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罐子破摔也挺好

    不知道今天会不会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我百无聊赖地想。随后我去客厅给自己到了一杯水。我坐在餐桌上，出神地看着眼前桌上的这杯水，直到窗外的光逐渐亮堂起来。接着我去刷牙洗脸，还动手做了四人份的早餐，白粥、小菜，等他们起床的时候，已经发现我出门了。

    我等在站台上，早晨凌冽地风冲击着我的脸颊，我若无其事地把视线投向了一个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在看什么的方向。

    今天天气不好，天空虽然亮了起来，却灰蒙蒙地蒙着一层乌云。

    站台上的人陆陆续续多了起来，第一班公交车到站时，所有人一点儿秩序都不守地争先恐后抢着上车。我悠哉悠哉地看着他们一个个奋不顾身地背影，最后一个上了车。到校时，我第一次发现——除了午夜，原来校门口也有这么寂静的时候。

    我之所以这么早早的到校，不是因为我胸有成足地什么都不顾虑了，我只是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注目我怎么也掩藏不好的失落而已。

    我走上高二所在的楼层，等在楼梯转角的那片空地上。人来人往，直到我看见了慧敏。

    “慧敏。”我胆怯而又响亮地叫她。

    慧敏站在最后一级台阶上看我，眼睛湿漉漉的透着浑浊。看的出来她这几天的睡眠和精神状态都不好，往日那种从她身上自然而然散发出来那种朝气一点儿踪影都找不到。

    她站在那儿只是费解地看我，没有要过来的意思，于是我小心翼翼地征求着她的意见说，“我们谈谈可以吗？”她这才朝我走了过来。

    “真的很对不起！”我一弯腰，诚恳地给惠敏鞠了一躬。

    “不要这样。”惠敏语气淡淡的，却有些在意我这么做。

    “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我的气，可是……”

    “可是你也不想这样你是不是要说这句？”慧敏抢过我的话，声音有些黯哑。“我也知道你不想这样，可我就是生你的气，我就是没办法原谅你，所以你要跟我谈什么？跟你说，谈什么都没用！”

    慧敏几乎是压抑着愤怒跟我说完话的，此时她湿漉漉的眼睛看起来就像两颗红宝石。

    慧敏说的没错，“可是我也不想这样”这句话我心里有，可我从没打算要说出来。我的可是后面是——

    “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我滑稽地接话，几乎是带着求救地语气跟慧敏说的。“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这就对了。”慧敏幸灾乐祸地说，表情甚至有些痛快。“你活该。”

    我无所适从地看着眼前的慧敏，整个人都傻掉了。我不知道要如何回应此刻说话如此刻薄的她。我甚至没想过有一天我们的关系会变得恶劣，就连吵架都没想过。她让我像一个被临时推上战场的兵一样，面对厮杀的场面一时措手不及，都不懂得运用手里的兵器上前拼杀。

    慧敏就是在这样的时候，带着她倦怠却快活的脸从我眼前消失的。

    一股暖流冲上我的眼眶，我赶紧转过身面对着窗外。今天的天气真糟糕，乌云闭幕，黑压压一片覆盖了整个校园上空。我仰脸看它，这并不像黎落说的那么回事，不是只要你一抬头就能看出一片惬意的心情的，就像现在，它让我感觉有点儿喘不过气来。

    如果在平时，不管我摊上多大多小的事，慧敏都会毫不犹豫的替我出头和分担，而现在，是我最需要一个肩膀的时候，她却对我说你活该。我记得文灿表哥也对我说过这样的话，那时候我还信心满满显得挺骄傲的，觉得破罐子破摔也挺好。没想到最后我这罐子还真摔得挺惨烈的。

    就活该吧你。我紧咬牙关，有丝痛快地想。

    这时候我转身，发现金炫正站在我身后，他在看我，表情里有种我从未见过的忧伤。我承认他此时的出现让我六神无主，我却冷漠地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虽然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有被原谅的理由，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不代表我可以原谅你。

    “童晓穗！”他在身后冲我喊。

    “……”我无动于衷。

    “我知道是我不对，所以我不是和你道歉了吗！”

    ——咣！教室的门被我大力的关上，那些所谓毫无诚意的认错态度被我无情的摔到了门外。猛然间，我惊觉于刚才过于响亮的撞击声惊动了在场的所有的同学。他们一一抬起困惑的眼神向我看了过来。呃，这下好了，集众眼于一身，出类拔萃（─__─）。我屏佐吸，若无其事地闪过一双比一双投来更怨恨的眼神，快地像颗球一样滚回了自己的座位。

    下一秒。只听又一声巨响，——咣！！！随我之后的金炫一脚踹开大门走了进来。教室门，这扇不幸的家伙，再一次受到无辜的虐待。

    顷刻间，教室里迎来一阵骚动。同学们齐刷刷地看向金炫……不知道为什么，又齐刷刷地转眼看向了我，接着开始用手遮住嘴说着悄悄话，而且还很有感触地屏屏点头。这帮嗅觉敏锐的家伙，意思大概我猜是这么说的吧：“他们好象要分手了耶。这样很好啊！我也这么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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