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不再恨了
不对,他不是心软,他要墨渊尘一辈子痛苦的活着。
“墨渊尘,你就内疚一辈子吧!我娘,绝对不会原谅你,我也不会。”夜阑瑾快速的抽回了手中的金线,他看着夜阑瑾,嘴角有着笑,有着恨,但是他很确定,即使自己不杀他,也绝对不会原谅他。
缓缓的推动着轮椅,夜阑瑾走向了宸华宫外。
此时,月亮透过了浓重的乌云照射了下来。流泻的月光如同水一般,荡漾着白色的光芒。而他此时,却沉重无比。
不得不说,他的心不够狠,不然他一定会杀了那个不称职的男人。
可是,血浓于水,他给了自己生命,自己无法亲手夺走他的生命。
借着月色,夜阑瑾回到了院子中。今夜他就要离开,这个皇宫,他是绝对不可能呆下去的。
到了房间,风叔正在他的里面等待着他,看着他进来,他连忙的走过来,关切的问道:“公子,你没事吧!”
“我没事。”夜阑瑾摇头。
“真的吗?”风叔似乎有些疑惑,他的目光在夜阑瑾的身上打量了一遍,随后叹了一口气。
他的公子,命真的很苦。
“风叔,通知百里风云他们,我们现在出宫。”夜阑瑾冷冷的吩咐,目光扫过自己身上的衣服。血液和灰尘交替,怪不得风叔要担心自己了。
“是,我知道了,公子。”风叔很快的退了出去。
夜阑瑾,快速的脱下衣服,随后拿起了另外一件衣服穿上。
随后他拿起桌子上的包袱推着轮椅走了出去,此时风云,元天问,云溪衍以及礼魂已经站在了院落中间,毕竟夜阑瑾已经通知过了,所以该收拾的他们早已经收拾好了,只等着他说走。
“要各位深夜离开,真是无情之过,各位,抱歉。”夜阑瑾微微的致歉,要他们深夜与他离开,也是因为他自己的任性造成的。
不过,他们也必须要赶快离开,不然可能会出乱子。
“无妨!我们也习惯深夜赶路了。”云溪衍微微的笑道,脸上的表情一如的温雅。
礼魂并没有什么表情,他一直都是无所谓,毕竟是跟着元天问出来,元天问还没有说什么,他能有什么好说。
“夜公子不必介意。”元天问缓缓地开口,他的目光并没有放在夜阑瑾身上,而是一直注视在他身旁的风云。
“既然如此,我们出宫吧!”夜阑瑾缓缓地开口,正准备移动轮椅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烦乱的脚步声。顿时夜阑瑾的眉毛一皱,心知已经迟了。
目光望向元天问和风云,夜阑瑾缓缓地一笑道:“各位请回房间等待,无情自己的事情不会连累你们。”
当然,他这句话一说完元天问就直接拉着风云回房,一副不连累他们最好的架势。而云溪衍和礼魂两个人见元天问离开,也都缓缓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随后,夜阑瑾看了看站在一边的风叔,道:“风叔,你也回房吧!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公子,老奴答应过老爷要一直陪在你身边,无论什么时候。”风叔一口拒绝。
“风叔,干爹不会希望你陪我犯险的,为了我好,你回房吧!”夜阑瑾的声音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但是却让风叔听起来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害怕。
他的公子,冷情惯了,要是突然改变,反而让人更加的害怕。
“公子……”风叔还想商量,但是夜阑瑾抬手,示意他闭嘴。
“风叔,回房吧!”夜阑瑾再次开口,而风叔只能缓缓地走进了房间里。
此时院落中剩下的只有那个孤寂的身影,他的目光有些不自觉的扫过一个房间,而且他的眼神也在一瞬间变得沉深,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收回目光,夜阑瑾望着门外。此时已经外面人火把的光芒,门变得异常的明亮。转动着轮椅,他很快的走了出去。
此时他的面前站着的都是赤霄的侍卫,而最前面的地方,墨封寒一声华服附身,高贵无比。
看到夜阑瑾出来,他的眼眸中很明显的隐藏着杀意,但是他很好地掌握了自己的情绪,并没有让任何人看出来。
“公子无情,你把我父皇弄到哪儿去了?”墨封寒的话语中有着质问之意,他看着夜阑瑾,眼眸深处有着一种仿佛要释放出来的极致疯狂。
夜阑瑾静静的看着他,随后缓缓地道:“太子殿下,真是好笑,皇上的下落,你不是应该最清楚吗?现在为何要来问我一个外人。”
“夜阑瑾,父皇宫中的奴才看到父皇从殿中离开,就再也没有回来,而且,满殿的人都看到父皇离开之后,你从他宫中离开,而且追着他而去。说,父皇到底被你弄到哪儿去了?”墨封寒拔剑放在夜阑瑾的脖颈,他的眼眸中释着一丝疯狂的神情。
要不是一丝理智的存在,或许他此时的剑早已经横过了夜阑瑾的脖颈,取下了他的头颅。
“皇上离开,太子殿下不派人去追,问我一个大夫作何?还是太子殿下,想要借机借刀杀人啊!”夜阑瑾的眼神坦荡至极,看着墨封寒的眼神却有着一丝说不出来的讽刺。
墨封寒被他的眼神看的心中一紧,但是与此同时,他的心却更加坚定了一个想法,他绝对不会让夜阑瑾活着走出赤霄皇宫。
“父皇神志不清,别人贸然去追必然害人性命。”墨封寒解释一般的反驳夜阑瑾的话,虽然他想要啥夜阑瑾,但是也不能这样没有理由的动手,他是太子,将来要治理赤霄王朝,绝对不能让人随意逮到他的把柄。
“太子殿下知道皇上神志不清,会误伤人命,无情是怕死之人,没有去追皇上,不知他在何处,不是情有可原吗?”夜阑瑾缓缓地开口,话语极为的有理。墨封寒的想法,他清楚的很。但是这么简单就让你杀了,还是那个闻名七国的公子无情吗?
能杀他夜阑瑾的人,七国间上绝对不会超过十个。
“少给本太子狡辩,整个宫中的人都知道你跟着父皇而去,你现在推三阻四不想开口,是不是因为你,弑君?”墨封寒的话语冷漠而无情,更是带着一种嫁祸的意味。
他自然是知道他父皇去了哪里,当然也知道夜阑瑾没有杀他,只不过在他走了之后,他送了一份大礼给他的父皇。
毕竟,是他的父皇,只要可以利用,有时候就该好好的利用,不然不是浪费了吗?
而他的话,让夜阑瑾的眉毛皱了一下,他抬起头,眼神定定的看着墨封寒,随后道:“我没有。”
他想过杀墨渊尘,也准备下手了,但是最后还是无法狠下这心来。
“别狡辩,你的意思就是知道我父皇在哪儿,快带本太子去。”墨封寒的话语似乎有着催促之意,他的手不禁的握紧了手中的剑柄,而他的眼眸此时似乎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夜阑瑾很清楚的看清他眼中的深意,但是他只是冷冷的勾起了嘴角。
墨封寒的本质和曾经的皇后一样,阴毒,狠辣,不愧是是母子,让他真是刮目相看。
缓缓地转动着轮椅,夜阑瑾走在前面,而墨封寒拿着剑指着他,跟在后面,侍卫护卫在墨封寒的旁边,保护着他的安全。
走过了一段幽深而寂静的路,他们猛然的停在了宸华宫的面前。
宸华宫的附近自从宸妃殁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守在这儿,而且本来宸华宫就有些偏僻,所有宫中的人很多时候都会绕过这儿行走。久而久之,这儿越来越荒凉,比冷宫更加的恐怖。
此时,从宫里传出一阵血的味道,而墨封寒闻到血味之后,他竟然莫名的有些兴奋起来。
“夜阑瑾,父皇要是有任何事,本太子一定要你陪葬。”墨封寒说的有些激烈,外人看起来似乎是因为孝心,但是夜阑瑾很清楚,他是高兴地。
要是一次死了两个他极致讨厌的人,他能不高兴吗?
到了里面,墨封寒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墨渊尘坐在满是灰尘的凤座上,沉默不语。
而他的面前,凌乱不堪的大殿上,有着几个黑衣人的尸体。从他们露出来的肌肤可以清楚地看出来,他们都是中毒而死。
而此时,墨渊尘看着进来的墨封寒和夜阑瑾,嘴角有着一丝说不出来的苦笑:“寒儿,你就这么想要父皇死?”
他的话让墨封寒一愣,他的眉毛皱起,但是他的嘴角还是有着一丝的笑意:“父皇,你在说什么?孩儿,怎么可能那么想?”
“没有想过吗?”墨渊尘突然笑了,笑得异常的高兴,但是他的眼睛却是悲伤地。
“父皇,你这是怎么了?”墨封寒看着墨渊尘的笑,不知道为何有阵的心慌。
他感觉到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但是却始终不能猜透。
“这些黑衣人,你知道吗?”墨渊尘的目光扫过殿中横躺着已经死亡的黑衣人,缓缓地问道。
“父皇,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墨封寒看了那些黑衣人一眼,他当然知道,这些人是他手下的人,不过为什么会全部死了?
墨渊尘没有在回答墨封寒的话,他只是看了夜阑瑾一眼,随后冷冷的道:“传朕旨意,太子墨封寒欲弑父害兄,罪大恶极,明日午时,斩首示众。”
他的话让当场所有人愣住,首先是太子殿下弑父,这点他们就完全的不解,而兄,大皇子不是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消失了吗?这太子殿下怎么害兄?
“父皇,你现在神志不清,还是早日回殿中休息吧!”墨封寒快速的找了个理由,将他的话掩盖过去。
而他的话,也让殿中跟来的侍卫似乎理解了。毕竟皇上神志不清已经很长时间了,所以很多时候,他们宁愿多相信太子殿下一些,也不愿意去相信那个只知道杀人的皇上。
“朕现在清楚的很,你早就知道夜阑瑾是你皇兄,想要杀了朕,再嫁祸给他,只不过他在离开的时候在这里洒下了毒,避免有人会害朕,没有想到真的有人回来害朕。”墨渊尘的眼眸此时已经蒙上了一丝说不出来的愤怒,不对应该是懊悔。
自己丢弃的儿子,反而不要他的命,还这么救了他一命。他曾经到底是怎么才能做出来那个决定?
要是他选择的是他们,那么他现在最爱的女人,还有一个这么出众的儿子都会在他身边。那么美好的日子,被他自己亲手打破了。
墨渊尘的话让当场的侍卫全部愣住,他们的目光落在一直沉默着的轮椅少年。他的脸上神情未变,那般的清俊美好,似乎不属于此时肮脏杂乱的这里。
“墨封寒,你母后已经欠了挽华母子,你竟然还想要陷害他,要他的命。”墨渊尘的话语中有着愤怒,但是更多的却是失望。
他自己一手培养的儿子,竟然成了这样,他真是如夜阑瑾所说,一个失败的父亲,他真的是啊!
看到墨渊尘此时的表情,墨封寒知道自己就算再怎么辩解他也不会相信,而且那是事实,他也不是不能承认。
“我就是想要他的命,还有你的命。什么红日于掌,为储君。他夜阑瑾,不过是比我出生早几天,而且刚好有了那个胎记,凭什么去夺我的太子之位。我是东宫之子,是皇后的儿子,我就是太子。”墨封寒有些发狂的说道,他看着夜阑瑾,那张俊美的脸,此时完全可以用狰狞恐怖来形容。
“对了,忘了告诉你,你的腿变成这样是我母后亲自喂下去的毒,那时你才出生几个月,据说当时就差点死了,不过真是贱人苟活于世,那么重的毒都没有毒死你,只是要了你两条腿。老天爷感恩戴德的让你活下来,你为什么还要入朝为官,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墨封寒此时已经完全的发狂,夜阑瑾十五岁的时候已经以神医之名,名满天下。与此同时,他还入了朝中为官,十五岁就被封为国师。
只不过,他不愿意见人,所以便没有知道他的身份。
但是他越出众,墨封寒就越恨,他感觉他一直拥有的东西似乎就要被这个瘸子拿走了。
他不甘心,绝对不甘心,他一定要杀了这个瘸子,杀了他。
他快速的拿着手中的剑,猛然的向夜阑瑾刺去。
剑泛着杀意,恨意,还有一丝无法诉说的悲凉和凄厉。他只是一个害怕被失去的孩子,只不过他过于偏激,执着了。
此时,夜阑瑾的手中一道银光流泻,几乎就在一个瞬间,银光从他手中划出。快熟的射向了墨封寒,从他的眉心处毫不犹豫的穿过。
一刹那,墨封寒停止了动作,站在原地没有再动。随后,他整个人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看着已经死去的墨封寒,夜阑瑾只是冷冷的一笑。
原本,他不想杀他,可是他的腿是他最介怀的地方,而他刚好触及到了他的底线上。
所以,他,死有余辜。
转过轮椅,夜阑瑾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墨渊尘突然叫住了他:“瑾儿……这个太子之位,本来应该是你的。”
“不用了,皇上还是将这位子给喜欢坐这位子的吧!公子无情与墨氏没有任何的关系。”转动着轮椅,夜阑瑾走了出去,没有一丝犹豫。
他本来就不属于这个地方,也绝对不会禁锢在这害了她母亲的一片天空之下。
曾经的一切已经与他再无关系,他只是夜阑瑾,神医公子无情。
回头,他的目光印上了牌匾上有些古老的三个字。上面留有着年华和风霜的痕迹,不过此时看来,倒是却顺眼了很多。
或许,是因为他不再恨了吧!
回到院子中,此时那里依旧静的异常。他缓缓的到了一个房间前,随后开口:“走了!”
很快,他们再次全部站到了院中,这一次再也没有人回来打扰他们了。
坐上马车,夜阑瑾只是静静的看着手中的书不语。风云和元天问两个人靠在一起,睡觉,馒头和包子两个一个睡在桌子上,一个睡在枕头上。
马车中宁静而祥和,和在公众的勾心斗角一点都不同,而这种感觉,或许才是他们所真正期盼的。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风叔掀起珠帘,探进头来,目光落在夜阑瑾的脸上,道:“公子,有人找你。”
夜阑瑾的目光从书中抬起,他看着风叔,随后缓缓的勾起唇角,笑道:“风叔,告诉他,我睡了。”
风叔自然能猜到自己主子的三分心意,点了一下头,随后出去。而过了一会儿,风叔突然捧着一个盒子进来。
“公子,这时让交给你的。”风叔将盒子放在了桌子上。
夜阑瑾愣了一下,沉默了一会,缓缓地打开了盒子。
里面有一个正方形的锦盒,还有的就是一颗蓝色的宝石,他认出那是那件嫁衣上的宝石。
目光落在锦盒上,他眉毛微皱,随后打开了锦盒,当他看到里面的东西,他愣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