让绮羽已然知足：对不起，我恐怕无法赴明年之约，我只希望你过的欢乐，请原谅我的私心，今生无缘相伴，只愿来世不再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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