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过……</p>
看着他刚刚走过来的方向，倒像是知青专列。</p>
这样的人下乡干活，都不知道能不能混够吃的。</p>
宋丽没把这放在心上，略一回环，就把这事儿抛到了脑后。</p>
觉着时间差不多了，垂眸看了一眼腕表。</p>
装作不经意的伸了个懒腰。</p>
一抬手，四下张望的人，就好像是游鱼一样遁入大海，消失无踪。</p>
……</p>
在火车上折腾了两天，林辰已经萎靡不振了。</p>
就连喇叭似的王英秀也消停了。</p>
她双眼无神，变换着坐下的角度，呢喃着，“啥时候才能到啊。”</p>
“快了，”林辰望着窗外倒退的景色，不知道是在安慰王英秀，还是在安慰自己，“还有七八个小时，再坚持一下。”</p>
王英秀一脸痛苦，“好！”</p>
她现在，真的很想去拉屎。</p>
可在火车上上厕所，每一次都是对眼睛和鼻子的一次重大考验。</p>
呕~</p>
不能想，光是想想都要吐出来了。</p>
王英秀还能再坚持一下，可林辰不行，他的肾功能就算是再好，也不能这么糟蹋。</p>
还是黄花小处男一枚，媳妇都没娶，因为这事儿，把身体搞坏了，就得不偿失了。</p>
他站起身，娴熟的，“王知青，你帮我看一下行李。”</p>
“好的！”</p>
王英秀木然的，“快去快回。”</p>
“好。”</p>
走在路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林辰的错觉，总觉着有点毛骨悚然。</p>
而且，来来往往的人，行色匆匆。</p>
和先前不大一样了。</p>
他心中凝重，面色不显。</p>
忽而，右侧的兜一空。</p>
他反手就要抓人。</p>
结果，刚转身，就对上一张狰狞的脸。</p>
林辰一懵，眼睁睁看着这人擦着他的边，Duang的一声巨响，被摁在了地上。</p>
“咣当~”</p>
一声脆响。</p>
是藏在他身上的匕首掉了出来。</p>
小偷被摁倒，后面又涌上来两个便衣，上前接力。</p>
趁着小偷挣扎的功夫，最先出手的那人，从小偷手里拿过了叠的整齐，且鼓鼓囊囊的帕子。</p>
她站起身，脸上没有笑意，目光冷寒，“东西。”</p>
林辰的目光，从那人的脸上转到了手上，他伸出手接，“谢谢你。”</p>
“贵重物品要收好。”</p>
说罢，那人微微颔首，转身消失在林辰的视线中。</p>
解决了人生大事，坐在位置上的林辰，满脑子都是刚刚那个帮了他一把的女人。</p>
那干脆利索的身手，配合无间的样子。</p>
是公安吗？</p>
亦或者是当兵的？</p>
心里有了事儿，接下来的旅程，也不觉着时间多难熬了。</p>
到站下车。</p>
王英秀就像是出了笼的小鸟一样，飞了出去。</p>
无他。</p>
这小姑娘性格活泼、开朗，但架不住海拔就那么点。</p>
不到一米六的身高，一脚踏出去，就再也没有自由移动的机会了。</p>
完全是被人群裹挟着往前走。</p>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跟飞，好像也没什么区别了。</p>
“救、救命啊！”</p>
王英秀大惊失色。</p>
林辰无奈扶额，算了。</p>
看在大家伙都是一个大队的面上，还是出手救一下吧。</p>
一把拽住了王英秀的领子，将她从挤出去的方向，硬生生拉回正道。</p>
手上大包小裹，再加上死命薅着一个人。</p>
等林辰艰难的挪动到外头，王英秀都快被勒晕了。</p>
林辰一转头，对上一双几乎被勒的凸出来的眼珠子，差点把魂儿都吓飞了。</p>
“噢哟！”</p>
他赶忙松手。</p>
王英秀落在地上，包裹也随之散落。</p>
“咳咳咳！”</p>
她趴在地上，死命咳嗽。</p>
半晌缓过来了，颤巍巍的，“我想谢你，又不太想谢你，你，懂我的意思吗？”</p>
林辰懂。</p>
“不好意思。”</p>
“没事儿，”嘴上宽容大量，可语气确实带了些悲愤，“谁让我矮呢，认命！</p>
走吧，咱们快着点，找到了大队，兴许还能轻松点。”</p>
东北这地方吧，确实是大大咧咧的。</p>
路上，看见好几个说话急赤白脸的汉子，就在林辰以为他们俩要打起来的时候，人家愣是笑了出来，哥俩好似的搭上了肩膀。</p>
林辰：“？”</p>
我不太懂。</p>
“嘿嘿，”王英秀拖着行李，解释道：“是不是误会了？这边的男人都这样，嗓门大，块头也大。</p>
刚刚那动静，不是吵架，就是单纯说话。”</p>
林辰点头，表示理解。</p>
在吆喝声中，二人一路跌跌撞撞找到了小母牛公社，又在公社的指引下，找到了青禾大队。</p>
来拉人的，是俩老头。</p>
一个精瘦，另一个也精瘦。</p>
相较于林辰和王英秀的开心，俩老头的表情就显得不是那么美妙了。</p>
“老天爷，送来个风吹就倒的货，噢哟，那个更离谱了，土豆似的，放个屁就崩倒了。”</p>
相较于赶车老头，老刀的嘴毒，大队长林风侠的嘴巴，就显得温和不少。</p>
“谁没事儿放屁崩她啊。”</p>
他叹息一声，“能爬上炕就行。”</p>
压根不指望这些知青能帮上忙，只要不捣乱，不惹事儿，那就是好知青了。</p>
老刀小小声祈祷，“嘿嘿，要这俩不是咱们大队的，就好了。”</p>
眼看着二人越来越近，那一点微妙的希冀，也彻底碎成了渣渣。</p>
“我们来报道了！”</p>
比较起王秀英的活泼，林辰就沉默很多了。</p>
不过，他会来事儿，放下东西，就先给俩老头上了一根烟，客套的，“麻烦二位还跑这么一趟了。”</p>
咋说呢。</p>
礼多人不怪，再加上东北人豪爽。</p>
即便是林辰长了一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样子，可这会来事儿的表现，直接给俩老头拉了点好感度。</p>
后面跟着的王英秀有样学样，依葫芦画瓢，忍着心疼掏了一把大白兔奶糖来。</p>
“给孩子甜甜嘴。”</p>
大白兔奶糖，是稀罕玩意。</p>
但如果能跟乡下这些地头蛇打好关系，不说让他们多看顾自己，至少不找自己个儿的麻烦，这奶糖，花的就值得。</p>
随着日头高高悬挂，青禾大队的知青，也渐渐齐全了。</p>
七女五男。</p>
不过，随着人到齐了，王英秀的表情也越发悲愤了。</p>
无他。</p>
王英秀还是稳坐身高倒数第一的宝座。</p>
“来来来，”林风侠手里拿着小皮鞭照着牛车上磕了一下，“把行李都放上来，既然人齐了，咱们就赶紧回去。”</p>
“得嘞！”</p>
大家伙下乡，跟逃难似的。</p>
大包小裹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