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8：迷途于蔚蓝之海
烟波浩淼的海面就像了起了褶皱的蓝布，蔚斐载着亚梦已经飞行了进两个小时，大风鼓鼓，冰冷的吹着，令亚梦脸上的肌肉都僵硬了起来。蔚斐飞累的时候就会贴着海面滑翔，浪花如莲般盛开，层层叠叠的浸过亚梦的小腿，还好小腿被盔甲包裹着，否则也冰冷头骨。
他们不知道怎么走，又不知方向，亚梦只能让蔚斐朝一个方向飞，先飞到岸上再另想着如何回到浮岚岛，不过他们不会知道，跨过落羽峰，横穿落羽峰下的束河就能找到城镇。亚梦胡乱指了一个方向，偏离了最近的路，此时他们依旧困在碧落海上。
亚梦望着平静的海面，在她的眼里碧落海好像是一个巨大的人工水池，除了生生不息的浪花在没有其他能够令她感受到生命跃动的声音。在蔚斐的背上做久了，亚梦实在感到无聊，她凝神屏息，魔法回路涌动，一支白玉短笛出现在了亚梦的手心中，粉发的女孩脸上浮起一丝笑容，即使身体变了样子，魔法回路似乎没有变，她依旧能够召唤出刹那芳华。
悠扬的曲调自亚梦手指间飞旋而出，和着浪花涌动的声音萦绕在海域之上。她在蔚斐的背上无事可做，看久了海面也觉得没有什么好看的，现在只能靠一支并不熟练的曲子消遣自己的时间。
亚梦专心吹笛，海风之间粉色的长发向后飞扬，身上白色衣袂在水花中如羽翼般展开，水珠抛洒在她的身上，打湿了亚梦前鬓的发丝。蔚斐听到笛声转过头看向亚梦，少女的容颜倒影在他的眼眸里，并和他记忆里的那个少女重叠在了一起，蔚斐的视线忽然被海上的水雾模糊。
怜苍，怜苍，即使你变了模样，你依旧是你。
灰色巨兽随着笛身的终结发出低沉的吟啸，亚梦看到蔚斐萤色的眼眸里情绪浮动，她愣了一下放下刹那芳华问道，“蔚斐，怎么了？”
“你是怜苍。”他异常坚定的说，就像是把亚梦死死认定了似得。“只有怜苍的手上有这支刹那芳华。”
“你知道它叫刹那芳华？”蔚斐的一句话令亚梦脑海中轰的一声炸响开来，亚梦持着短笛的手都变得颤抖起来，“你说……这支白玉短笛是怜苍的？”
“怜苍的一切我都知道。”蔚斐说这句话的时候，语调里有着满满的自豪感。
可亚梦依旧持续着震惊的状态没有恢复过来，这世间怎么会这样的事呢？她从皇家贵族学园的乐器房中选中了刹那芳华，莫名其妙的来到溶洞里被蔚斐认作是怜苍，现在蔚斐说这支刹那芳华也是怜苍的。
“会不会，刹那芳华不止一支。”隔了良久，亚梦才挤出这么一句话，她用理由说服着自己。
蔚斐却摇头道：“刹那芳华只有一支，是怜苍亲手制作的，也许这世上有外表很相似的东西，但是我不会认错刹那芳华的魔法回路。”蔚斐说着，却见亚梦没有应他的话，隔了一会，蔚斐侧着头，萤色的眼眸深深凝视着亚梦，“即使怜苍的外貌改变了，但我也会认得你的魔法回路和血液的味道，那是世间上独一无二的。”
混乱的思绪如打了千万个死结的毛线丢放在亚梦的大脑里，任她怎么去解这些死结都解不开。她是怜苍？她怎么可能是怜苍呢？她明明就是日奈森亚梦，莫非梦笙的世界里有着和自己魔法回路相同的人，但是亚梦接触魔法的时候就清楚的被告知，每一个人的魔法回路都是独一无二的，就算是亲人之间也不可能存在一模一样的魔法回路。
忽然一个模糊的声音闪过亚梦脑海中，她向前倾着身子问道，“蔚斐你说怜苍的外貌改变了？”亚梦指着自己的脸道：“难道怜苍不是我现在这个样子么？”
看着蔚斐向自己摇头，亚梦坐直了身体，双肩无力的塌下来，她现在变成了另一个模样，穿着别人的衣服，又被蔚斐认作是怜苍，可是怜苍和亚梦现在的这个外貌不一样，“那么我现在这个样子到底是谁？”亚梦垂着头低声喃喃，她的脑袋已经很混乱了，思绪的缠绕甚至令亚梦胸口堵着一块什么东西，有些难以呼吸。
蔚斐没办法给亚梦答案，他看着她懊恼的样子，心情也随着少女的表情变得低落起来。
蔚斐又顺风飞行了一段路程，迎面而来的海风逐渐变大了起来，蔚斐抬起头他刚察觉到了海风里参杂着异样的味道，亚梦也已经反应了过来。“风的味道不一样了？”亚梦双手抓着蔚斐背上的绒毛，她眯起眼睛望远处凝望而去，海面依旧平静的涌动着浪花。
“是血的味道。”蔚斐脱口而出。
亚梦心里一震，有些紧张的问蔚斐，“为什么会有血的味道？海上发生了什么么？”蔚斐知道亚梦想去一探究竟，他煽动翅膀加快速度往风吹来的方向飞去。
海域四周突然起雾了，风刮在亚梦的脸上，她看上去神色严肃，手指却下意识的掌心里收起。四周充斥着浓郁的魔法元素，远处茫茫白雾中出现了不规则的黑色影子，还有隐隐约约野兽咆哮的声音。
“怜苍。”蔚斐叫了亚梦一声，亚梦顺着蔚斐的目光往海面上看去，亚梦顿时间眉角突的跳动了一下，血雾在海水里向外蔓延，有碎肢残残骸漂浮在海水的表面，亚梦胃里翻腾，她硬是咽下喉咙里异样的感觉。
“蔚斐快点。”亚梦让蔚斐加快速度向浓雾中飞去。
漫天的白雾之中，血腥的气味和魔法元素混合在了一起，无法消散。数十头召唤兽破浪而出，不同颜色的魔法光束从半空中划过，穿透海中摇摇欲坠的船只。又有数十只召唤兽攀爬上的甲板，甲板上水手和魔法师都在竭尽全力的抵抗，但在海域上，召唤兽占了上峰，一名水手被召唤兽咬住头颅，像是被扯断一颗橡皮糖果般，水手的头颅被召唤兽咬了下来，血的味道令召唤兽更加疯狂，召唤兽蜂拥而上吞噬着水手的躯体。
海面上的召唤兽和船只上的人都没有发现，在惨烈的争斗之中已有人在高空中凝视着他们。
“蔚斐快下去！那些召唤兽在攻击船上的人。”
亚梦话音刚落蔚斐仿佛知晓她的心意一般俯冲下去，海中的召唤兽发现了亚梦和蔚斐两人开始向她们扑来，亚梦紧张着船只上和召唤兽搏斗的人群，她右手伸展在半空中虚空一握，金色的弓箭便出现在了亚梦的手中。
翻腾的海水了，扑面而来的浪花像石子似得打在亚梦的脸上，她粉色的长发逆风飞扬，身上金色的甲胄在海水的冲洗之下显得更加夺目闪耀。
亚梦拉满弓弦，散发着银白色光芒的无形之箭飞射而出，穿透数十道浪花水幕一连贯穿六只召唤兽的身体，中箭的召唤兽狂暴的嘶嚎，他们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体内的魔法回路却被永劫的箭打散，几只召唤兽呜嚎的潜入海中。
“力量似乎比以前更加强大了？！”亚梦再度拉满弓时心里感叹道，她发觉好像是这个身体在影响着自己，特别在进入战斗状态的时候她的大脑变得异常的冷静，判断力，集中力都达到自己前所未有的高度，就连视野也提升了好几层一般。而浪花涌动的声音，召唤兽拍击海水的声音，船只上水手的哀嚎都在她的耳中变得无比清晰又层次分明，亚梦觉得自己好像只要用耳朵听水流涌动的声音就能知道四面八方的召唤兽到底距离自己多远。
此时蔚斐似乎能与亚梦心意相通一般，灰色的身形如闪电般穿梭与召唤兽之间，在电走雷崩之际已经迅速的接近受困的船只。亚梦坐下的灰色巨狼完全的配合她的意志行动，仿佛她们已经这样默契合作过数千数万次似得。
然而专注于击败海中召唤兽的亚梦不会看到，蔚斐萤色的眼眸里浮现出怀念的神色，这是他所认识的怜苍，他们一同战斗配合无间。他漫长的等候终于等来了怜苍再度归来，此刻，他多么希望奔跑永不停息，坐于苍狼之上的少女犹如神明降临般拉动弓箭，拯救深陷苦难中的梦笙子民。
银白色的鳞甲在亚梦的眼前闪过，在她还未反应过来之前，海中召唤兽已张开血盆大口向着她的头顶笼罩而来。
亚梦耳边只听到一声低沉的怒吼，蔚斐口中吐出青绿色的烈焰猛地烧断了召唤兽的头颅。
粉发的少女顿时松下一口气，她未来得及感谢蔚斐又有数十头召唤兽向她们涌来。忽然间亚梦顾及不上对付这些召唤兽，她的目光朝另一个方向看去，船只周围漂浮着断杆浮木，而在一块木板上亚梦隐约看见一个人正死死抱着那块木板在海中泅浮。
“蔚斐。”亚梦未发出具体的命令，蔚斐已经向着落水的人飞了过去，他灵敏的穿过召唤兽，那些企图向他们扑来的召唤兽，蔚斐快速的发出一击击烈焰将召唤兽积沉在海中。
“救我，救我！”紧抱着浮木的少女看见有人向自己飞来，眼中燃起了求生的希望，她竭力伸出手急切的想要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亚梦向右边侧过身子，一手握住少女的手臂，接着蔚斐向上飞起的拉力将少女从海中拖到蔚斐的背上。
“你还好么？”亚梦喘了一口气向被救上来的少女问道。
突然见，亚梦腰间一紧整个人竟反被少女从蔚斐的背上拉起，她胸口一窒，没反应过来刚刚还在海水中抱着浮木挣扎的少女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亚梦就已经随着那个少女落到了甲板上。
森森的利爪掐在了亚梦的喉咙口，刺破脖颈上细腻的肌肤，利爪的尖端好像有毒液一般迅速进入亚梦体内，她觉得全身一麻，魔法回路似被电网封闭住了。
“不想我掐断她的脖子，就乖乖的到甲板上来。”少女对着飞在半空中的蔚斐叫到，灰色的巨兽愤怒的嘶吼，几番挣扎却还是落到了甲板上，蔚斐的脚掌刚触碰到木板，魔法阵就从他的脚底亮起，亮蓝色的锁链从四面八方缠绕上蔚斐的身体。
“蔚斐！”亚梦看着蔚斐在锁链中挣扎顿时惊叫起来，她想要上前扑去，然而脖子上的利爪更深的刺入亚梦的皮肤里。
少女抓着亚梦对蔚斐的挣扎显得有恃无恐，她看着魔法阵的锁链控制不住蔚斐又张口威胁道：“你再挣扎，我便杀了她。”
蔚斐怒视着少女掐住亚梦脖子的手，鲜红的血液顺着白皙的脖子蜿蜒而下，蔚斐低吼一声，任凭着锁链缠绕自己全身，他被锁链扯着四肢再无法站立，整个身体斜倒在了地上。
“白蔻，做的好。”从船舱里走出了一名中年男子来，他背着双手走向甲板的中央，与挟持亚梦的少女相视而笑。亚梦这时候才发现原本和召唤兽争斗的水手都安然无恙的站立两旁。
名叫做白蔻的少女得到赞赏嘴角的笑容更加上扬，她左手持着一枚骨笛在唇边吹响，海中的召唤兽停止了狂暴的攻击，仿佛受到笛音的命令一般，召唤兽又重新退回到了海中。
中年男子饶有兴趣的看了一眼亚梦，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蔚斐的身上，感叹似得对蔚斐道：“总算是抓到你了。”
中年男子向身边的魔法师使了眼色，魔法师向前走了两步收拢了魔法阵，亚梦看到他们要移动蔚斐，紧张的叫起来，“你们要带蔚斐去哪里？！”
魔法师并没有回答亚梦，中年男子转过身，他这回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来打量亚梦，亚梦紧抿着嘴唇与中年男子对视，对方是精灵族，长而尖的耳朵，纤长的身材，长着一张尖尖的锥子一般的脸，却有着浓粗的眉角飞扬到了发鬓上，而其他五官却如淡墨一般，令人想要拿笔在他的脸上反复加重轮廓。
亚梦被中年男子看的有些发毛，她想起自己现在的样子也是精灵，从溶洞出来后，亚梦对着水面仔细照过自己的样子，她越看，越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和她原来的样子既然有一些相似的地方，只是在气质上有着天壤之别。
“你是它的主人？”中年男子开口问亚梦。
“我不是。”亚梦答道，复又说，“但你不能捉他。”
亚梦正说着，中年男子忽的跨过5，6米的距离移动到了亚梦的眼前。他一手按住亚梦的肩膀，对方掌心与自己肩膀接触的地方产生火烧一般灼热的刺痛，亚梦紧咬着牙不敢妄动，她的脖子还被人掐着，若自己再动分毫，尖锐的利爪很可能刺穿自己的脖子。
“没有和召唤兽订下契约，看来你真不是它的主人。”中年男子收回手说道，“原以为它能走出洞穴必定是因为找到了主人，不过也多亏是因为你，我们埋伏了这几年终于是有了收获。”
听到多亏是因为你，亚梦的身子无力的颓了下去，“是我害了他。”粉发的少女垂下头，前额的刘海遮住了痛苦的眼神，如果不是她带着蔚斐走出溶洞，这些埋伏在海域上的精灵就不会得逞。
“把他们分开关在牢房里，看好这只召唤兽，到手的肥肉绝不能让它跑了。”中年男子指挥着甲板上的人。
亚梦心里念着自己害了蔚斐被抓，脑中思绪越来越混乱，挟持她的少女反扣着亚梦的双手要把她带进船舱下的牢房里。亚梦没走几步，眼前的视线一暗，双腿也跟着软了下来，整个人昏迷的倒在了地上。
中年男子走上前，查看亚梦脖子上的伤势道，“你给她下了鬼刺的毒。”
少女见亚梦昏倒在地并未惊慌，冷眼旁观着收回自己的魔法回路，她原本长做枯木般五爪瞬间恢复成了一只细腻白皙的手，“我原本以为她是那只太古召唤兽的主人，与其留着她与召唤兽之间的契约，不如杀掉她让那只召唤兽没有主人。”
中年男子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盯着亚梦的面容道：“我总觉得她的样子似乎在哪见过。”他看着这张面孔越觉得眼熟，但是就是无法想起自己是在什么地方见到过，中年男子想了良久也无法记起，便也放弃了，对少女说道，“你先把她关入牢房里，等她死透了再丢入海中。”
一轮皎洁的圆月挂在天空的尽头，潮起潮落，在少女的眼中都不过须臾的时光。
蔚斐望着溶洞洞口外站在礁石上的白衣少女，萤色的眼眸里有着难以割舍的悲伤。天幕上星子全都隐灭了踪迹，只有那一抹月色孤独的悬挂在上，俯照辽阔的海域。蔚斐的目光穿越过苍茫的夜色，又重新落在了白衣少女的身上。
“怜苍。”他轻声开口，怕这一丝微弱的响动惊扰到了少女一般。
少女随着他的声音转过头，云层漂移，白银似得月光从她的脸上掠过，轻柔的掀开黑暗在她容颜上覆盖的面纱。粉发金眸，她的一切都是那样的完美动人，“蔚斐，我必须走了，你重伤未愈就在落羽峰下养伤，等到圣战结束，我会来接你。”
灰色的苍狼走进少女，少女伸出双手环住它的脖颈，她纤瘦的身躯与召唤兽的庞大形成鲜明的对比，可是她好像就有无限的魔力一般，用单薄的身体包容下这世间万物。
她的温暖，她圣洁的光芒还遗留在苍狼灰色的绒毛间，但是她已经走了，留下苍狼，漫长的等待。
惜别的场景消失，取代而之的是炽烈燃烧的战火，魔法的光束贯穿长空，皮肉撕裂，血液迸溅将苍蓝的天穹划成两半。
原本浮于空中的岛屿崩坏下沉，土层瓦解，还有无数碎肢残骇从空中岛屿上倾落而下。
粉发的少女如一朵新莲在战火中摇曳盛开，雪白的长裙被大风吹起，包裹着纤弱的身躯。她立于被血染红的祭台上摇摇欲坠，金色的眼眸闪烁着淡淡的光芒，最终一颗晶莹的泪珠从她的眼中滚落而下。
她整个人就如一片羽毛般，从祭台上坠落，天与地在同时发出痛苦的悲鸣。
“不！”亚梦从梦魇中惊叫而起，她猛地从地上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又是这样无比真实的梦境，这一次她梦见了蔚斐，梦见了怜苍，梦的场景更加清晰，就像她开始一点点的捡回曾经被遗落的东西似得。
亚梦清醒之时，她所在房间的铁门也被打开，三道禁制魔法阵同时在门前解锁，走进来的是亚梦之前遇到的少女，亚梦隐约记得那个中年男子叫她白蔻。
“你中了鬼刺居然还能活下去？”白蔻见亚梦还有力气坐起来感到十分惊异。
亚梦咬着苍白干裂的嘴唇抬起头，白蔻也是精灵，黑发白肤，肌肤的颜色就如同被粉刷的光洁的墙面一般，她走进自己的时，亚梦看到对方乌黑的双眸中心有着猫一般杏仁核的形状。
白蔻一手附在亚梦的肩膀上感受她的魔法回路状况，隔了一会只是冷笑道：“鬼刺是精灵的致命毒物，即使你现在不死，毒在你的身体里也会不断扩散，不出三天你整个身体就会腐烂发臭。”
亚梦虚弱的拍掉白蔻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掌，对方并未对她的动作感到生气，“你们把蔚斐怎么了？”她顾不及白蔻对自己所说的什么鬼刺之毒，只是担心蔚斐。
“你说那只太古召唤兽么？我们可是要把它献给曦和帝的，自然好吃好喝的待它。”
“曦和帝……”亚梦忽有疑虑的重复了这个词，毒物作用着她的身体，令她全身麻痹毫无知觉，连大脑的反应力都跟着慢下来。
“是呀，翡冷翠王朝的曦和大帝，现在谁都抢着讨好他了。你只能怪自己倒霉不是那只召唤兽的主人，居然还和它在一起。但我们也要感谢你，要不是你，我们怎么可能抓到那只太古级别的召唤兽。”白蔻说着，亚梦却突然轻笑起来，她疑惑的低头见亚梦一手撑着额头说道：
“翡冷翠王朝曦和帝，怎么可能……”即便不熟悉梦笙历史和地理的亚梦也知道一些重大历史和大国的分划，就像她不熟悉自己原先世界的局势也知道世界强国是哪几个。
翡冷翠王朝，这个在梦笙史上不断被提及，人族中数一数二的大国，学生会副会长紫沫就是翡冷翠王朝的帝女，而曦和帝则是在六千年前翡冷翠的开国帝王。
“你们为什么要把蔚斐进献给一个死……”亚梦原本想说“死人”但又觉得即使那位帝王死了六千年，她这样说出来也很不敬就改口道：“进献给曦和帝。”
白蔻似乎对曦和帝抱有极大的兴趣，她们之间的话题转换让原本挟持，下毒的气氛变得缓和起来。“他已统一了希尔维亚半岛，近日与花都战于云梦泽，花都惨败甚至连天降神兵的花都公主都在战斗中不知下落。我师父说翡冷翠出不三年便可以吞并云梦泽，到时候云梦泽上的精灵族都将被人族统治。”
白蔻兴奋的说着，亚梦却越听越心惊，她慢慢放下撑住额头的手，顿时觉得整个人变得晕眩起来。“你说什么……”
亚梦连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什么战斗？”和平了六千年的室安时代里哪来的战斗？这是要受到浮岚岛制裁的！
“云梦泽还不属于翡冷翠的领土？”室安六千年，作为人族大国的翡冷翠王朝领土包裹梦笙大陆南部的希尔维亚半岛，以及肥沃的土地云梦泽，只有在三千年以前，云梦泽还属于精灵所管辖的地方。
“现在是不属于，但是以后便是。”白蔻坚信着自己师父所说，以为亚梦的颤抖只是因为鬼刺毒在她体内发作。
“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落花洋之上有一座闻名梦笙的岛屿是叫什么？”
“落花洋上有什么名气大的岛屿吗？你中毒变得脑袋都混乱了吧。”白蔻略带讽意的笑着亚梦。
坐在地上的少女一身冷汗，她缓缓的握紧自己的手心，企图找到一丝温暖的慰藉，“你能和我说说，梦笙现在的局势是什么样的么？”亚梦尝试着说服自己，她不敢相信自己的预感会变成现实。
“第二次圣战结束至今正好一千年吧。”白蔻揉着黑色如丝的长发说着，她对于梦笙局势的了解也只是听师父提过，“各国乱成了一团，也不知道是哪个国家开始对外战争，现在没有一处安宁的地方。”
“圣战结束一千年……现在距离第二次圣战结束只有一千年……”亚梦整个人瘫软了下去，只有一千年，往后六千年的室安时代根本还未到来！
亚梦强撑自己的身体站起来，透过高高的窗户望向碧蓝的天空，她心中骇然的程度不比碧落海上的狂风暴雨弱多少。
“我这是在……六千年前的，千夜纪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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