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校园情侣奖，花落谁家（2）
星期一这日，很不幸被派去打扫资料室。
“为什么要我们来打扫资料室啊？”
“好讨厌Ｃ多灰尘。”
“是不是你佐阿茵得罪了什么人，百年难得一遇的好运也被我们碰上了？”
“是不是因为你抢走了穆安舟的原因啊……”
佐阿茵却一反常态地没顶嘴，转移了话题：“你们几个，我准备送礼物给你们哦。但是学校不方便拿过来，有空去我家取吧……”
“真的吗？不要啦。”虽然很想要礼物，“如果我们去，再遇到脱光了衣服的男人怎么办？”
“怎么可能，上次是你们眼花了。”
“我们眼花了干吗不把他看成穆安舟，我比较想看穆安舟的身子。”岳兰说着，抬头开始有遐想。
“开玩笑。”
“好啦，我过几日就送上门，服务到家好了。”
“喂，你跟穆安舟怎么样了？最近怎么没看到他来我们班上？”
“挺好的。”她打着哈哈。
柜子间灰蒙蒙的，有点死寂，不过这些都给这个资料室带来了些许神秘。
“听说了哦，经常不出现人的地方，鬼会出现。”
“不要乱说。”胆小的小B立刻吓得倒退了一步，可是这里说话还有回音，真的有点让人毛骨悚然的。
“快点啦，拿报纸擦擦柜台嘛。”小A从柜子里捧出厚厚的一叠报纸，放在废弃课桌上，“速战速决懂不懂？”
“这个报纸不要了吗？”阿茵看着泛黄的报纸，看起来已经有点年代了，一捆捆的用绳子绑在一起。
小A眼明手快地一把扯开了死绳结，“要又怎样？你想用你的衣服擦桌子吗？”
胡乱拿了几张，小A去擦着满满是书的书架子了。好累……
阿茵也拿了叠厚报纸，以便用一张扔一张，她也不是有道德的人，哪管得了这是人家特意保存下来。
只是无意间的一瞟，犹如当头一棒。
报纸的头条新闻，用大大的三十号字粗黑体标着《海外着名华侨易若维新外出之际，其妻发生枪击事件》。
她后退了一步，又后退了一步。直到撞上柜子，手中的报纸从不稳的手中飘落了下来。散开的报纸，一眼扫过去，连续几张都是大篇幅的关于这些报道。《易若博士质疑全美警察产生冲突》，《警察申称事发突变，易若家养子有其责任》，《易若千金受刺激疑住进精神病院》……
一时间头晕目眩，所有的大字在脑中转圈。
“啊？！”她突然抱头尖叫一声。好可怕，妈妈……好可怕……
“你怎么了？别装神弄鬼哦。”小A说。
“别想吓唬我们！”小B说。
陶桃笑着探头，看到阿茵苍白的脸色立刻吓了一跳，“怎么？”
阿茵突然跌跌撞撞地跑开了。
“她是怎么了，真见鬼了吗？”
这样一说，脖子都带上了凉意，几个女孩子放下手上的工作，皆冲了出去。
坐在台阶上，她抱着双膝犹自不能停止颤抖。
“你怎么了？”熟悉的声音自头上响起。
“没事，没事……没事……”安慰别人，也安慰自己。她用力地抱住自己的双臂，好冷好冷……妈妈，妈妈……好可怕。心里有一个小小的童稚的声音在哭泣，好可怕……好可怕……妈妈……
“哼，也不关我的事。”他回身就走。
一步，两步。停住。似乎是无奈得很，又折回来。
“你到底是怎么了？”
带着凶意的声音在头上响起，把她的魂给拉了回来。她终于看清来人，“穆安舟？！”
空调温度已经调得很高，暖暖的热气舒展了每个人的神经。
她已经在吧台上睡着了，盖着他的制服，纤长的手指被他握在手里。
“你们和好啦？”
穆安舟却不应声。
安秀哼了一声，还不是她昨日的功劳？
“你别用这种眼神看她好不好，肉麻兮兮的。”安秀搓着自己的双臂，明明温度已经为了这个熟睡的家伙开得很高，但她觉得还是冷飕飕的。
“被学长这么注视的人多么幸福啊……”小南的师妹托着下巴无限憧憬地说。
安秀受不了地翻白眼，现在的女人是一个比一个欠揍。
穆安舟的视线始终在她的身上，充耳不闻周围的杂音。
自从和她交往后，老做些不像自己的事，会沮丧，嫉妒，精神错乱，脱口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自从认识了她，才发现原来人的笑容可以这么多变，让自己打从心底地喜欢。
真的认栽了吗？
他的手抚上她的发。突然她的手一动，身子也像受惊般抽动了下。
“怎么了？”他说，声音有点哑，似惊梦的也是他。
她揉着眼睛醒来，“我刚才做梦，梦到妈妈了。”
“几岁了，现在还没断奶吗？”安秀不客气地插嘴。
她却趴在桌上，眨着大眼睛，似没听到她的话，嗫嚅着说：“我也想要继母呢……”
“什么意思？”几人都听到了她的话，虽然她讲话很含糊。不过，为什么没人听得懂？
“我妈妈，早就不在了……”说着，她又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留下默默相对的几人。
“你了解她多少？”一直不出声的严龙突然问。
“我不知道。”
“你打算怎么办？”默默在一边的赫明也问。
“我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么？”众人同时问。
“我只知道，我不想放开她的手……”他握着她的手，几日来的心情没有像此刻那么平静。
因为资料室没打扫，被严重扣分，班主任是大发雷霆。
“老师，是我的错。我一个人去打扫吧。”她站起来，脸色带点苍白。
对这样认错的学生，就算处于发火边缘也会平静下来吧，“好，你去。”
谢绝不良少女组的好意，她拿着水桶，抹布，打开资料室的大门。
昨天落下的报纸已经被捡起来，放在木桌子上。
她的视线划过报纸，擦着柜子玻璃，滑开玻璃就可以看着里面一排排的书籍。可是管不住自己的眼睛，视线还是往木桌上瞟。
她不由得走过去，抖着手打开。多久没见到这些报纸了？记得以前父亲把他们都烧了，以免那时刚识字的她看到，还有那报纸上的图片……她的手抚过报纸上那黑白的照片，虽然只有两三个警察与一辆倾斜的私家车的照片，不过当她看到它时，似乎到现在都还能隐约闻到当时血的味道……门“吱呀”一声大开，她猛得惊醒过来，“谁？！”
“是我。”
“啊？”她显然太意外见到此时会出现的人了，双手放开报纸垂在身侧，“校长！”
“听力不错，易若同学。”有点微胖的校长呵呵地笑着。
阿茵这次认为自己没听错，“校长原来一直知道我吗？”
“这个学校转进来的学生，我哪会不知道。”岚平私立中学时任十几年的校长目太豪，有着一副善人面孔，“你爸爸现在还好吧？”
“校长你知道我爸爸？”
目太豪点头，“以前你爸爸来过我们学校演讲，当时的我……还有你妈妈……还是这里高三年级的学生呢。”
啊？！太惊讶了，原来爸爸就是在那时认识妈妈的吗？
“你母亲是个勇敢的人，很勇敢。”
她默默低下了头。
“在国内听到她不幸去世的事，我们几个老同学也是相当难过……那时开了个同学悼念会，席间念念不忘你母亲高中时的琐碎事。她晨间领读英语时的清脆声音，她在黑板抄字时的纤细背影，她与学生相聚谈笑间的样子……”想来当年也有丝孺慕之情，不然又何必记得那么清楚当时的那种感觉。
“一转眼，她的女儿也有那么大了。”他注视她的目光和蔼，“你有不输给你母亲的坚强，在学校看到你时永远是开开心心的笑容。”
“爸爸说，要常笑，这样会忘记悲伤。”她轻声说。
“你做得很好，你母亲在天上一定也很宽慰安心。”
她重重地点头，眼泪却夺眶而出……“妈妈都是为了我才……”
“没想让你哭的！”他的手抚上她的脸，如触摸自己的儿女，“逝者已逝，我们可以怀念，但就像你父亲说的那样，不能过度悲伤。”
她还能说什么，唯有点头。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现如今只能一如既往地埋在心底，要不是今日看到这些报纸，勾起回忆……
“你也认识安秀吧？我那女儿啊，总是让人担心。但是她能健康地活着，我已经相当满足。我不束缚她，不让她失去自由，只要她不做出格的事我都能忍。”他适时转移了话题。
“她活得很……多姿多彩。”她“噗嗤”一笑，读书很差性格很爆，一向直来直去，“是个率性的女孩。”校长背过手，点了点头，环顾四周，“我交待过家绅要好好照顾你，这时候你不应该一个人打扫这么大一间房子。”
“彦学长吗？他在我一进学校，就很照顾我。”她笑道，并举了举拳，“这间房子我一下子就能搞定，校长不用担心。”
他微微笑着转身，临出门时隐约飘来一句：“有机会和你父亲喝上一杯吧……那时的他可是我崇敬的对手。”
她拾起拖把，不由得笑了，真是个神出鬼没的校长啊！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必要时候出来吓你一跳。
正在胡思乱想时，由远及近一阵纷至沓来的奔跑声。
“你怎么来了？”
来的是怒气冲冲的安秀，“我爸让我来帮你打扫卫生。搞什么……我为什么要来帮你啊，见鬼！真是气死我的。”
“其实我一个人也可以的。”
“这可是你说的哦……”
“不要！我先谢谢了，安秀。”
“哼，你的眼睛为什么红红的？”
“刚才有很多灰尘，吹进眼睛里了。”
“活该。”
虽然这样说的安秀，还是雷厉风行地拾起了抹布，擦起桌子来，“喂，问你一件事，你真的喜欢穆安舟吗？”
“喜欢……”
“有多喜欢啊？肯定比不上音莲对不对？”
“嗯，可能比不上原学姐。”
“果然。”安秀丧气地一摔抹布，跳上桌子，“你有时候谎话连篇，该说假话的时候又装诚实，真是让人讨厌……”尤其让人捉摸不透。
“是吗？”她笑着，“我知道你比较喜欢原音莲。”
“才不。”安秀的回话让阿茵惊讶得很，“我听别人说，她只是利用我而已，利用我接近穆安舟。女人的小心眼真是让我受够了！”
“你不是那种随意会相信这种话的人。”阿茵将书籍扶正，说。
“我自己也感觉到了，行不？！”安秀白了她一眼，跳下桌子重新擦起来，“你啊，倒是不小心眼。”
“谢谢你的赞美，我好高兴。”阿茵正色道，说起来，能听到这样肯定的话还真是很开心。
“白痴。”
不知不觉地，手上的工作在逐渐减少，整个房间在渐渐变亮……这就是亮堂堂的感觉吧。
大概是睡相太不好的原因，易若闻羽起床后头发有一缕高高翘着，好像头上长了一棵豆芽。用尽了摩丝，?喱水，那缕头发还是不驯地翘着。
“小羽，快走了啦！已经迟到了！”姐姐在门外叫。
他匆忙套上制服，出去。
然后直至两人跑进学校，阿茵还在拿着水往他头上喷压。
“噼里啪啦”，突然间一片闪光灯的白光闪烁，感觉所有的照相机都对准了他们两人。
在她和他怔忡间，话筒对准了他们，“恭喜两位同学！被评为校园最佳情侣奖！”
什么？为期一个月的最佳情侣投票截止了吗？她压根已经忘了这事。
“恭喜两位匹配指数高达94％，无论性格爱好方面极为相似！堪称是岚丰中学的完美组合天生一对！现在让我们来听听主人公现在的心情如何，两人对以后的发展有什么期待？”
没什么好说的！
“我们一定会好好经营这段备受瞩目的恋爱。”小羽立刻抚了下飘逸的头发，头上有点湿淋淋的，也不影响帅气阳光的形象。
“那么，现在请佑羽亲阿茵学姐一下！”有人欢呼地大叫，像打了兴奋剂一样弹跳起来。
太强人所难了！
小羽却突然低头雷厉风行地吻在她的嘴角，离她的酒窝很近的地方！
又是噼里啪啦的闪光灯！激动人心的口哨声。
为什么是他们两个会赢得这个冠军啊？阿茵实在搞不懂。
直到她看到校电子窗里出现的大量情侣照片，布满她的视线。围在前面的学生看到她，纷纷让出一条道来。
她看得目瞪口呆，“搞什么，这是什么时候拍的啊？”
竟然连在校外的也有！阿茵看着那一次她和小羽在商场门口的唱歌比赛。两人勾肩搭背“情意绵绵”地大唱情歌，她那时可不知道神出鬼没的校园狗仔队也在现场！
完蛋了，再看下去更是不得了！
有她抱着小羽哈哈大笑的场面，有小羽亲她脸的照片，小羽常常不分诚亲她脸的啊！虽然照片上看是这样……可是，可是，当时明明绿苏也在场嘛！怎么可以不把绿苏拍进去！
哇，这张……这张的拥抱实在是太……激烈了！小羽抱着她转圈……OHMYGOD！
阿茵的五指撑着自己脸，有种想死的心情。
这事，情有可原。那时比赛胜利，他们两个有六千元可以拿了！可以有一段时间不愁吃不愁穿了，不表达一下兴奋的心情怎么行嘛！
穆安舟的照片呢？
在一片她和小羽的汪洋般的照片中，她终于找到了她和穆安舟的一张照片。那是什么？她抱着冰淇淋低着头，而他在训斥她。
对了，这一张……后来明明他们有KIXH1啊！因为她说他唾沫星子在飞溅，然后他就恶劣地吻了她！
可是，没有……没有这黑吻的照片唉！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完全不公正嘛。她绝不相信拍照片跟踪的狗仔子拍到这，却突然尿急跑掉没往下拍。
哇啊，糟了！
照片的一系列曝光，让阿茵心惊胆战地发现周围的女生都以一种看可怕怪物的目光看着她！
“这女人竟然从原学姐手上抢走了穆安长！现在又和佑羽同学好上了？！”
“天哪，真不敢相信。”
“快听！又播报最后结果了，好像逼得所有人要承认他们是校园最佳情侣一样！”
校园里都是这样窃窃私语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