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记者发布会
在殡仪馆里，冰冷的石板上躺着一具刚刚从海边运回的尸体。虽然尸体血肉模糊面目全非，但是依然能够判断出是一个身高165体态匀称年轻姣好的女孩。身上的衣服是今年香奈儿的限量定制款大衣，看来此人非富即贵了。
“王特助，请你看看这是不是柳董事长的女儿柳茹汐？”沪远朗问匆匆赶来的王特助。
“啊……！”王特助看了一眼，难过地转过了头，“小姐……小姐怎么会变成这样……”
“节哀吧，车祸死亡是这样的，很凄惨。”沪远朗不知道怎么安慰，这样惨不忍睹的死状他是见惯不惊了。
“小姐死得太惨了！”王特助老泪纵横，“可怜的董事长，不知道他能不能扛得住？”
“李队长，你看要不要通知柳正乾来认尸？”沪远朗转身对门边的另一个男人说。
王特助听了，难过地说：“柳董事长已经无法承受了，他现在正在医院住院呢！茹汐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就是她，不会错的……我签字就可以了！”他的声音哽咽起来，眼睛变得红红的。
“车祸现场发现的女尸，身高年龄都符合，而且王特助也确认了，那就认定吧！”李队长捂着鼻子退了出去。
——
金丽大酒店商务接待中心里，灯火辉煌，宽敞气派。主席台背后悬挂着印有“柳氏国际记者发布会”字样的横幅，礼仪台上摆着欧式插花，近百的记者有序地座落在台下。
管一篮选择了一个最佳拍摄位置，拿出DV试镜。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了，两点钟，还没有柳氏的人出来，记者们开始窃窃私语议论纷纷了。
两点过一刻了，还是没有柳氏的人出来招呼记者，可为了掌握第一手八卦猛料，记者们和狗仔们都耐着性子等待。管一篮坐不住了，他查看了一下后台休息室，没有人在。事情如此蹊跷，他决定去探探情况。
这时一个服务员领着一个中年的男子急匆匆的向附厅走去，中年男人神色凝重，略显风尘仆仆。管一篮悄悄尾随其后，来到了附厅的一个走廊上。中年男人进了其中一间办公室，进去后还不忘探出头来看看身后，小心谨慎的样子。
一定有问题！
管一篮从另一条道绕到那间办公室的窗户外面，从窗户缝隙偷偷地往里打探，可惜根本看不到，把耳朵紧紧地贴着窗户，还能依稀听到里面的对话。
——“李队长，请说吧！”此声音较熟悉，管一篮想起来了，是袁梓凡的声音。
——“刚刚在海滨打捞上了一具女尸，是您的太太柳茹汐……”
应该是被称作李队长的人在回答，管一篮脑海里闪现出刚才形色冲冲的中年男人。
——“是吗？有什么证据？DNA鉴定了吗？”
——“已经证明了，刚才你们公司的王特助去证实了……”
后面的话管一篮听不见了，好像是故意将声音压低，不过他心里已经猜出了十之八九。不一会儿传来开门和关门的声音，看来屋里的人应该去发布会现场了。
管一篮赶到商务接待中心的时候，记者发布会已经正式开始了。袁梓凡一副忧伤而无力的面孔，就像一个大病初愈的人，奄奄一息的样子让人心疼。旁边坐着戴着黑超的甘海媚，也一样的气若游丝，看来柳氏的打击太大了！
咦！袁梓凡的后面垂手站立的是刚才那位风尘仆仆的中年男人，这个男人也来参加发布会？
袁梓凡以柳氏发言人的身份向外界公布了一周前发生的车祸事故，澄清了各种版本的谣言，并信誓旦旦地保证柳氏国际的方针政策不变，各种进行中和即将进行的项目都不会受到影响，并向股民保证股价也不会下跌。
“袁总经理，请问这次记者发布会为什么柳董事长没有参加呢？”有记者问。
“柳董事长目前因为身体不适，正在医院休养，不方便出席，请各位谅解。”袁梓凡回答得很官方。
“那是不是因为痛失爱女的缘故呢？”记者追问。
袁梓凡的眼红红的，眼角噙着泪光，谁舍得苛刻地向受害家属提问呢？
“我们很理解柳董事长的心情，也很理解袁总经理的痛楚，节哀吧！希望多保重身体！”有记者立马出面打圆场，毕竟柳氏出了如此大的事故，对任何一个家庭来说，都是致命打击。
稍事沉默。
“听说目前并没有发现柳小姐的尸体，凭什么说柳小姐死亡了呢？”看来提这个问题的记者还挺理智，头脑冷静。
“针对这个问题，由我来告诉大家吧！”大家的注意力齐刷刷地投在了一个中年男人身上。
“我是第三公安分局交警大队队长李向志，很遗憾地告诉大家，今天中午刚刚得到的最新消息，我们已经找到了柳氏千金柳茹汐的尸体。”说完转身向袁梓凡和甘海媚鞠躬，“请节哀！”
袁梓凡的身体略略颤抖了一下，沉重地向大家鞠了一躬，“对不起……”然后在身边人的护送下离了席。
甘海媚见袁梓凡离去，也微微点了点头，抱歉离座。在场的记者都保持了沉默，谁也不想再去打扰这个经受强大打击的家庭，宽容和善良也是狗仔们的品格啊！
——
袁梓凡走出商务厅，直奔酒店大门，这时一个肥实敦厚的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
“总经理！”一个沉稳内敛的声音。
“啊……，王特助！”袁梓凡没有想到在这里会碰见王特助，转而稍事淡定，“刚刚结束了记者发布会。”
“你去看看小姐吧！”
——
袁梓凡跟着王特助来到了殡仪馆，刚走进太平间，一股刺鼻的腐味窜出，刺激得他头晕目眩。他紧蹙眉头，捏住鼻子，眼里尽是厌恶之情。
沪远朗拉开了裹尸袋的拉链，一股更为严重的腐烂臭味飘扬出来，尸体的血迹已干，面目全非，灰白干枯的手……
“哇哇哇……”袁梓凡感觉胃里翻江倒海，他跑了出去，蹲在墙根一阵呕吐。
“香奈儿大衣……”那件衣服，那件米白的羊绒大衣，他知道，躺着的那具冰冷的尸体就是他新婚的妻子柳茹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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