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两个小孩

    妈妈又掐我的脸。

    “唉，你妈妈我性格也还算好，就是缓慢了些，你爸爸整天也温柔和煦的，你怎么一天就绷着个脸呢？”妈妈总是说这些无聊的话，当然回应她的只有我这张木讷的脸。

    “如果说是缜一也就罢了，可是爸爸实在不相信你居然这么严肃。”爸爸叹着气，又揉了揉我的头发，“真是奇了怪了，难不成我和你妈妈骨子里冷漠基因敲长在你一个人身上了？”

    我摇了摇头，反正什么也没听懂。

    我叫幸村泷要，今年4岁，我爸爸是幸村精市，是外交官，我妈妈是麦珉溪，是记者兼编辑。

    而至于我们刚刚讨论的，就是关于我“闷骚”的问题。

    我不太明白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不过既然爸妈说了真田叔，我也就明白了。感情是说我不爱说话，不过这跟闷骚有什么关系啊？直觉告诉我，闷骚这个词绝对不是什么好词。

    爸爸妈妈没有继续跟我讨论这个问题，一个开始准备稿子，另一个走进了厨房——家里做饭的一直是爸爸，妈妈很少进厨房。

    “妈妈，我想买枪。”我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打算跟妈妈说。

    爸爸肯定会给我买，但是会提好多条件，比如说每天听他讲法语、学法语什么的。你说学中文也就罢了，那是妈妈的母语，我学；英语是国际语言，我们老师天天在那儿催我们背单词，我也就认了，学；可是法语算什么啊？想说吧，可是看爸爸兴致勃勃的样子，我也害怕被他整（别看我爸爸好像很温柔，骨子里可是大恶魔一只，我算是明白什么叫做“披着羊皮的狼了”，你们千万不要告诉我爸爸这些话是我说的，要不然我就死定了）。

    “嗯，为什么？”妈妈头也不抬地盯着她的电脑。

    “因为那把枪很帅。”我实在找不到其他的理由，干脆就直接回答。

    “嗯，等吃完饭再说吧，妈妈正在写稿子。”妈妈不愧是妈妈，我猜她可能连我说的什么都没有注意。

    我也只好作罢，在妈妈写稿子的时候打扰她是比惹怒爸爸更可怕的事情，我宁可去背法语单词也坚决不要被妈妈罚抄课文一百遍。

    “妈妈，不如家里养条狗吧？”看着空荡荡的房子，我突然起了兴趣，拽了拽妈妈的袖子。

    “狗？呀，阿要你不是从来都不喜欢那种毛茸茸的东西的吗？”妈妈似乎很意外，难得地把视线从稿子上移开，盯着我。

    “像这种时候，你们都有事，我很无聊。”我面不改色，完全没有普通人家孝子的撒娇口吻。

    “呐呐，阿要撒个娇说不定妈妈就给买了。”厨房里传来爸爸的打趣声。

    我撅了撅嘴，对于爸爸提到的“撒娇”根本不感冒。

    “刚刚还说要买枪啊？你要底是要枪还是要宠物啊？”妈妈又把目光移回电脑屏幕，语气平淡，好像这件事情根本就无关紧要。

    看到妈妈这副样子，我倒是觉得自己性格养成这样绝对不是意外——爸爸说对了，她们两个的冷漠基因八成敲长在我一个人身上，虽然很显然还是段阿姨更冷些，但妈妈也不赖啊，她写稿子的时候是完全没有表情的——嗯，这就是冷漠吧。

    我如此安慰着我自己，然后回答妈妈的话：“又要枪，又要宠物。”

    “阿要还真是厉害呢，面包和爱情缺一不可。”爸爸又笑了起来。

    “什么爱情？面包肯定是要的啊。”我一时没听懂，只是凭着直觉回答，然后很不屑的看了看爸爸，“爸爸真是笨呢，面包肯定比爱情好吃咯，我去面包店的时候从来没有看见过‘爱情’这种东西有得卖。”

    “阿要真天真。”妈妈突然笑了起来，然后说了一句我不懂的话，“爱情可是无价的。”

    “无价？那是多少钱？是不是不花钱啊？”我脑子有些混乱，学校里学的东西我仔细搜索死活也找不到有关爱情的条款——是一种点心？要不然怎么会和面包放在一起说？

    “阿要真可爱。”妈妈又笑了，伸手揉揉我的头发，然后噼里啪啦冲着键盘打了一通，我还没有看清上面写的是什么，妈妈就轻轻合上了电脑，“看在阿要这么可爱的份儿上，枪和宠物就都允许买了。”

    “嗯。”我很淡定的点点头，然后跟着妈妈到玄关处换鞋。

    “啊拉，我们家宝宝就是奇怪呢，要是换做别人，一定会抱着妈妈高呼万岁吧。”爸爸从厨房里走出来，我看他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在做饭。

    “你不是在做饭吗？”妈妈挑了挑眉。

    “厨房里根本没有菜啊。”爸爸摊开手，笑的无辜。

    “那爸爸在厨房里干什么？”我看了看他，也学妈妈的样子挑了挑眉。

    “啊，听你们说话。”爸爸走了过来，弯腰把我抱起来，“所以啊，没办法咯，我们还是先去外面蹭一顿，然后再说给阿要买东西的事情吧？”

    “好吧好吧，爸爸总是这样。”我早就已经习惯了，便摆出一副了解的表情，像个小大人。

    妈妈笑了起来，然后无奈的摇头：“两个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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