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靳云心的事情到底让楼晓低沉了一段时间，但因为要过年了，她的心情又好了起来。</p>
以前她最喜欢过年，每到过年的时候，都会热闹不少。</p>
养父母也会带着她一起逛超市，平时太贵的舍不得买的东西都会买给她。</p>
晚上吃完饭，院子里的小伙伴能一起放烟花，晚上也能一起看春晚，这个时候会让她有一种错觉，他们真的是一家人。</p>
虽然在这个世界，情况也没有好多少，但是她就是觉得挺开心。</p>
“哥哥，我们晚上包饺子吧！”</p>
“你会包饺子？”</p>
“当然。”</p>
这一点她十分骄傲，当年在福利院里，她人还没桌子高的时候就会包饺子了。</p>
楼昱大概以为她是在什么泥塑课上学的，又或者是看了什么教学视频。</p>
“那就让人去买材料。”</p>
“哥哥，可以顺便买点烟花。”</p>
“市区禁止燃放烟花爆竹。”</p>
“......那买点仙女棒吧。”</p>
“哥哥，我们过年的时候可以叫清绮一起出来玩。”</p>
“你有问过人家有空吗？”</p>
“......没问。”</p>
“过年别去打扰人家。”</p>
“哦。”</p>
“哥哥哥哥......”</p>
“楼晓。”</p>
“在。”</p>
“闭嘴。”</p>
“......”</p>
楼晓被武力镇压了，只好找张阿姨出来一起包饺子，她刚把面粉倒出来，楼康运就走了进来。</p>
楼晓看见他还愣了几秒，有一种他怎么会到这边来的错觉。</p>
自从靳家倒台，楼康运几乎夜夜笙歌，天天住在他那几个情妇身边，偶尔回来也是白天，楼晓他们都上学去了。</p>
这么一算，他们也好久没见面了。</p>
楼康运看到她一脸面粉，觉得好笑，“晓晓在做什么？”</p>
“......玩面粉团子。”</p>
楼康运还当她是孩子心性。</p>
“好了，别玩了，叫上小昱收拾一下行李，今天晚上去你爷爷奶奶家。”</p>
“怎么突然要去爷爷家？”</p>
“马上过年，老人家想你了，喊你过去住几天。”</p>
楼家爷爷奶奶对她倒是挺好的，大概老人都是隔辈亲，对着楼昱也十分不错。</p>
当然，就算楼康运把他那些私生子都带上，楼家两位老人大概也没什么意见。</p>
楼晓觉得她的计划都要泡汤了，一脸不情愿地去敲楼昱的房门。</p>
楼昱以为可以去喝疙瘩荠菜汤了，没想到打开门看到的是一张丧气的脸。</p>
*</p>
冬天的衣服到底是比较厚，楼昱都带了一个行李箱。</p>
楼晓就更不用说了，她过年买的新衣服都还没穿呢，这次都得带上。</p>
楼昱看着她的两个巨型行李箱颇为无奈，把自己的行李箱推过去，他拉着两个大行李箱走出去。</p>
下了车见到两位老人，楼晓表现得十分乖巧，两位老人也很开心，说她瘦了，过年要给她补一补，让她一直住到元宵。</p>
楼晓只觉得不妙，她都还没有买仙女棒，过完年就买不到了！！</p>
两位老人又拉过楼昱看了一圈，说他也瘦了。</p>
楼晓忍住了想要吐槽的欲望，楼昱明明比以前结实了不少。</p>
两位老人终于放过他们，让佣人带着他们去了自己的房间。</p>
楼家老宅比他们住的房子还要大一些，楼晓小时候倒是经常来住，那个时候，楼康运和靳云心还维持着虚假的夫妻形象。</p>
楼昱自己的行李很快就收拾完了，过来帮着楼晓一起收拾她的。</p>
楼昱拿起一条裙子刚要挂上，看了一眼略有些无语，“你带这么薄的裙子？”</p>
“你不懂，这个裙子下面配个长筒靴，外面披一件风衣，绝美又保暖。”</p>
“......”</p>
楼昱没再多说，帮她把衣服都挂了起来。</p>
等所有行李收拾完，楼晓累的往床上一摊，“我的饺子啊......”</p>
“等会回去了再做你的疙瘩汤。”</p>
“等回去......疙瘩汤？”</p>
楼晓想了半天才想明白，愤怒地爬起来，因为站在床上，楼晓终于比他高了，她低着头，指着他说道：“我包的饺子是饺子，汤是汤！”</p>
“行行行，你先下来。”</p>
对方很敷衍，但是楼晓也没有办法，她想用事实打脸，但是现在没有这个条件。</p>
“我回去就做。”</p>
“行。”</p>
楼晓从床上下来，楼昱捏了捏她的脸，手感不错，忍不住又捏了捏。</p>
“乖一点。”</p>
“......知道了。”</p>
*</p>
两个人就在楼家老宅住下，楼昱还是如往常一样，沉默寡言。</p>
楼晓从小就学着卖乖，现在得心应手，把两位老人哄得服服帖帖的。</p>
楼康运估计是被两位老人教训过了，居然每天都按时回来。</p>
到了年三十那天，她便宜姑姑也上门来了，楼秋巧家里是一对龙凤胎，跟楼昱年纪一样大。</p>
她跟那对龙凤胎就没见过几面，但是耐不住人家自来熟，楼晓假笑得嘴都僵了。</p>
大约是这几天把两位老人哄好了，她得的红包比别人都要厚一些。</p>
年夜饭晚上五点半开餐，楼晓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看到这一大家子人，总觉得恍惚，她转头看向楼昱，才有了些真实感。</p>
楼昱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不安，安抚地捏了捏她的手心。</p>
楼晓只是想到了她自己，从前的自己。</p>
她的养母一直怀不上，这才去福利院领养的她，被领养的时候，楼晓已经记事了。</p>
结果在她十三岁那年，养母有孕了，楼晓知道自己的身份尴尬，更为乖巧懂事。</p>
她第一年放假回来过年的时候也是这样，外面人声鼎沸，屋子里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只有她像一个外人，是多余的。</p>
她自从离开家里去读书之后，就没再伸手要过一分钱。</p>
只是可惜，还没等她为养父母做些什么，她就出事了。</p>
他们是心善的，只是不知道如何在有了亲生儿子之后平衡他们之间的关系。</p>
或许在某一瞬间也会有点后悔，当初领养了她。</p>
楼晓自嘲地笑了笑，或许是相似的场景令她有些伤感，可是楼家跟她从来也不是一家人。</p>
楼晓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凑到楼昱一旁轻声说道：“刚刚我去厨房看了，菜很不错，等会多吃点。”</p>
楼昱笑了笑：“好。”</p>
*</p>
吃完饭楼晓无所事事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就看到楼昱走过去跟两位老人说了什么，又径直朝她走来。</p>
“怎么了？”</p>
“我跟他们说你吃多了，要出去散步消消食。”</p>
“？”</p>
“我没吃多啊。”</p>
“再不走等下双胞胎又凑过来了。”</p>
楼晓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在这里跟楼家人虚假地打交道，不如出去散散步。</p>
结果楼晓走出去两步就后悔了。</p>
“哥哥哥哥，太冷、冷了！”</p>
她没有穿羽绒服，冬天夜里有些扛不住。</p>
是她太高看自己了。</p>
楼昱有些无奈，把自己的风衣脱下来又给楼晓穿上。</p>
楼晓看了一眼对方的薄毛衣，又摸了摸对方的手。</p>
“哥哥，你都不冷吗？”</p>
“不冷。”</p>
楼昱看了她一眼，好像是她穿这么多还觉得冷才有问题。</p>
“......”</p>
打扰了，主角的脑子不一样，主角的体格也不一般。</p>
他们这种配角啊炮灰啊，就是普通人。</p>
楼家老宅周围也有几栋房子，但不多，更多的是绿化，这个点，他们一路走来也没遇见过其他人。</p>
楼昱走到一片空地上才停下，递过去一个红包。</p>
“新年快乐。”</p>
“谢谢哥哥，可是我没有准备，回去补给你。”</p>
楼昱忍不住笑了，揉了揉她的脑袋，“年纪大的才要给红包，你准备什么。”</p>
楼晓也嘟哝了一句，“那也没有同辈给红包的习俗啊。”</p>
楼昱又摸了摸穿在她身上的风衣口袋，从里面掏出来一盒扁扁的东西。</p>
“是什么？”楼晓接过看了两眼，“啊，仙女棒！”</p>
楼昱点了点头，“你说过，你想放这个。”</p>
楼晓不免有些感动，“你什么时候准备的。”</p>
“放在行李箱里带过来的。”</p>
楼晓感觉自己都快要哭出来了。</p>
“谢谢。”</p>
楼晓低着头说话，声音很轻，但是楼昱听出了轻微的哽咽声。</p>
楼昱故意又摸了摸口袋，“好像忘记带打火机了。”</p>
楼晓抬头惊讶的看着他，眼里还带着泪光。</p>
“啊！那怎么办！”</p>
楼昱从口袋里拿出了打火机，“骗你的。”</p>
“......”</p>
楼晓的感动全部消失了，恨不得扑上去打人。</p>
“你干嘛呀！！！”</p>
楼昱笑着拿出了两根仙女棒递过去，“不玩就回去了，怪冷的。”</p>
楼晓愤愤地接过，“谁不玩了！”</p>
楼晓还是很开心地把一整盒仙女棒都放完了，比以往她看到那种飞到空中绚烂的烟花都要开心。</p>
楼昱还替她拍了几张照片。</p>
温暖的光照映在他脸庞上，他动了动手，将其中一张楼晓笑着用仙女棒画爱心的照片设置成了手机屏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