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突然，我这边的车窗被敲响，程野这才松开了手。</p>

    我打开车门的一瞬间，竟又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来人是江雪。</p>

    她满脸震惊的看着我惊呼出声：“呀，你是不是乔语？你怎么穿成这样，你该不会是做那个的吧。”</p>

    我伸手胡乱的在脸上摸了一把眼泪，脸上的浓妆瞬间花了，车窗上映出我的脸像一个面容丑陋的小丑。</p>

    “不是，认错人了。”</p>

    说完，我迅速逃离了那里。</p>

    在无人的角落，我蹲在地上止不住的放声大哭。</p>

    用七年伪装出来的坚强，在这一瞬间彻底崩塌。</p>

    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起。</p>

    我看了一眼来电，竟然是邻居张婶的电话。</p>

    接起之后电话那边传来急切的声音：“快回来吧，你妈又跟隔壁的小孩打起来了。”</p>

    我迅速起身直接打车回了家。</p>

    刚一进家门就见两个瘦小的孩子齐齐跪在地上，对面站着一个五大三粗的妇女还有一个胖的跟猪一样的小男孩。</p>

    而我妈则坐在旁边，手里拿着一块巧克力傻笑着。</p>

    “你舍得死回来了？你能不能管管你家这死老太婆，又抢我儿子吃的，你就不能多接几个男人给她喂饱了吗！”</p>

    我默不作声的走上前，噗通一声跪在了两个小孩的旁边。</p>

    然后我们三个默契的对着妇女磕着头。</p>

    “对不起。”</p>

    妇女嫌弃的朝着我吐了一口口水。</p>

    “磕头有什么用，赔钱！”</p>

    我抬起头，木然的开口：“钱没有，命你给你吧，够赔吗？不够的话，这两个孩子的命也给你。”</p>

    “你你你！你就是无赖！臭婊子，你给我等着！”</p>

    妇女拉着儿子气愤的走出我家之后，我颓废的坐在地上。</p>

    不自觉的笑出了声。</p>

    是啊，现在的我就是个无赖。</p>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p>

    或许从痴呆的妈妈第一次砸了别人的豪车起。</p>

    也或许是从我带着双胞胎儿子饿的跟流浪汉抢馒头起。</p>

    亦或许是从我第一次偷了客人的金项链起。</p>

    这七年我仿似活在了梦中一般，很多事已经记得不是那么真切了。</p>

    这时，一个温热的毛巾出现在我的脸上，拉回了我的思绪。</p>

    “妈妈，我们扶你起来，地上凉，你又该肚子疼了。”</p>

    我心疼的看着我这两个异常乖巧的儿子，眼中一阵酸涩。</p>

    “对不起，跟着妈妈让你们受委屈了。”</p>

    “没事的妈妈，我们都习惯了。”</p>

    这时，一直坐在旁边傻笑的我妈突然呜呜的叫了两声。</p>

    我的心中立刻串出一股无名的怒火，伸手就将她手中的巧克力扔在地上，用鞋狠狠的撵着。</p>

    “跟你说过无数次了，不要碰别人的东西！为什么你就是不听！我宁愿饿着两个孩子都没缺过你一口吃的，你到底要折磨我折磨到什么时候！”</p>

    她眼神空洞的看了我一眼，脸上却依旧带着笑容。</p>

    那笑容刺的我内心一阵烦躁，只想大声的喊，大声的骂。</p>

    “不许笑！”</p>

    可下一秒，她却突然开口说话：“小语吃，我的小语爱吃。”</p>

    我的谩骂瞬间卡在了嗓子里，眼泪不自觉的往下掉。</p>

    泄了气的跪在地上把头放在了她的腿上。</p>

    “妈，对不起。”</p>

    晚上，我又给自己挂上厚厚的浓妆准备去上班。</p>

    即使店里被严查不能有违规行为，但我还可以卖酒，只要能挣钱，我什么都愿意做。</p>

    可刚走出那个破旧的院门就看见两辆黑色轿车挡在了我家门口。</p>

    紧接着从上面下来四个高大的男人，一把推开我就往里面冲。</p>

    屋子里瞬间响起两个儿子的哭喊声。</p>

    我迅速冲进去：“你们放手！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抓我的孩子！”</p>

    我妈更是冲过去咬住其中一个人的手臂，可她那瘦小的身躯被人一甩直接飞了出去，头撞在门框上，血流不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