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都没有看见
杭晨站在原地闭上眼睛，“南秋，我跟你说过，我现在喜欢的人是——苏默然！”
“那又怎么样呢？”南秋冷冷望杭晨，“她说过喜欢你么？我了解默然，我相信她一定已经明确地拒绝过你，更明确跟你说过她喜欢的人是我。”
杭晨心底轰然一声——苏默然的确是说过的，而且不止一次。
苏默然站在家教那条灯光乍放的街上望着他，“杭晨我喜欢的人是南秋。”
“而你，汪杭晨，你究竟让我如何能喜欢得上你呢？南秋的一切，你如何比得上？”
杭晨在黑暗里握紧双拳，“可是现在，可能她的心意已经改变了。”
“改变？为了你么，杭晨？”南秋眸光丝毫不让，“你觉得默然会是个见异思迁的女子么？她从不是你身边遇见的那些女人，她坚韧又长情。她既然认定了爱我，那么就只会是我。”
南秋轻轻叹息，“从前我顾虑太多，总是顾忌家里的这些压力，结果让默然受了不少委屈。此时我想通了，就算要承受家里的压力，我也应该还默然一个公道。”
杭晨只觉额头青筋全都跳起，近乎溺水之人捉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南秋，苏默然跟你吵架的那个早上，就是你看见我们从办公楼出来那天——她跟你说过，我跟她之间都发生了什么，不是么？”
南秋本来想走，听见杭晨的话，猛地转头回来凝着杭晨，“杭晨，我警告你，这句话今晚是你最后一次说。否则——我定不放过你！”
南秋咬牙，“你对苏默然做过什么，我还没跟你算账！那些都不是她自愿的，都是你强迫的，不是么？！”
“如果你还是个人，那你就把这些都给我吞进肚子里，永远不许再对人提起！”
“南秋，杭晨。”南克松的嗓音在窗外静静响起。虽然那音调并不高，带着南克松一贯的威严和不容抗拒，立刻就止住了他们的争吵。
“爸，我们没事。”南秋又回头冷冷瞥了杭晨一眼，这才打开门走出去。
“杭晨。”南克松又在门外唤杭晨的名字。
“姑父，真的没事。我困了。”杭晨自顾和衣躺倒在床上，心如烫火。
夜色深寂，听起来全家人似乎都睡了。
杭晨坐起来抓住电话。想了想，给苏默然发了条短信：“想嫁给南秋么？”
电话静寂了良久，仿佛是苏默然也在犹豫如何回答。长久的沉默之后，杭晨终于收到苏默然的回复：“那是我的梦，是我一直在努力的事。”
杭晨握紧电话，坐在黑暗里，再没回话。
第二天，杭晨从上班到现在竟然一句话都没有说，公司里的人都觉得奇怪，沈岩凑上去想找他说话，却被杭晨一脚踹开了。
“诶？大少，今天是怎么一回事啊？怎么是这样一幅模样啊！”沈岩嚷嚷起来。
办公室的其他人虽然都没有说话，也没有上前去询问，却也都能看出来杭晨今天有些不对劲。
苏默然的心就一颤，没来由的想起昨晚杭晨发来的那条莫名其妙的短信。
昨晚，她心情很差，杭晨哄了她一晚上，她终于想开了，两个人刚刚那样愉快地告别，可是转头他就问她想嫁给南秋么；今天就又这样状如梦游。
苏默然起身，走到人群后面去打南秋的电话。她通常不在白天工作时间给南秋打电话，不想影响南秋的工作。可是今天她破了例。
南秋很快接起电话来，在电话里温柔地笑，“默然，想我了？等我，我下班了过来接你一起吃饭。”
昨晚之后，这还是两个人第一次正式通话。苏默然听着南秋的话一时还有点没缓过劲儿来，却没想到南秋那边似乎什么都已经开始改变了，他以前只是想着要偷偷的去爱她，偷偷的疼她，现在他终于决定了要正大光明的去爱了。
苏默然握着电话只觉有些尴尬，“南秋，我想问你件事——杭晨他，发生什么事了么？”
“给我打电话，只是为了问杭晨么？”南秋在电话那边很恼怒，只是苏默然却能听不出来他的不快。
“南秋，真的很抱歉。我知道我这样问，肯定会让你误会。只是——我没办法去问别人，只能问你。”
南秋皱了皱眉头，顿了顿，声音变得雀跃起来，“默然，本来想待会儿晚饭的时候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你，既然你现在问起，那我就提前告诉你吧——默然，我昨晚已经给我爸妈说了，说我喜欢你！”
“哦！！——”
“不开心啊？”南秋的声音有些腻歪。
“不是！只是很惊讶！”苏默然的确没有开心，她甚至有些担心，担心汪萍回去找自己母亲。
“……默然，小傻瓜，刚才一定开心得傻掉了吧？都怪我，这样晚才拿出勇气来。默然，我定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苏默然忽然截住南秋的话，“对不起南秋，我得先挂了。有事咱们晚上见面了再说。”
苏默然说完就匆匆挂了电话，然后朝着杭晨走去。
“杭晨！能和你说几句话吗？”
“领导，你和大少慢慢聊，我走了。”沈岩很识趣的离开了。
杭晨只是抬起头，看着苏默然，目光微凉。
苏默然心底一疼，招呼着，“杭晨，你有什么事情吗？”
杭晨凝着苏默然，还是没有说话。
可是当杭晨的眸光凝来时，苏默然却是呆住了。她知道了，杭晨一定是知道了南秋将他们的关系在家里说了，而昨夜的那条短信伤害了他。
不过她此刻却只能定定回望着他的目光，他的发丝有些颓败的下垂，及耳的落寞在额头上，黑瞳也仿佛蒙了雾气的黑晶，湿润地凝着苏默然——那目光里，似乎藏着说不出的悲伤。
苏默然的心狠狠地拧着一疼，几乎来不及思考，便脱口而出道：“昨晚那条短信是误会。”
杭晨朦胧的目光瞬间有了焦距，挑了眉尖，更深凝着苏默然的眸子，“真的？”
苏默然脸红，“假的，可以吗？”
那个方才仿佛还沉浸在悲伤里的大孩子，霍地就笑开。仿佛阳光冲开云翳，瞬间重临人间。“我就知道是真的！”说着，他一把拉住愕然的苏默然，唇便吻了下去……
苏默然的心猛烈地跳起来——她觉得自己定然是疯了，竟然没有拦住他的举动！要知道这里可是办公室……
吻罢！苏默然低下头小心的撇了一眼周围的人。
“领导！我们刚才都在工作，什么都没有看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