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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2)

    正此时,她们耳畔忽然传来一个男子低低的声音,「你若是想再扎一次,我一定会拦住你。」

    姬明烟惊诧地转身侧目,脱口而出,「是你?」

    站在她们身后的那个男子,竟然是久违的拓跋隆。

    宴厅这头,轩辕策漫不经心地问向苏太后,「这么热闹的场面,怎么没看到陛下亲临?」

    「现在已经太晚了。一般他从学堂回来,写完三篇功课之后,最多再练半个时辰的刀剑,我就让他的婢女服侍他去洗漱就寝了,先帝就是不泣意休息,才会英年早逝。」她语气幽净,又看着他面前的餐盘问道:「王爷今天胃口不好?很少见您动筷。」

    「前不久生了病,吃什么东西都要小心。更何况……」他将目光向四周扫了一圈,「这里不乏盼着我七窍流血死在当场的仇人。」

    苏太后见他神态自若,语气却十分阴狠,引来咐近宾客注目,为了圆场,她尴尬地笑道:「王爷说笑了,您是哀家宴请的客人,就算之前有再多的不愉快,今日也不会有人搜动您一根寒毛的。还有……」她忽然压低声音,「那日我对王爷说的事情,不知道王爷是否深思熟虑过了。」

    「太后是指让我远离女色的事?」

    他说得直白,她更显得尴尬,「我知道以王爷对明烟的真情,只怕之前只是小误会。我听说那天陛下去了慕容府,应该也见到您,不知道陛下和您说了什么?」

    「您是陛下的亲娘,陛下是什么性格,您岂会不知?」轩辕策暗自思忖,这一对皇家母子到底葫芦里在卖什么药?一个先来挑明明烟的身份,警告他远离女色声另一个却求助明烟,请她拜托他,让他清君侧。这两人是商量好了下套让自己钻,还是各怀鬼胎?

    苏太后幽幽地看着他,「王爷,有些事在这里我不便明说,而上回和您所说的事情,都是我的肺腑之言……王爷,能否请您移步到后面的西侧殿,那无闲杂人出入,我有些秘密想一并告诉您。」

    「大庭广众之下,太后与我同时离席,怕惹人猜疑吧?」他微微一笑,目光投向下面,一时间没看到一心悬念的佳人,不由得皱起眉,暗自。隆赵雅婷也太不通人情,竟然把她带走这么久,还一去不回。

    「王爷若担心,我可以先走,王爷也可带护卫随行,我可以保证那殿中绝无会伤害王爷的阴谋诡计。」她轻轻站起身,「哀家先谢过王爷了。」

    轩辕策将目光投向回到自已身侧的连建澄,「有泣意到姬姑娘在哪儿吗?」

    他躬身回票,「公主殿下领着她出了角门,我刚去看过,就在门外站着,两人正在说话,不过……那个拓跋隆绑来也出现了。」

    「拓跋隆?」轩辕策站起身,疾步走到角门外。

    丙然看到拓跋隆正在和姬明烟说话,她仰着脸面带笑容地聆听,神情温婉。

    一凝眉,他朗声说道:「拓跋大人终于现身了,我还当您已经回东辽去了。怎么,又想游说明烟去哪里?」

    交谈中的两人听见他的声音同时望向他,姬明烟笑着款步走近,「拓跋大人在说东辽的风光美景,邀请我去东辽一游,我正说你不可能放行。」

    「自然不可能。」他霸道地将她一揽,盯着拓跋隆,「我这个人不喜欢拐弯抹角就不客套了,拓跋隆,你也跟着我们这么久了,到底有什么目的,不妨直说。东辽派你来做什么?杀我吗?」

    气氛陡然变得僵冷,赵雅婷急忙打圆场,「好好的给太后祝寿,说什么杀人不杀人的,多不吉利。拓跋大人也是太后请来的客人,听说你送给太后和陛下的那两件宝物原本也是出自东辽?」

    「是啊,东辽宝物无数,却还是总觊觎别人的口袋。」轩辕策哼哼一笑,悄悄对姬明烟说:「太后约我去西侧殿密谈,你和建澄在西宫门口等我。」

    她讶异地看着他,「你自已去?还是让建澄陪你……」

    「你以为她是吕雉?就算她是,我也不是韩信。」他放开手,对拓跋隆悠然一笑,「拓跋大人这些日子也为我操了不少心,夜寒风冷的,劳你大驾多次到慕容府夜探我的伤势。但有件事我想还是和你明说的好,不管东辽在打什么主意,天雀的国土永远属于天雀百姓,就如……不管你对明烟有多少渴慕,她永远是我的女人一样。」

    他这句话突然说出,让姬明烟万分尴尬,又不知该怎么接话,只好又羞又恼的转身就走,连建澄与赵难连忙追上。

    拓跋隆与他对视片刻,幽亮的眸子中忽然闪过一丝笑意,「临江王占了先机,我这个后来人自然没什么机会。但我也提醒你,世事无常,天雀国土和女人,最终到底属于谁,还都尚未可知呢。」

    「一切早有逃讪,奈何你执迷不悟。」轩辕策冷冷丢下一句后,快步走向西殿方向。

    眉峰蹙紧地望着他的背影,拓跋隆扰豫一下,走回宴厅之中。

    西殿是距离御花园最近的一处偏殿,本是历任皇帝偶尔读书习字的地方,自先帝驾崩后,这里暂时空置下来。

    轩辕策来到殿门外,看到里面幽幽闪烁的灯火,略微有些退疑。他也知道自己孤身前来是有些冒险,虽然他对明烟说自已并非韩信,但也不能保证苏太后就真的不是吕雉。

    他向四下看了看,只见周围清静得没有任何人影,只有殿门口有一个小爆女正在向他躬身行礼,请他入殿。

    若这里暗暗埋伏了带甲的武士,他该如何全身而退呢?

    殿门推开,他一面思忖、一面踏入殿内,见这殿内点着几十支蜡烛,这昏黄中透着红色的光晕,让人的神智都有些迷离。

    苏太后就站在殿内,看到他来,表情似是万分喜悦,竟向他深深一拜,「多谢王爷前来赴约。」一双纤纤素手捧起桌上的一个茶杯,「这是哀家亲手烹制的桃花香茶,是先帝在世时最爱喝的,今逃诜胆请王爷尝尝我的茶艺如何?」

    轩辕策踱到她面前,见她已卸了头上许多繁杂的发饰,半给半洒的秀发妩媚地披在肩上,一张艳丽的容颜在灯火掩映下更看不出年纪,映得她果然是眸若春水,肤若凝脂、连红唇都变得娇艳欲摘起来。

    他微微一笑,「太后对我真是客气,可惜我不是先帝,不敢僭越先帝的特权,这桃花香茶还是请太后在先帝忌日时供给先帝喝吧。我说话喜欢开门见山,太后有话也不妨直说。」

    苏太后垂下长长的羽睫,柔声道;「那……哀家就直说好了。王爷知道,哀家一个妇道人家,寡居宫内,虽然贵为太后,其实也只是个可怜的孤独女人罢了。陛下年幼,亲近丞相,渐渐听不进哀家的话。哀家心中明白,若是让丞相从此独大,这江山早晚要易姓「季」。」

    「所以太后想要我来牵制季道远?」轩辕策挑起眉,「可我平日远在江南,这边的事情只怕爱莫能助。」

    「若王爷肯撤回江北住,这件事岂不就简单多了?」她悄悄瞥他一眼,「说王爷回京护国也好、入朝议政也罢,总能想出理由来。」

    「可我对京中这污秽不堪的官场着实没什么兴趣。」他哼哼一声,「还是在我的江南待得自在些。」

    「若是……为了别的原因,王爷肯留在京城吗?」她吞吞吐吐,似有不好说出的话。

    「别的原因?」轩辕策以为她是指姬明烟,「明烟自然会和我回江南。」

    「一个姬明烟便让王爷的英雄心如此倾倒,那若是换作我,王爷又当如何?」

    她石破天惊般的一句话,让他陡然警觉起来,但面上依然懒嫩一笑,「太后真会说笑。明烟是我未来的妻子,和太后如何相提并论?」

    只见苏太后忽然将厚重的外衣向外一扯,那锦绣的豪华宫装随着众多环佩吓当之声一起落地。

    只余一身贴身小衣的苏太后扑进他怀中,像柔弱的小鸟般紧紧依偎到他的身上,柔声轻问:「难道我就比不上她吗?」

    面对这急转而至的事态,轩辕策又挑了挑眉,淡淡道:「太后莫非是在色诱微臣?」

    苏太后仰起头,一脸的春色几乎让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抗拒,她娇羞无限地以一根指头在他胸前悄悄画着圆圈,「我……我有件心事要告诉你,其实早在四年前你回京时,我在内宫中曾经瞧见你,那一次我的心中就有了你……我只恨,恨不相逢未嫁时……」

    她柔情似水的声音,美得像蒙上水雾一样的眸子,无不意图蛊惑他。

    轩辕策不为所动,淡笑道:「太后不觉得这样的表白对先帝是大不敬吗?您那时已经是罗敷有夫了,还敢对别的男人怀端春心?」

    「我与先帝,只有夫妻之名,并无夫妻之情。」

    「这么说来,你的夫妻之情都给了我?」轩辕策用一根食指抬起她小巧圆润的下巴,「此时若是任何一个男子,在你这样的绝色面前也不甘做柳下惠吧?」

    苏太后含情脉脉地望着他,「王爷所想,妾身无不奉上。」

    他勾起唇角,笑得优难却无情,「可惜,你在我心中连明烟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维持狐媚的笑容,她强作镇定,仍不死心地与轩辕策继续纠缠,「我知道王爷对姬明烟情有独撞,但在宫内,我可以做王爷的红颜知己啊。宫中的事情、季道远的动向,我都可以一一告知王爷。」

    「不必。我想知道的事情,我自然会知道,不需要用这种下三槛的手段。」他退后三步,陡然冷冷道:「太后请自重,我劝您最好立刻穿上衣服回您的寿宴去,今日之事,我不会对外张扬,免得被天下人知道您这位尊贵太后风流多情,丢了面子。」

    苏太后手脚冰凉地站在那里,须臾之后,原本温柔妩媚的瞳眸陡然变得阴冷起来,「王爷何必如此绝情?就算您不击我的投怀送抱,也不必故作大义凛然地威胁我。我是个可怜的女人,不用美色如何能帮陛下保得赵氏江山?又不像姬明烟那个女人,不费吹灰之力就有您和东辽王子为她鞠躬尽率,肝脑涂地。」

    「东辽王子?」轩辕策微惊,「你该不是说拓跋隆吧?」

    她的眼底又浮现出轻蔑的笑意,「难道王爷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王爷还真是有眼无珠啊,一个姬明烟识不破就罢了,堂堂东辽三王子也不认得?」

    轩辕策面色阴沉,沉默不语,转身就往外走。

    苏太后在他后面叫道:「王爷,若我此时喊人,说您轻薄于我,您可知您犯了什么罪名?」

    他好笑地回头看她一眼,「我轩辕策在世人眼中并非是急色鬼,倒是太后您的「九尾狐」别号我可是如雷贯耳了。此时我衣衫整齐,太后却尽褪华服。是您色诱不成,恼羞成怒陷害于我?还是我强暴太后未果,被您凛然正气逼退?明眼人一见便知。太后若不怕,不妨就在此刻大喊出来,待前面的宾客悉数到场之后,是非自可分辨。」

    她气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银牙咬得唇瓣渗出血丝,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潇洒地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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