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再美的舞姿，再好的诗句，再也没有人欣赏了。我还要这副身子有什么用？</p>

    父亲细心地擦拭着我嘴角的秽物，又轻轻扶我躺下，捻好被角，“你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明日我再来看你。”</p>

    转身严厉警告裴述，“我江家世代武夫，官场、江湖都能说得上话。裴府的下人若因此怠慢了我女儿，我会让你们整个府邸灰飞烟灭。”</p>

    不留一丝情面，这让我想起刚穿到这里来的时候，还不到六岁，爹爹手把手教我骑射诗赋，也是这般严厉。他说“我江鹤安的女儿不输男儿。”</p>

    母亲坐在床边，小声啜泣着，曾经有位侍女不小心将滚烫的茶水泼到我身上，当时的她也如这般心神俱乱。</p>

    他们以严父慈母的模样已经爱了我十年，为什么就不能一直爱下去？</p>

    裴述与我自幼相识，他六岁时便作下人生的第一首诗——《对月思笙》。</p>

    成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抬着聘礼要娶我进门，洞房花烛夜时对我许下灼灼誓言，“我裴述一定要凭自己本事，让江月笙当上诰命夫人，受所有妇人朝拜。”</p>

    爹娘的宠爱疼惜，夫君的情意绵绵，都是假的……</p>

    气血攻心下，毒药瞬间发挥作用，我连哭都发不出一丝声音了。</p>

    关于我的风言风语已经传遍了整个汴京，我躲在房间里再也不出门。</p>

    可裴述仍温声细语劝我去打马球。</p>

    我推脱身子不适，他说春光明媚，正好去去病气。</p>

    我知道他就是想让我成为马球会上世家公子千金们的谈资。</p>

    果不其然。</p>

    “怎么还有脸出来？若是我早就不堪受辱，一心求死了。”</p>

    “据说当日她被发现的时候，胸脯都被贼人咬掉了半个。”</p>

    “你们要想看呀，夜市里有卖的，她全裸的画像已经被画师画下来了，一张价值千金呢！”</p>

    我身子一软，差点跌倒。</p>

    裴述脸上仍是笑意盈盈，一丝愠怒都看不到，“别在意，他们只是嫉妒你是新科状元的夫人。”</p>

    我惨然一笑，状元夫人还能是我么？</p>

    江雪走近，伸出手扶着我走，一副恭顺的样子。</p>

    她低下头刻意在我耳畔说道，“姐姐可还好么？听说有十几个人凌辱了姐姐，姐姐那里还疼不疼呀？”</p>

    语毕，她突然死死抓住我的纱裙外襟使劲向下一拉。</p>

    狰狞可怖的胸脯展露无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