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混混
看着云瑶远去的身影，周小乐才醒悟过来。然而芳踪已杳，想要说些体己的话也来不及了……周小乐并非愚笨，这些天云瑶对自己的善意焉能毫无感觉，但是却没往儿女情长的方面去想。一直以来，周小乐都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事，心中有一种近乎扭曲的执着与自卑作祟，心中那块儿最柔弱的地方稍稍触碰，整个人便会被深深的刺痛所吞噬，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痛，痛到令他恐惧……
几名少年从旁边那座小营帐后钻出来。鬼头鬼脑的问道：“总教头！云副都统走了？”
“嗯！”
“嘿嘿嘿……”
周小乐突然发觉这几个小家伙在调侃自己，佯怒道：“你们几个鬼笑什么！”
几名少年忙收住笑声肃然而立。阿武年龄大些，心思最快！
“总教头……今天我们无事可做，您把需要整理的东西，或是换洗衣物什么的交给我们吧，我们几个帮您打理！”
周小乐想起刚才是要去营地问问情况，被云瑶突然辞行给岔了过去。
“你们如果真想操练，随时随地都可以，难道非要去演武场吗？”
几名少年恍然大悟，就在营帐前的空地上抽刀操练起来，呼喝之间颇有声势。周小乐看了几眼，转身向将军大帐走去。没到营帐大门，便有卫兵上前拦阻。“总教头，您可是拜见庞将军？周小乐点点头。
“请总教头稍等，容我通禀一声！”
“好！”
卫兵急忙去大帐禀报，周小乐心道，庞聪这里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中规中矩了！
“总教头，庞将军有请！”
周小乐步入大帐，帐中只有庞聪、胡锐二人。庞聪稳坐主位，胡锐见周小乐进得营帐，率先行礼。
“拜见周总教头！”
庞聪满脸堆笑。“周兄弟！不必多礼，快请入座！”
周小乐有点糊涂，若说帐外是军纪严明，怎么帐内有点颠三倒四的感觉。仍是对庞聪施了一礼，开门见山的说道。
“庞将军，今天不见士兵去演武场操练，近几日军中可是有什么新任务？或是有什么变动？”
“哦！周老弟，属下一禀报，我就猜出你的来意，昨日众将领商议决定，趁这个时机招募些兵马。除了守城几千人，其他队伍天还没亮就分赴四面八方了。我一时疏忽，忘记派人通知总教头，还请总教头不要见怪！”
“哦？军中事务，不在我职责之内，将军言重了！只是不知将士们几日回返，我已将士兵操练招式完善，想尽快教授给他们！”
“周老弟鞠躬尽瘁，恪尽其职，实在令庞某敬佩。但是各部行程远近不一，回返时间也要看招募人数多寡而定。具体多长时间回来我也拿不准，估计少则十天多则半月当可赶回营地……”
周小乐从将军大帐出来有些迷惑，不出一周时间，必有大量难民涌向塔关，到时候在城内招募几万士兵都是轻而易举的事，又能减轻塔关人满为患的负担，节省军粮营帐。庞聪舍近求远，用意何在？有这十几天的时间。应该可以把招式传授给将士们了！转念一想，军中行事不能以常理度之，或许庞聪另有深意也说不定……这段时间空闲下来，自己可以修炼武道，倒是不会无事可做。训练士兵的事只能是等他们回来了！
回到营帐，周小乐发现四名少年身上的军服已被汗水浸透。进退刺击，张弛有度，论招式已经不次于那些老兵，心中一动，几名少年认真刻苦，只是年龄偏大，不适合修炼武道，有时间应该多教他们一些士兵对战的招法……
念头一起，当即实施，周小乐将几名少年叫到一起，把刚刚完善的招式手把手的传授给他们。一连七天，白天传授几人招式，晚上自己修炼刀法。几名少年能早一步学到这些招式，大为兴奋。训练起来比以往更加刻苦。七天时间基本掌握招式脉络。三招联动，配合步法，比之前的单独一击强了不止一倍。如果塔关两万多士兵都能习练精熟，战斗力可想而知！
“周大哥，您交给我们的刀法可有名字？”几名少年休息之余问道。
“名字……我还没取，你们几个说叫什么名字好！”
几名少年思索了几个名字，都是差强人意。
“叫破军式怎么样？”阿武凝重的说道。
“破军式……这个名字好，就叫破军式！”周小乐第一把刀就叫破军，在斩杀白家老祖时碎裂了。如今两军对垒，破军式再贴切不过，不仅代表大云将士们的心声，对周小乐来说也有很深的纪念意义。
春风迟至，大地晚觉。久违的绿意从荒草之间冒出头颅，四处窥探。半月时间，仅能容纳三万人口的小镇，涌进二十余万流民，街头巷角，镇内镇外人满为患。不时有为争抢食物引发的争斗，从开始单打独斗，到后来难民开始拉帮结伙，抢夺比较富裕的百姓，几天下来，竟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究其原因，难民不过是想吃上一顿饱饭而已。庞聪大感头疼，不得不撤出部分城守部队维持秩序，拿出些军粮赈济百姓。然而僧多粥少，过几天部队再增员，即便整日清粥，怕是也维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周小乐也没料到难民数目竟然如此之众，也正应了自己担心的事，急忙找到庞聪问明情况。此地偏远，粮草送达这里，最快也要四个月左右。上一次是在两月之前，就算把缴获的军粮全部赈济给流民。也支撑不了两个月的时间……在周小乐的建议下，庞聪急忙向大将军传书，请求就近调拨些粮草，一方面向存粮较多的百姓购买，以解燃眉之急。几日后派出的部队陆续返回营地。兴师动众，招募的士兵加起来才有六七千人，只够补足原来三万之数，根本就是得不偿失！周小乐觉得当日庞聪派军队招募人马的决定，过于草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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