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孰强孰弱

    阳光总是让人觉得舒服的，尤其是秋日的阳光，不冷亦不热，正好温润了沫漓烦躁的心情。.一夜已过，雨珞祈早早地唤醒了她，此刻正坐在梳妆台前，铜镜里是她缠着厚厚的绷带的模糊的脸。照雨珞祈所说，此刻只要拆下绷带，她就可以恢复成以前美若天仙的模样，然后离开这里，做回那个冷血无情的“血修罗”，走她原本的路，可是……原本应该高兴的她，心里却是满满的失落。正失神间，雨珞祈已伸出了修长的手，准备替她拆绷带。

    “不要碰我！”沫漓猛地回过神来，用手挥开他，不经意抬眸，却见他妖娆的紫眸中是满满的温柔，沫漓心中顿时一痛，险些落下泪来，她立刻别过头，再不看他。她可以对别人的歧视视而不见，她也可以杀了侮辱她的人，但惟独不知道该如何接受别人的关心与温柔，她想，她注定是只能杀人的。

    雨珞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紫眸中不知掠过些什么，却听话的后退了一步，不再碰她。沫漓缓缓拆下雪白的绷带，绷带下是同样白皙的脸颊，不再有可怖的黑色毒斑，或许是因为药物的滋养，她的皮肤似乎比以前更加细嫩，吹弹可破。雨珞祈果然没有骗她，她还是和以前一样美丽，唯一不同的是，此刻她的右眼角下多了一个小小的红点，却不丑，位置刚好，看上去像极了一颗泪痣，衬得她原本就若秋水的眸子更加妩媚动人，沫漓一愣，向雨珞祈投去询问的目光。

    “是我擅作主张。”雨珞祈大方承认，“蚀毒蚤入体，就算再小心也会留下一点痕迹，我便擅自作主留在了你的眼角处，沫漓姑娘若要怪我，怪便是。”一番话道出原委，雨珞祈料想沫漓定不会怪他，便也不再做过多的解释，半晌，果见沫漓缓缓地摇了摇头。

    “不……增加了几分迷人，若是再有买家要我去杀好色之徒，或许还会省了我一些力气，我当谢你才是。”闻言，雨珞祈恨不得立刻剁了自己的双手，谁叫他多事将痕迹留在了不该留的地方！却也有丝愠怒，怒她竟以美色惑人、杀人。本想再说些什么，怎奈他张了张口，竟什么也说不出来，最后只得化作一声轻叹消散在满室的寂寞之中。

    ……

    毒既已解，沫漓本是想走的，可开了几次口都说不出要走的话，最后只得暂且作罢，于是又在迷蝶谷浑浑噩噩度过半月。

    这一日，天朗气清，即墨主仆依旧无所事事，沫漓依旧与世隔绝。湖边秋菊开得绚丽。忽然一阵微风荡过，接连消失了好几日的雨珞锦紫色衣袂飞扬，风一般地掠进了湖心的楼阁中，湖面泛起细小的涟漪，不过眨眼，已恢复平静。湖边正垂钓的即墨一愣，随即笑问身边看似无比认真钓鱼，实则一颗心早已飞到九霄云外去了的凌歌，道：

    “歌，你说若只论武功，她比之你如何？”

    “稍逊于我。”    “若算上毒术呢？”

    “属下远不如她。”

    “那比之我又如何？”闻言，凌歌俊眉微微一皱，似在思索，半晌之后才道：

    “属下并未见过她真正动手，我的判断不过出自上次在鬼域时她意识混乱时的表现，这样，属下便只能将她与自己比较一二……”说着，他颇无奈地耸了耸肩，“不过属下以为，她定及不上主上。”

    “你这是在拍马屁？”即墨偏头看他，墨眸微微眯起，威胁意味甚浓。凌歌淡笑，不置可否，他是远不如加上使毒的雨珞锦，可他也远不如即墨，而即墨给他的威胁感却远大于雨珞锦，这点判断力，他尚且还有。两人正谈论间，湖心楼阁中淡蓝色纱帐轻舞，雨珞锦已携了一人从阁楼中踏水而出，正是与她一模一样的雨珞祈。

    两人目不斜视，雨珞锦更是来得快，去得更快，两人眨眼间便没了身影。再次被华丽丽无视的主仆二人顿觉头顶上一群乌鸦呼啸着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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