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三章 无上皇权
载渤这句话可说过头了,这部连皇上也埋怨上了吗?李宸一听就生气了,他厉声说道:“载渤,你这是在朕面前说话吗?掌嘴!”
载渤吓得脸色煞白,“扑通”一下跪在父皇面前,心想事已至此,破罐子破摔了吧:“父皇,儿子是皇额娘生的,但皇额娘全把我送到庄妃那儿,庄妃便是我的亲额娘。我额娘是从朝鲜来的,人家都嫌弃我、讨厌我。我或者也没什么意思,今日又出言不恭,冒犯了父皇。儿子索性拜辞父皇,一道了却自己吧!”说着,“苍啷”的一下拔出腰刀就要抹脖子。几个御前警卫连忙扑过来,抱着载渤,夺下了腰刀。载渤却伏在雪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载渤的贴身警卫长抢先上前一步,跪在李宸面前说:“主子爷,奴才本来没有资格说话,更不敢为八邸下(皇阿哥若为亲王称殿下,郡王称邸下,贝勒、贝子称贝勒、贝子爷,镇国公及辅国公称国公爷,镇国将军、辅国将军称爵爷,无爵则称阿哥)求情,但求主子爷看在八邸下今日打猎确实出了力的份儿上,有奴才替八邸下受罚罢!”说着,“啪啪啪”打了自己几个耳光。
老二载洛也上前劝说:“父皇,八弟年纪小,脾气太倔,说话口无遮拦,惹父皇生气了。不过,今日这么多王公大臣们在场,责罚了八弟,他好歹是八阿哥,景郡王,他脸上也不光彩。儿臣斗胆为八弟求个情,这掌嘴就免了吧!”
李宸心里在想,自古以来在英明的帝王也管不好自己的家事,康熙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英明了一辈子,乃是千古一帝,到老反而搞得众皇子勾心斗角,但自己不是康熙,怎能眼睁睁看着历史的悲剧在自己身上重演。他心里盘算了一下,狠狠瞪了载渤一眼,说道:“年纪小,脾气倔作不了借口,若你是普通百姓家的孩子,撒个泼过去也就没事儿了。但你是堂堂中华帝国的八皇子,也是景郡王,就算庄妃养了你这么多年,你也是正出。作为正出,要有教养,掌嘴就不必了,回京之后朕罚你好好学学黑格尔的《哲学全书》和朱熹的《朱子家训》,回京之后朕要当面拷问你!”
载渤磕了个头,答应一声,却不敢看父皇的眼睛。
李宸又说:“今儿个众皇子都在场,朕对你们是一视同仁,从来没有分过什么正出、庶出的,你们都要向你们大哥载渊学习,他是堂堂正正的正出,是嫡长子,原本这太子位应该是他的,可是他偏偏志不在此,主动向朕申明辞去东宫之位,在帝国科学院从一名普通的科研助手做起,直到现在成为帝国科学院院长,得到了和硕睿亲王和和硕英亲王两个爵位,这份胸怀、这份气魄、这份志向你们谁也比不了!别以为能够做了皇上就万事大吉了,要想明君比作昏君要难上一千倍一万倍,前清世宗雍正爷是每天朱批几万字,光是这一点你们谁能做得到,反正朕是做不到。要是明君也就罢了,要是昏君的话,自然有人民会推翻你,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谁都懂,但从古至今真正能够做到的又有几人?另外,不论你们的额娘过去是中国的,还是外国的,自打入了后宫的那一天起就都是中国人,以后谁要是再敢说什么中国、外国之类的话,朕一定严惩不贷!”
说完了这番话,李宸转身就走,慌得在场的皇子、王公大臣、警卫随从们,劝也不是,拦又不敢,只好簇拥着在后边跟着。
老四载溯抢前一步,在父皇身边小声说:“父皇,今天的事全怪我和二哥没有尽力,惹得父皇没能玩痛快,父皇如果生气就责罚儿臣好了。如果父皇明天有兴致,儿臣想请您驾临狮子园,观赏儿臣打狼。不知父皇愿意吗?”
听了这活,李宸停住了脚步问道:“什么,打狼?为什么专要打狼?”
“回父皇,一般打猎杀生太多,儿臣不忍,所以今天才采用守株待兔的办法。但是狼却不同,它生性残忍,祸害苍生。前几年,昭乌达盟的王爷教给儿臣一个打狼的办法,儿臣照他的办法在狮子园修了个土城,圈进去一群野狼。明天敢请父皇驾临狮子园观看,请父皇赏儿臣这个脸面。”
听了这话李宸心中的怒火消了许多,今天打猎,自始至终,载溯给他的印象都是比较好的,他劝阻使用黄如意作赏物,足以看出他考虑问题比较周到;他不屑与兄弟们争高低,表现了宽容大度;谁都知道他和载渤最要好,可是今天,他不为载渤说情,也可以看出他不私接小圈子、不护短;在父皇生气的时候,他不像别的皇子那样出面说情装好人,也不像其他皇子那样幸灾乐祸看热闹,却想办法来为父皇分忧。嗯,专门打狼,也是个好主意,朕倒要看看他是怎么个打狼法儿,于是就点了点头,然后在众人的陪同下回烟波致爽殿去了晚膳以后,李宸身着明黄缎安龙海水江崖祥云纹绣金黄八团龙纹玄狐毛领镶玄狐毛边内为明黄狐皮常服行袍,系着明黄缎镶金黄暗龙纹边暗龙纹绣二龙抢珠正中嵌红宝石腰带,头戴明黄绣金黄团龙纹天鹅绒结顶帽后系明黄缎镶金黄暗龙边绣五爪金龙海水江崖带暖帽,脚蹬明黄缎内镶青缎织金绸边外镶玄狐毛边金龙头扣暗龙纹绣龙纹金黄底里为明黄狐毛龙靴,斜靠在御炕上,想着白天这一场不欢而散的围猎。他想理出个头绪来,可是不知为什么却越理越乱,他想到了载渊,又是欣慰又觉得惋惜,高兴的是眼看着载渊一天天成才,把帝国科学院搞得风生水起,网罗了一大批世界级科学家,而且还成功研制出了后裔丙型火箭和中华1号卫星,这在世界科学史上都是一个彪炳史册的伟大功绩;惋惜的是载渊淡泊名利,立志高远,原本是太子的最佳人选,可是他却偏偏辞去了东宫之位,以至于太子之位直到现在还没有个定论。
想着想着,窗外起风了,塞外的秋风透着阵阵寒意。屋檐下的铜铃被吹得叮当作响,更令人难以安睡。
李宸索性下了炕,向姜宁要了一盏茶,慢慢的品尝着。
太监李莲英悄没声息的走了进来,小心翼翼的说:“皇上,天不早了,该歇着了。刚才二皇子和四皇子过来请安,奴才听了听这殿里没了动静,以为您睡着了,就自作主张,请皇子们回去了。要知道主子还没睡,该进来禀奏一声才对。”
李宸点了点头说:“你没错,朕也不想见他们。请安不请安倒是小事,他只要把朕交代的事办好,朕也就算烧了高香了。一个人贵在自强自立,不能自立于世,总靠朕扶持,能依靠多久呢?”
他似乎是在对李莲英说话,但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李莲英懂得规矩,今天皇上无意间说出这番话来,事关皇储,事关国运,他李莲英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接这个话茬儿,只是垂手在一边站着。
李宸忽然把目光投向了李莲英,盯着他的脸说道:“自古以来,为了这个太子的位子,皇子们勾心斗角、自相残杀,使出各种办法来讨仁帝的欢心,有很多人都和皇帝身边的人的相勾结,比如皇帝的言行,习惯等等都要一字不落的掌握住了,以便在储位争夺中立于不败之地……”说到这儿,他的话声嘎然而止,久久没有下文。
李莲英打了个激灵,冷汗刷的一下就从后背冒了出来,偷偷用眼睛的余光向对面扫了一下,却发现皇上的目光刀锋一般的扫过来,他两腿不由自主的噗噗颤抖起来。
只听皇上一字字说道:“李莲英,太监干政是什么处罚!”
李莲英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一头磕下去,支吾着说:“主……主……奴才不敢……”
“你不敢什么?”
“不……不敢干政……”
“朕量你也没这个胆子,朕要知道的是你做了没有?”
“不干奴才的事,是……是皇子托人打探,奴才实在……实在是不敢得罪皇子,只是泄漏了一些您的饮食起居之类的事,朝廷大政奴才打死也不敢说啊。”
李宸半晌无语,最后一摆手让李莲英起来,悠悠的说道:“你还算诚实,朕问你是朕大还是皇子大?”
“自然是皇上大。”
“你是朕豢养的奴才,当然要竭尽全力为朕办事才行。懂吗?”
“奴才省得了。”
“别以为你们私底下干的事朕都不知道,很多事没到关键时刻朕不愿意说罢了,其实朕身边不止你一个太监与皇子们有来往,这件事朕就交给你,你帮着朕彻查一下,回头拟个名单出来,情节严重者乱棍打死,其余的朕自有安排。”
“嗻。”李莲英战战兢兢的应了一声,当太监的都机灵,他脑子一转,就想出了主意。他转身从桌案上捧过来一个金漆的盘子,那里面放着各宫嫔妃、贵人的牌子。李莲英将盘子捧到皇上面前,说:“主子要是一人待着太闷,传一位常在、答应过来说说话也好。请主子翻了牌子,奴才去传话。”
李宸随手翻了一个牌子,竟然是兰常在,他心想:也好,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就和她下盘棋去吧。
李莲英见皇上翻了兰常在的牌子,正要去传旨,李宸却拦住说:“不要去传了,咱们过去吧。”
李莲英连忙答应一声:“嗻!奴才过去备九龙大暖轿。”
“哦,不用了,走几步路活动一下也好。”李莲英连忙取过一件明黄缎暗龙纹绣正龙行龙海水江崖日月星辰镶玄狐毛边的御用斗篷,给皇上披上。李宸走出殿外一看,御前警卫长赵秉钧带着手下几个警卫正雄赳赳的站在门口,就随口问了一声:“哦,是智庵你们几个今天值班吗?”
赵秉钧连忙躬身回奏:“是,皇上。”
李宸说:“朕要出去了,外面风凉,你们到厢房呆着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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