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飞了
至于米尼,她从头至尾就没瞧上我一眼,这真让我谢天谢地。还有一修,他看我脸上有种勉强的笑,但这已经很好了,起码没有厌恶。而文宇,他还是一样的没心没肺,不过我知道他内心是另外一片风景。
这时,机场的广播响了起来,提醒飞往澳大利亚的飞机将要起飞。米兰神色有些着急地朝周围望了望……是在等黎落吗?我这么想着,赶紧掏出电话给黎落打了过去。
应该还来得及吧?我在心里念叨,把电话举到了耳边,忽然身后传来一段熟悉的音乐,其实我没联想到黎落的,但铃声的乐曲是《那一天的河川》,我自然而然的就回了头。
回头的瞬间,我看到的是提着轻巧的行李包,手拿护照,微笑里带着一种黯然神情的黎落。他看了我一眼,接着径直朝米兰她们那儿走去,和大家说了些什么后,才又走过来站到了我面前。
我的眼泪早以不知不觉落了下来。
“我就知道会这样。”黎落伏下身来要帮我擦去眼泪,我故意把头撇到一边,不说话。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难过又生气。
“就知道你会哭才不告诉你的,如果我昨天说了你准能哭到现在。”
我还是不说话。
“你昨天不是才答应我要做到我说的吗?这么快就忘记了?”
“那是因为我被你骗了。”我回过头狠狠地盯着黎落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你怎么总是可以这样?”黎落来摸我的头。“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又凶巴巴的,像个孝一样。”
“那也不关你的事。”
黎落无奈地笑,这会广播又响了起来,提醒飞往澳大利亚的乘客飞机将要起飞。
“我要进去了。”黎落收回手去跟我说,“你要加油,再见了。”
我随着黎落一起站了起来,急忙去拽住他的衣袖,不舍地看他,问,“你要和米兰一起去澳大利亚吗?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我也不知道我要追的是不是我将来要的幸福,不过不试试怎么会知道?所以我要飞了。”黎落说。
“那好,你也要加油。”
“嗯。”黎落淡淡一笑,伸手把我搂紧了怀里。“谢谢你。”
我咽啃地更厉害了,倚在黎落肩上断断续续地说,“我也会……加油……加油做到你说的那样……再见。”
“嗯,再见。”黎落离开我的怀抱,往后退了一步对我挥挥手,然后和米兰肩并肩往通道口走去,一直没回头。只是在要消失的转角,黎落背对着我们挥了挥手。
我看着黎落的背景,想起他曾经对我说过我的话:能喜欢上一个人和被一个人喜欢都是一件可贵的事。如果你真的喜欢一个人,不用去管值不值得,对不对这回事。为了难得的可贵,勇往直前就对了。放心大胆的去追,去喜欢,说不定最后就追到了自己的幸福呢。
所以我会坚守阵地微笑着为你加油打气的,于是我嘴角上扬,举起手对着已经从我们视线里消失了的黎落挥舞告别。
两天之后,我收到了一封黎落离开之前邮寄给我的信。
童晓穗,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在另一个半球,跟你有着时差、季节以及面对不一样肤色的人的国度里生活了。
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话我就是没法当面跟你说,比如我要离开这件事,所以我只能用写的。
还记得你问我是不是孤儿这件事吗?我说以后再告诉你的,那我现在就告诉你。
有些事你已经了解,我父亲忙于工作疏忽了我母亲,于是母亲有了婚外情,然后他们离婚,我选择了跟母亲回韩国生活。那时候我才5岁,我哥6岁。之后和母亲一起的生活依然是快乐而无忧的,母亲给我全部的爱和呵护。母亲也和我家司机结了婚,我称它为叔叔,他还是叫我少爷,他对我很好。只是这快乐的生活只维持了短暂的一年。
叔叔遭遇车祸去世,一星期后,母亲服安眠药自杀。
那时候我7岁,根本不知道天塌下来是一种什么样的状况,我只知道我失去了人生的支柱。后来父亲要来把我接走,我不肯,最后被转入这里的孤儿院。其实这只是父亲留我在他身边的一种方式。
在孤儿院里,有专门照料我饮食起居的人,并被安排读贵族学校,周末父亲会带哥哥来看我。所有这些在其他孤儿眼里看来都是不被接受的,于是我理所当然的被孤立了。可这是我想要的,我不想被人打扰,我变得孤僻。
现在的黎太太我以前称它为顾阿姨,他是孤儿院的老师,我喜欢跟着她到菜园去做任何的事,只有那时候我才是快乐的。父亲以为我喜欢她,并认为只要把她娶回家我就会回家,所以在我13岁那年他们结婚了。之后我离开孤儿院开始了一个人的生活,直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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