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林清平，清平司……周献玉默念了一下这两个名字，众人只看她神色自若似乎未将刚刚的事放在心上，却未见她暗自咬紧了牙关，紧攥着的指尖几乎抠进掌心肉里，紧接着便调转方向，飞快往自己原本的目的地赶去。</p>

    她今夜来十里乐坊其实不是为了巡查，而是为了寻人。</p>

    在清河馆做歌伎的霍如娘是她在云州仅有的相识之一，对方为了补贴家用，几乎昼夜不停地在清河馆里卖唱，今夜若不是因为儿子名扬染了风寒需要照顾，怕是也不会留在家中。</p>

    周献玉刚搬来云州不久，又是初进清平司，虽有心整治十里乐坊乱象，但对此地人生地不熟，就算今日救了一个张康明日救了一个李康，也动摇不了此地根基，那些“张康”们又有谁敢真的去求一个解脱？当务之急，还是要打探清楚这十里乐坊和那个林清平的底细才是。</p>

    而霍如娘就是这十里乐坊唯一愿意与她打交道的人。</p>

    清平司在十里乐坊不受待见，为了不让对方受自己连累，周献玉特意挑了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来寻人。而霍如娘赁居的房子就在长街尽头的一个小偏院里，这里本有两户人家，但是另一户在上个月就搬去了别处，暂时也没有别的租户搬进来，现在便只有霍如娘和她儿子名扬独占了这小院。</p>

    周献玉前几日便来过一次，今夜也算是轻车熟路。但将要走近那小院的时候，抬眼一望，却望见了没有一丝光亮的房屋。</p>

    她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快走了几步站在院门前，果见屋内没有像霍如娘与她约好的那般点燃烛灯。而即便房门紧闭，一阵浓重的血腥气也已经顺着门扇的缝隙钻了出来，丝丝缕缕飘进她的鼻间。</p>

    周献玉心下一沉，飞快抽出腰间匕首，脚步放得极轻，接近房子的动作却不慢。</p>

    黑暗之中，房内静谧无声，但她屏息去听，还是隐约能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鼻息声，像是有人的鼻子极不舒服忍不住在抽动，她几乎瞬间想到了染了风寒的名扬。</p>

    屋内的血腥气这样重，不知发生了各种意外，可是名扬这个未足七岁的孩子却还在其中……这个念头让她后背一凉，来不及顾虑许多，高喝一声“名扬趴下”，话音未落，已经一脚踹开房门，人还未进，手中匕首已经探了出去。</p>

    借着月色，她隐约看到一个正站在屋内的身影，而对方身形挺拔，显然是个男子，于是这匕首停也未停，直直朝着对方刺了上去。</p>

    只是她未料到，那人竟不闪不避，直到利刃将要刺到眼前了，才倏然抬手，以一柄合拢的纸扇架住了这匕首刀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