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知识点一点就通，难题信手拈来。</p>

    但我也知道，在这样平庸的县城里，太出挑并不是一件好事。</p>

    所以，即便为了每年的奖学金我都必须拿第一，但我的分数永远只比第二的陈染高五分以内。</p>

    只有一次例外。</p>

    那是月考前一天，我看到顾司远和陈染在考场外接吻。</p>

    漂亮无比的少年和清丽娇俏的少女，明明是唯美如漫画的情节，我却无比嫉妒。</p>

    数学考试的时候，我没忍住多答了一道大题。</p>

    物理考试的时候，又赌气般答对了全部选择题。</p>

    那次月考，我比陈染高了足足35分。</p>

    事后，我为自己的沉不住气懊悔了好几天。</p>

    直到第三天的时候，顾司远出现在我面前。</p>

    他穿着亮黄的23号球衣，一路小跑到我面前，漂亮的脸上满是歉意：</p>

    「不好意思同学，刚刚我球打偏，砸到你了。」</p>

    「你还好吗？要不要我送你去医务室？」</p>

    我用脚趾头也能猜到，这颗直奔我而来的篮球不是意外。</p>

    正如我无比清楚地知道，顾司远故意接近我，一定是因为陈染。</p>

    或许是为她出气，或许是跟她打赌。</p>

    可不管是什么原因。</p>

    那是我接近顾司远唯一的机会。</p>

    没错。</p>

    我想得到顾司远。</p>

    从见到他的第一眼。</p>

    不得不说，顾司远出现的时间也无比恰当。</p>

    在他出现以前的十七年里，我只有一个梦想。</p>

    在我爸喝得烂醉如泥后，拳脚一次次暴风骤雨般砸在我身上的时候。</p>

    在我妈为了给弟弟攒老婆本，拖着13岁的我要卖给50岁的二婚鳏夫的时候。</p>

    「考上最好的大学，逃离这里。」</p>

    我一时一刻，也不曾忘记，不敢懈怠。</p>

    后来，即便随手拿过的试卷是22新高考一卷数学，我依然轻轻松松答出满分的时候。</p>

    我知道，中国最好的大学已经稳稳在我射程之内。</p>

    我只等着，来年高考，一击必中。</p>

    然后我回望自己灰扑扑的十七年人生，只有致郁的童年，埋头苦读的呆滞。</p>

    那天山东卫视在回放黎明的「今生无悔」，我看着屏幕里那张漂亮又浪荡的脸，默默出神许久：</p>

    「如果能和这样漂亮的少年在十七岁谈一场恋爱，多好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