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血海深仇难启齿
红烛被一一点亮,朦胧的烛光暧昧的笼罩着虚圻的闺房,这个时候,玉子画反而比之前在屋外与虚圻对峙的时候更加的尴尬,有些局促的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边喝边问道:“圻儿,方才是做噩梦了吧。”
虚圻刚坐下的的身形蓦地一顿,颇有些不自然的清咳了一下嗓子,侧过首道:“不过是梦到从前的事了,不必在意的。”
玉子画依旧面上无波澜,只是眸中讽意凛然,直直看向虚圻慌乱的内心:“你若想报仇,陷在过去是没有办法完成的。”报仇……她心底一震,对呀,她怎么把报仇这两个字给忘了,她的师父,她的父母,还有她曾经受过的苦,她紧紧地攥紧双手,声音坚定道:“我会忘掉的,我会把从前的一切都忘掉!重新开始。”
“告诉师父,你看到那件火凤衣是什么感觉?”玉子画希望她能真诚地告诉她,她的心结到底在哪里。虚圻的脑海里又升腾出了那只火红的凤凰,在扑闪着那庞大的翅膀,仿佛就在眼前,她紧紧地捏着手里的茶杯,决定告诉他,告诉这个她最后一个师父,在谷底将她救起的男子,这个一直为她默默付出的男子。
“是皇后,”她朱唇轻启,吐出了这个成为她梦魇的人,玉子画此刻心下已了然,他却并没有说话,等着虚圻自己慢慢道出个中缘由。虚圻放下手中的茶杯,缓缓起身,一步一步走向窗边,“也就是慕容柒毓,当今的皇后,同样,她也是前朝的皇后。曾经,我是后宫里的一位嫔妃,也许,你不会相信,你也可能不会明白,后宫里的争斗是多么的残酷。”她顿了顿,轻轻推开眼前的窗户,看着那轮皎洁的月,叹道:“有的时候,我会想,若是我生的丑一些,或是脑袋笨拙一些,也许,就不会这样了。”
“记得在我的第一个孩子被我亲手扼杀掉的时候,我是多么的无助,多么的痛恨后宫里的弱肉蚕食,其实,我一直以为茹妃是最恨我的,是一切事故的罪魁祸首,可是,直到现在我才发现,其实她也是个可怜人罢了,她败在爱情里,而我却是败在宫斗中。”她的眼前仿佛看见了那个出现在她梦中的,被她一刀捅入胸膛的茹妃,在对她嘲笑着:“你真蠢,愚蠢的女人!”
“是啊,我愚蠢,我愚蠢到认贼作父,愚蠢到去相信一个佛口蛇心的女人,不知不觉被她当做了棋子,去对付茹妃,而殊不知茹妃也被她当成了棋子,她稳坐在后位上,看着我和她争得你死我活,然后……坐收渔翁之利。只是我万万没想到,为了她的后位不受威胁,她居然将手伸向了我的爹娘,让他们就这么含恨而终!”虚圻的手紧紧地抓住窗框,指尖深深地抠进了木头里,细碎的木屑落满指尖,她恨恨的看着窗外:“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狠毒的女人,竟然视人命如草芥!我不会让我的孩子白死的!更不会让我的爹娘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世人误会,至死都未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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