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心机与心计
和往常不一样，今天的办公室的人比以往都来得早一些，大伙儿一入办公室不约而同的看到了角落里的白素珍，表情可以用“丰富多彩”来表示。周水媚今天穿了一件火红的修身包臀长裙，从远处看，像是一只有着蓬松羽毛的火红火鸡。待到那团火红飘到面前，白素珍才反应道，这人是周水媚。周水媚一见白素珍这么反常，平日里见你能踩着上班点进办公室已经很不错了，今天这么反常，再看了下白素珍的装扮，办公室标准的OL装，端庄秀气，站在她面前，就有一种莫名觉得自愧不如。周水媚心里堵得慌，身上这套衣服可是她从牙缝里省下来的，上衣1888元，鞋子799，还有这条链子，2555，一整套下来就要了她大半个月的工资，而白素珍浑身上下没一件名牌，她怎么可以那么悠然。周水媚当然不愿承认是自己的品位问题，她绝对想不到自己那条粗犷的链子一点都不搭她那纤细的身材，戴上去整一副暴发户的形象。她把这归根于白素珍有好处都要跟她争，她要和自己过不去。想到这，她的心理就特不舒服，她极力按捺那种情绪，走到白素珍对面时，用不冷不热的语气道，“哟，珍珍，今个儿怎么起得这么早，这么反常啊。”
白素珍淡淡的应了一句，“嗯，快失业，睡不着。”
那天白素珍被“抓”去总经理办公室被训的场景她见着了，那会儿周水媚刚好要进去汇报工作，瞧着林总一副满脸怒气的样，虽然隔着落地玻璃窗，她听不清楚她们在说什么，但也隐隐约约猜到肯定是白素珍工作做不好，才惹得平时待她极好的林总这般生气。在周水媚的概念里，白素珍能从一个默默无闻的文案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一跃成为策划部部长，全是因为身后有林总这座大山。想她比白素珍长得漂亮，资历又比她深，混到现在工资却不如白素珍。她早就怨了她一肚子气，这会儿林要走了，呵呵，可有好戏看了。也难怪白素珍这么早来办公室献殷勤，可能真的是“快下岗”了，想到这儿，不禁感到心情倍儿舒服，继而一想，新任的总经理帅气多金而且还没有女朋友，而自己温柔、美丽惹人爱，哎呀，前途真的是一片光明啊。想到这儿，心情就更舒畅了，虽然很想说最好让新任的总经理直接开除白素珍，但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好的。
“我说你这小脑袋瓜想什么呢？还没吃早餐吧，来，吃点东西。”说着，把手里的花生牛奶给递上来。
白素珍当然不明白周水媚肚里的小肠弯弯，只是觉得周水媚今天特好说话，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向来是她的做事风格。“谢谢啊，对了，水媚，你上周不是一直在琢磨着要去听刘德华的演唱会吗？我手里刚好有张票，明晚有点事，就不去了，给你吧！”
显然她没料到会这么轻易获得一张希翼已久的票，这会儿白素珍给她送上门了。这一下，她觉得其实如果自己混得比白素珍好，她也不介意白素珍留在这公司。
“珍珍，爱死你了。”周水媚后如获至宝般的拿着演唱票，很是开心。她走后，林品妍不解的凑到白素珍面前，压低声音道，“奇怪了，你们今个儿感情怎么那么好？”
白素珍一边盖上文件，一边说，“在办公室里，多一个敌人还不如多一个朋友，大家都是为了工作，没必要关系搞得那么僵，不是？”
林品妍苦恼的盯着她道，“我是没你那度量，看着她那得瑟样我就不开心。你看看她，穿得红红火火的，这么冷的早晨，在新任总经理面前穿着这么露的吊带装，要我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这边是夜总会呢。”
白素珍抿着嘴，压低声音和她说，“这些话不要再说了。”
林品妍看着一脸严肃的白素珍，这才意识到这些话确实不太适合在办公室说，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投降道，“我下次不敢了。”
白素珍弯起了好看的月儿眉……
到十点多那会儿，办公室里突然走进两个人，林总和一个模特身材的高挑男子，办公室一下子静得只剩下市场部的电话声，白素珍的位置在角落里，她从侧边望过去，只见一角蓝色的衣袂，而后不久，林就发话了，“接下来新任的总经理将接替我的工作，代我完成未完成的方案，各部门负责人10分钟后准时在办公室开会。”
林向来注重效率，大家都已经习惯了她的做事风格，在会前准备好所有的资料。这会儿，各部门负责人怀着各异的心情以极高的效率拿着资料，走进了会议室。
落座后，和往日会议一样，头不在场的时候，大家就在那唧唧咋咋八卦，今天的话题无非就是那个新任总经理的长相云云还有背景如何。白素珍埋头不语，心里却在暗想着，男的长得帅又不能当饭吃，与其在这边讨论别人的长相，还不如上网淘东西。想到淘东西，忽的又想到昨天看到淘宝上有一款原价280的上衣，今天做限时秒杀活动，只要58元，嗯，太划算了，白素珍正在想着早点开完会早点，然后去抢那款产品，希望还来得及。上周随便进一家店看上了一件大衣，诶，贵啊，虽然说她充分发挥了三寸不烂之舌和那店员砍了很久，价位从533砍到211，到后来那店员都有些不耐烦，但鉴于职业道德不得不对白素珍和颜悦色，“亲爱的，我们这个已经是最便宜的了，我们不在议价了。”211，我半个月的生活费啊，白素珍最终只能咬着牙齿，恋恋不舍的走出那家店。诶，有哪个部长做得像我这般窝囊，白素珍扯了下自己的脸皮，突然感到周围的声音消了下来，而高跟鞋的声音愈来愈清晰，这种声音表示，林总到了。因为她习惯穿着十厘米的尖锐高跟鞋。
不一会儿，就看到门口两张脸，在看到林总旁边那张俊逸的脸时，白素珍如遭雷击，以至于后面林总在那里说了些什么她都不知道……
林品妍用脚尖踢了踢白素珍，压低声音说道，“到你了。”
白素珍这会儿三魂才归位，她茫然的看着周围，只见会议室里每个人都用奇怪的表情看着她。而林总，似乎也在压抑着极大的怒气，用手指头敲了敲桌子。这会儿黄浩然适时地“解救”了她，“白部长，接下来轮到你汇报品牌部的工作了。”
白素珍感激的向他示意了下，向许末凡递上之前准备好的材料，“总经理，这是品牌部目前的工作名目，这里面详细记录着现在正在做的和已经完成的，请您过目。”
“嗯。”许末凡淡淡应道，声音像是刚刚感冒，带着一丝沙哑的磁性。
明明是这般好听的声音，白素珍却有一种没来由的慌张感。这份报告她昨天晚上还特意温习了下， 但是有时候越是想要做好的事情反而越糟糕，虽然一再提醒自己不要去看那张脸，不能在这事上犯错，可是反而越来越糟糕，到最后思维一片空白。
许末凡似笑非笑地看着慌张的白素珍，“难道我长得这么恐怖，让我们白部长看到我这么慌张？还是白部长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白素珍的手抖了下，却见许末凡咧嘴一笑，“和你开个玩笑的。”而后又向所有人解释道，“今天走进这扇门，我在想我会不会给大家带来不好的情绪，之前大家一直跟着林总，初次和我接触肯定大家特不习惯，特有压力。”他用很轻松也很贴切的语气对大家说道，这句话刚说完，就让人觉得办公室里弥散的紧张的气氛消散了一半，再接着他那极其平易近人的态势说道，“其实我就两只眼睛，一张嘴的，也和你们一样，也很好相处的。”他还微眯着眼睛，笑得很是阳光，“以后大家只要把工作做好，私底下希望我会是大家可以谈心的好朋友。”
话一落，办公室里剩下的那点紧张的气息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众人不约而同的鼓起了掌声，白素珍跟着众人木木的鼓起了掌声，拍红了的双手彷佛不知镇痛一般。
许末凡用余光瞟了一下白素珍，掌声落定后，他走到他的前面，伸手宽大的右手，“白部长，和方氏的合作方案以后还是由你负责，你可以保证不会让我失望的，是吧？”他当着众人的面对用商量的语气对白素珍问道。
白素珍定了定心神，握住那双手，“当然。”
听到那句话，白素珍顿觉对方的那只手像是有了灵魂一般，突然加大了力气，可一瞬后，又松开了。白素珍默默地抽回了右手。角落里，黄浩然盯着那红肿一片的芊芊细手，双眸顿时暗沉，似有波涛汹涌在眼里翻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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