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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2)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耳边传来男人低柔的噪音,「世人都知道,我父皇当年在登基时曾昭告天下,此生仅娶母后一人。这是一个男人对心爱女人最深情的承诺,而且直到现在,他从没违誓做过任何对不起我母后的事……」

    说到这里,东方政突然认真的看看她,「珞臻,我父皇能做到的事,我也可以做到。」

    被他一双漆黑眼眸紧紧注视着的姜珞臻,不由得脸红心跳。

    她知道这是他对她的承诺,可是,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去接受。

    就在她绞尽脑汁想要说些什么时,东方政突然恶劣的笑了笑。

    「别误会,这话我不是对你说的,不过是练习而已,因为有朝一日,自然有姑娘亲耳听到我对她的承诺,做我东方政唯一的妻子的。」

    说完,不再理会她的反应,他别过视线,不再吭声。

    姜珞臻明白他对她的感情,就算故意说出满不在乎的话,也并非有意伤她。

    他只是想在她面前维持自己的骄傲和尊严,偏偏又无法控制对她的满腔感情。

    想到这里,她突然泛起一阵心疼,袖下的手无意识的抓紧他的手指。

    东方政指尖一颤,本能的想躲开,却被她死死抓着。

    两只手就这么紧紧握在一起,车厢里,久久没再传出任何话语。

    隔天的早朝,文武百官意外的听说,太子居然准备重审秦越的案子。

    而首先发难的不是别人,正是与秦越情同父子的当朝大将军齐晨天。

    「殿下,秦越的案子早在几日前便已判定,如今各项罪证一致指向秦越有叛国动机,他害得我朝三万将士惨死,实不可饶恕,凌迟处死都不足以赎罪,如今殿下何以提出要重审此案呢?」

    当齐日成天提出自己的看法之后,很快便有其他臣子上前附议。

    对大多数人来说,秦越犯下的乃是滔天大罪,别说凌迟处死,就是碎尸万段也不足以泄恨。

    这么一个罪该万死之人,太子居然说要重审批案。

    一时问,反对声浪此起彼伏。

    面对朝臣们的反对,东方政不急不躁道:「我知道众l即家对秦越叛国一事心存恼恨,如果秦越有罪,他自然死有余辜,可如果他无罪」

    话至此,他笑着看,向殿下众臣,「那我们可就错杀一个对朝廷有功的武将。」

    「可是殿下,秦越不是罪证确凿了吗?」

    「是啊殿下,秦越可是在罪状上画了押的……」

    大臣们再次提出自己的意见,东方政却道:「自从秦越被关押之后,从没亲口承认自己通敌卖国。至于罪状上的内容,全是刑讯之人的一面之词,上面所罗列出来的罪状,秦越没承认也没否认,难道诸位大臣不觉得这事另有蹊跌吗?」

    听到这里,齐晨天上前一步的说:「殿下,秦越犯下之罪天理不容,他已经没有资格再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进行狡辩。」

    东方政忍不住看了他一眼,「齐将军,满朝文武都知道,秦越与你之间情同父子,他被判处凌迟,做为他的恩师兼义父,你就不感到痛情吗?如今,此案很可能有不为人知的隐情,如果能在查明之后还秦越一个清白,对你来说,不也是好事一件吗?」

    齐晨天闻言,再无从反对,只能脸色难看的沉吟道:「殿下此言也并非毫无道理……」

    「既然如此,秦越一案重审,就这么决定了。」

    虽然还有很多臣子想要出言反对,可他们知道,一旦是东方政决定的事,如果没有足够的理由反驳,他将义无反顾的执行到底。

    下朝回到太子府之后,东方政把秦越一案将被重审的事告诉给了姜珞臻。

    「重审?」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她不由得楞了一下。

    「可是殿下,昨天在刑部大牢时,你不是说……」

    他没好气的瞪她一眼,「我说过的话可多了,哪一次你是真心听进去的?」

    虽然再一次被训斥了,可姜珞臻却难掩脸上的笑意。

    「你也别高兴得太早,此案虽然决定重审,可并非毫无期限的,如果在期限之内,仍无法洗脱他的罪名,那么他还是要被处以凌迟之刑。」

    「这个我知道,今早殿下进宫上朝时,我已经写信给那位柳姑娘,让她尽快赶来京城见秦越一面,秦越自幼被齐将军抚养长大,身边亲人皆无,就连他的亲生父母也在几年前去世了,所以当今世上,唯一还与秦越有关系的人,恐怕就只有那位柳姑娘了。」

    「呵,没想到你动作还挺快的。不过就算你找到了那位柳姑娘,也不见得能扭转局面。」

    「能否扭转局面,总得试过才知道。另外,我已经准备好,今天晚上要夜探齐府了。」

    「夜探齐府?」

    「是的,既然秦越自幼在齐府长大,那么齐府里,肯定有人知道关于秦越的一些事情。」

    东方政忍不住伸手戳了她额头一记,「你是疯了还是傻了?齐府守卫森严,你一个姑娘家说夜探就夜探,就不怕齐府里的兵卫将你捉住,活活乱棍打死?」

    「殿下放心……」

    「我不放心。」

    「喔……」

    他用力瞪了一眼,「你当齐府是自家后院,想去就去、想走就走?就算你武艺不凡又如何?真出个什么差错,你这条小命,可就搭进去了。」

    被劈头骂了一顿,她陪笑道:「这件事的确是我疏忽大意,让殿下如此担忧,是我的不对。」

    虽然政嘴上骂得狠,可她不傻,这男人在关心她,只是关心的方式比较特别而已。

    「哼,你也别自作多情,我这不是担心你,而是在担心我自己。好歹你现在也是我府上的人,如果真出了什么社漏,到时候丢脸的那个,可是我。

    狠狠骂了一顿之后,他又道:「不过话又说回来,想要调查秦越的案子,还真要透过齐晨天才能得知一二,所以明天下朝之后,我会亲自到齐府走一趟,会会齐老将军。」

    姜珞臻立刻诞着笑脸央求,「殿下,可否将我一起带上?」

    「鞋头」他没好气的骂了一句。

    隔天早朝之后,太子殿下突然大驾光临齐府,引起府内一阵恐慌。

    令齐晨天意外的是,在太子身边伺候的不是小顺子,而是个面生的漂亮宫女。

    姜珞臻觉得东方政肯定是在故意刁难自己,之前出府他都同意她穿男装方便行事,今日却特意命令她不准换下女装,否则就别想和他一起来齐府打探消息。

    齐晨天对太子的大驾光临有些措手不及,毕竟东方政可不会无故特别造访哪个大臣的家。

    「殿下来之前怎么也不派人知会一声?如果早知道殿下要大驾光临,老臣也好提前让府上的厨子多准备一些好菜,留殿下在此用膳。」

    被奉到上位的东方政品着香茗微微一笑,「齐将军不必如此客气,今天本太子突来打扰,其实是想和你聊聊秦越的事。」

    齐晨天今年虽然六十有余,可自幼从军,行军操练没有一日懈怠,身于老当益壮。

    此时听太子直言道明来意,他露出一脸感慨的神情,「难为殿下还为秦越一案如此忧心,说来秦越是老臣一手抚养长大的孩子,如今他犯下如此错事,都怪臣当年心存仁慈养虎为患。如果早知道他的亲生父母是西良人,早知道他会记恨我北岳,老臣也不会将他养在身边悉心教导。」

    说到此,他还长叹了一声,「所以说,真是天意弄人啊」

    东方政点了点头,「听齐将军一番话,我倒是有些疑问,如果秦越真是心术不正之人,以你老识人的目光,早在很久以前就应该看出来吧?」

    闻言,齐晨天楞了一下,随即懊恼回道:「不瞒殿下,这些年来,老臣的确发现了几次他心术不正之情事,只是当时老臣觉得,秦越好歹是老臣的义子,好好教导应该不会走上歪路,没想到唉!所以说,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听到这里,始终候在东方政身边的姜珞臻忍不住提问:「那么齐老将军可否说说,秦越究竟做了什么,让您觉得他心术不正呢?」

    闻言,他抬起头,目光凌厉的看了她一眼。

    仅是那一眼,便让姜珞臻察觉到几分不寻常的味道。

    东方政也从这个眼神看出,其中蕴藏着什么。

    不过很快的,齐晨天便敛住那阴庚的目光,露出一抹慈祥的笑容,「殿下,不知这位姑娘是?」

    「哦,她是我府上的下人,刚进宫没多,久便被母后派到我身边伺候,她还不懂规矩,刚刚若有得罪的地方,还请齐将军见谅。说起来,也是我的疏忽,平日里太纵容这些下人,让他们一个个都认不清自己的身分,齐将军大人大量,别和个丫头计较,待本太子回府之后,定当仔细管教一番。」

    说罢,还瞪了姜珞臻一眼,眼中全是警告意味。

    虽说她关心秦越的案子,想从齐晨天口中套出线索,可齐日成天好歹是当朝大将军,哪容她一个小丫头质问,到时候得罪了他,以后可就麻烦了。

    姜珞臻急忙垂下头,朝两人福了福身子,细声细气道:「奴牌一时口快,请殿下和齐老将军恕罪」

    齐晨天摆手笑道:「黄毛丫头,不懂规矩也是人之常情,殿下不必责怪,老臣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正说着,一道清亮的嗓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爹,听说您有事叫我……」

    跨进门的,是个十八、九岁的漂亮姑娘,身上穿着华丽的衣袍,头上插着耀眼珠钗,五官你致,身材珠圆王润,浑身上下还散发着一股大家闺秀的气质。

    当她看到东方政坐在厅里时,神色突然一怔。

    齐晨天急忙介绍,「殿下可还记得老臣的闺女齐若心?」

    他看了那姑娘一眼,淡笑道:「自然是记得的,这几年,宫里每次举办国宴,齐小姐都技压群芳,是不可多得的才女。」

    齐若心扯唇笑了笑,上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大礼,「臣女叩见太子殿下。」

    「齐姑娘不必多礼,平身吧!虽说殿下此番来得突然,可我这府里还是能准备出一些上得了台面的膳食。若殿下不弃,今晚不如就留下来与老臣对饮三杯,顺便……」他眼神暧昧的看了眼自家闺女,「也请殿下尝尝小女的手艺,别看这丫头是官家千金出身,厨艺女红方面可是样样精通呢。」

    满朝文武都有一个共同的心愿,就是盼着自家闺女能够嫁给当今太子为妃。

    可惜东方政不重女色是北岳出了名的,所以这些年来,大伙都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将自家的女儿介绍给太子。

    如今太子突然大驾光临,他哪还不好好把握良机。

    齐晨天眼底的期盼,这厅里但凡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

    东方政心底无语一阵。

    对于齐若心,他还真没什么印象,刚才的夸赞也只是客套话而已。

    此时齐晨天摆明了想把闺女推销给自己。想到这里,他晚了眼身侧候着的小女人,想看看她到底在不在意这件事。

    姜珞臻也不傻,当齐若心款步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她就隐约猜到原因。

    此时见东方政看着她,仿佛在询问她的意见。

    她不知自己该有什么表示,心底明明在乎着,却又不敢在他面前坦承自己的想法,最后,只能咬碎一口银牙,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模样别过眼。

    的热情邀请时,还是露出婉拒的笑脸道:「齐将军太客气了,今天这顿饭于情于理虽然不该拒绝,可我是在还有诸多事要忙。若将军不嫌弃,改日有空,再请你上太子府一叙如何?」

    「既然殿下还有事要忙,老臣自然不敢强留了。」

    一番寒喧之后,东方政带着姜珞臻离开了。

    只是这主仆俩之间的眉来眼去,不但没逃过齐晨天的眼,就连齐若心也看出来了。

    父女俩四目对望时,原本还堆在齐晨天脸上的笑意,正一点一点的消失。

    「若心,你是个聪明的姑娘,有些事不用为父教你,你自然明白,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做什么了吧?」

    她连忙点头,「女儿知道。」

    「下去吧!」

    待女儿离去之后,齐晨天揉着下巴,露出一抹讽笑,自言自语道:「小太子还真当我不知道他身后的那个姑娘,就是鼎鼎有名的赏金猎人王狐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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