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江战南的离开
高天密云，只有一丝乌青色的天还能够漏出一点痕迹。闷雷时而响起，这是暴雨的前兆，狂风肆虐。
江云城
江族屹立之地，乃是西连皇朝圣地之一，每日来江族进贡或是求学的人都很多。
江族作为西连皇朝七大氏族之一，平日里族内一些强者偶尔会露面传授阵法之道，若是幸运的话，还会碰到江族的长老跟掌权者出来传道，这也是大族的处世之道，意在向世人展示江族的宽宏胸襟。
此时在江云城中央地段，一座插天神塔高耸千米，通体由黑纹玄石铸成，上刻有无数繁复难明的花纹图案，凡人难以明晓。
这座塔，便是江族族长所居住的江族第一圣地，江山塔！
江山塔是谁人建成，这一点恐怕没人知晓。江族屹立西连皇朝数万年，族长每隔千年就会换一届。
而从第一代江族族长被选出时，江山塔就已经存在了，所以即便是当代族长，也无法说明江山塔的来历，端的是十分神秘宏伟。
此刻在江山塔顶端，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并肩而立，立身千米高空，仰面直视青苍大穹，任由狂猛的罡风扑面袭来，两人皆是纹丝不动。
“战南，江易最近可还好？”
不多时，那名黑衣之人率先开口，其双手背负于身后，眼睛微微眯起，一头火红色的长发随风飘逸，略显苍老的面孔却挂着几分让人摸不透的淡笑。仿佛他就站在那里，但你却摸不到他。
此人，赫然便是江族当代族长江尘，而他身边的，则是江易的父亲。
江尘有多么强大，这一点江易曾经问过江战南，但是江战南的回答却只有四个字；深不可测。
闻言，江战南眨了眨眼睛，一头雪白长发与江尘的红发形成了十分鲜明的对比，道；“有劳族长挂心，江易在鬼谷学院还好，实力也进展的很快。”
“呵呵，那就好。”
江尘轻笑两声，继而道；“战南，知道今天为什么我会找你来么？”
“是为了我即将离开江族之事。”江战南淡然说道。
“哈哈，知我者，非你江战南莫属。”
江尘仰面大笑；“当年你只身带着江易来到江族，我赐你江族长老之位，不光是你的实力强大，我更喜欢你的这种直率。时间过的真快，转眼间将近二十年过去了。”
“的确很快。”
江战南点了点头；“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二十年来我都在隐忍积累，为的就是让江易有一个安心的成长环境。如今江易进入了鬼谷学院，在那里可以获得不少东西，我也可以放心走了。”
闻言，江尘沉默片刻，许久才轻叹口气道；“战南，有些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你的事情我知道一些，你想做什么，我也很清楚。但这些年我暗地里帮你打听过关于他们的事情，得到的结果，恐怕不会让你太开心。”
“我知道。”
江战南面无表情；“当年我之所以会来到西连皇朝，来到江族隐姓埋名的生活。就是因为他们太过强大，我不得不被迫离开。但属于我的东西，只能是属于我的，无论谁都无法抢走。”
说这些话的时候，江战南的语气听不出一丝感情，但是那种坚定的味道却丝毫无法掩饰。
或许是江战南表现出来的这种坚毅太强烈，让江尘都有一丝动容，他几番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最终却没有说出来。
沉寂了片刻，江尘开口道；“如此，你是决定好了？”
“是的！”
江战南重重点了点头，一双沧桑的眸子中忽然闪出一丝精光，隐藏在衣袖下面的拳头稍稍握紧了一些道；“夺走我的东西，除非我死，否则我必须夺回来。”
“哈哈，好好好，好一个除非身死必须夺回，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喜欢你么？因为在你身上，我似乎找到了当年年轻时候的我的影子。”
江尘朗笑三声，一头火红长发迎风逆舞，似乎有一种不羁狂放的味道。
顿了顿，江尘停下笑容道；“江易跟你一样，为了争取自己喜欢的东西，敢拿命来拼。但江千岑是江族千年难得一见的天才，日后的成就恐怕不会低于他父亲，甚至不会低于我。你就不怕江易在鬼谷学院中遇到江千岑，然后发生什么意外么？”
“江千岑？”
闻言江战南念叨了一句这个名字，旋即轻笑出声；“哪个梦想不需要流血？哪个愿望不需要豪赌？江易他体内流着我的血，自然会跟我做同样的事情。更何况，尹紫晴跟……”
说到这里，江战南忽然停了下来，后面的话并没有说出口来，因为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浮现出一丝眷恋中夹杂着遗憾的表情。
但江尘却好像明白江战南准备说什么，他苦笑一声摇头道；“你们父子二人还真是有意思，我倒是很想看看在未来的某一天，你们能否完成自己的愿望。”
江战南没有说话，眼中闪烁着精芒。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两人都没有再开口，只是在江山塔的顶端吹着天风。这时一道惊雷炸响，高天闪电雷鸣，紫色的电光如同一条条神龙般若隐若现，在江山塔的顶端看的格外清晰。
大雨瓢泼而下，将天地之间勾勒出一道水帘，煞是好看。
“江天岚野心极大，不是池中之物。”
寂静的雨景中，江战南忽然道出这样一句话，一滴雨水落在江山塔的塔檐，然后飞溅到江战南胸口前的衣服上。
闻言，江尘像是睡去了一般，眼睛眯起，淡淡道；“野心，是要凭借实力来增大的。有些人野心再大，可只会张嘴说大话，却也算不上什么威胁。”
江战南皱了皱眉，别有用意的看了江尘一眼，旋即轻叹道；“但愿如此吧。”
雨声夹杂着雷鸣在虚空肆虐，让人惊恐青天有此震怒，生怕老天会迁怒他们。
“你准备什么时候走？”江尘睁开眼睛，眉梢有几滴雨水。
“三天之后。”
“不告诉江易么？”
“暂且不告诉。”
江战南摇了摇头；“有些事情，即便是现在告诉他也没有用，只会徒增他的烦恼罢了。若有一天他真的成长起来了，我自会让他来寻我。”
“好吧。”
江尘点了点头；“你此去不知多久，但有一点你记住，江族三长老这个位置永远留给你，你若想回来，江族随时会为你敞开大门。”
“多谢你了。”
江战南点点头，旋即身影一晃，化作一道白光离开江山塔。
与其他江族长老不同，江战南在与江尘对话的时候，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敬畏，反倒是有种跟江尘平起平坐的味道。
千米高塔之上，江尘独自负手而立，眼睛许久眨动一下，似乎是在想些什么，自语道；“江易？为何我总感觉江易身上有些奇怪的东西，可我却看之不透，那究竟是什么呢？”
疑问在虚空飘荡，最终被雷鸣声埋没。雨一直下，好像没有停下来的痕迹。
终于，江尘长叹口气，摇头自言道；“这是你们父子自己选择的道路，谁也无法改变，我即便是有想帮你们的心，可却恐有心无力。难难难，天下之大，如何才能逍遥天地，毫无顾忌？难啊！”
江尘连叹三个难字，最终挥手离开江山塔。
鬼谷学院，百兽天关十九层。
当最后一只妖兽死在江易手下之后，江易长出一口气，抹去了额头上的汗水，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休息。
这一次，江易没有选择再次去击杀第十八层的阴阳鬼马，因为小冰说过，领主级别的妖兽被杀死之后，一个月之内再重复击杀不会得到任何东西。既然没有好处，江易也就懒得再耗费大量力气去杀那阴阳鬼马。
十九层的妖兽江易很熟悉，赫然便是当日江易在绿野森林中遇到过的九级妖兽，青光玄翼。
这一层共有三只青光玄翼，实力皆是九级，青光玄翼虽然不是领主级别的妖兽，但是击杀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上一次击杀青光玄翼是未名鼎出手，此时未名鼎正处于修复的状态，江易不打算动用它，以免再次受到什么损伤。
盘旋于天关上方的阵元力凝聚收缩，最后化为一颗龙眼大小的阵元力球融入江易体内。这一刻，江易再次感受到了那种久违的突破感。
有了数次升级的经验，江易盘膝而坐，任凭体内肆虐的阵元力交织错杂，扩张的疼痛被江易忍受住，得到的好处渐渐明显。
六级晋升七级，虽然只提升了一级的阵元力，但阵师越往后升级越难，但同样得到的力量也更加强大。
前一世，江易达到了阵师的桎梏二十九级，到最后想要提升一级阵元力甚至需要一年的时间。只不过前一世江易没有鬼谷阵经，对阵道领悟不透彻，只会效仿他人一般缓慢吸收天地间的阵元力，实力增强速度十分缓慢。
而且前一世也没有百兽天关这种东西供江易飞速修炼，更没有未名鼎炼化妖晶的功能，所以前一世的江易，修炼速度并不算快。
当水到渠成的一刻，江易头顶的冠星再次发生改变。六颗冠星缓缓分裂，第七颗冠星逐渐成型。
与此同时，一股强大的阵元力充斥了整个百兽天关的第十九层。
“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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