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回 后尘难了

    阴冷潮湿的地牢里，被拷着脚镣穿着囚服的皇甫宣倾端端正正地坐在褥子上，丝毫不减高傲的皇室威势。

    “倾哥哥！”一个娉婷倩影走上来，隔着铁栏颤抖着伸出手。

    “鸢儿！”平静无波的眼底泛起深情，皇甫宣倾半走半爬地过来抓着她的小手，“我的鸢儿，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没有，有太后在，他们暂且不能拿我如何。”

    “那我就放心了。”皇甫宣倾松了一口气，“可以安心上黄泉路了。”

    “倾哥哥，要走黄泉路也要带鸢儿一起走！”

    “我不允许！鸢儿！我死也不允许你寻短见，不然在黄泉路上我也不理你！”

    “倾哥——”

    “活着比什么都好，鸢儿。你知道我为了你什么都可以做，勿让我到死，心都还没有着落。我的心一直都在鸢儿你这里啊！”皇甫宣倾激动地捏住她的手，生怕她带着他的心消失不见。

    “倾哥哥你听我说。”尚方鸢儿轻易地安抚他激动的情绪。“你不会被处死。太后向陛下求情，将死刑改为流放西域。倾哥哥，你还有机会东山再起！”

    皇甫宣倾听了苦笑，“一个皇子被流放，他日东山再起也只能是一个屈辱！”

    “那就当是为了我，为了我们日后可以长相厮守，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鸢儿！”

    “你不是说为了我什么都可以做吗？活着回来找我，我会等着你！”

    “等多久？人生苦短，一切都可能改变。”

    “可是你还是会忍不棕来见我。”尚方鸢儿把他的大手置于她的脸。

    这个女人已经看透了他了。“不管他日我以何身份、样貌与你相见，你都能与我相认？”皇甫宣倾疼惜地抚着她的脸。

    “只要你还是皇甫宣倾，尚方鸢儿的倾哥哥。”她眼神坚定，许下了沉默的誓言。

    一切尽在不言中。

    “阿寂怎么样了，听说他受伤了？”皇甫宣倾对弟弟的担心表露无遗，“我已警告手下不许伤他，怎么还是受伤了？”

    “他已无恙，但其他人却都死了，包括你的手下。听说是一个女贼下的手。”

    “多少成人壮汉都死了，唯独一个孩儿——”

    “……倾哥哥怀疑凶手不是女贼，而是……”尚方鸢儿恐惧地看着他。

    “阿寂，你是选择步乃兄后尘吗？！”

    阴冷潮湿怨气索绕的地牢里传来悲凉的叹息声。

    ————————————————希望是——————————————

    “阿寂被刺之事你有何看法？”皇甫聆月着一身亮黄对襟齐胸襦裙半躺在露台的凉席上，悠闲地摇着团扇。唇边香窝处贴着一片血红的牡丹花子，隐约着一丝丝神秘的笑意。夕阳仍苟延残喘地发出微弱的光芒，如船皎月已挂蓝天。

    “把所有无关紧要的人都杀了，才杀主子，要么这女贼的动机实在让人捉摸不透，要么是另有隐情。”

    “隐情？”看皇甫聆月的脸色似乎是明知故问。

    “人为了保护自己，暗地里伤害多少人都在所不惜，而对外做出的却是最受伤害的模样。”

    “何出此言？”

    “公主当真完全相信那小奴仆说的话？”

    “与其说的相信，不如说是希望。”

    “这还有另一个捉摸不透，让臣难以证明公主的希望。”

    “哦？”

    “殿下的家奴在给十皇子更衣时发现其里衣藏着了一片金钿，也是蔷薇……”

    皇甫聆月面无表情闭上了眼睛，“阿寂啊阿寂，可别让皇姑费尽心机，到头来却发现自己下错了赌注。”

    露台外面的院子百花齐放，却仍然冷冷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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