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终得地血草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程兮茉才到了老人跟前，老人一身白衫，颇有仙风道骨的味道，声音苍老却慈祥，“小姑娘，看补是问药？”

    程兮茉微微一笑，“我想请问前辈这里有没有地血草？”

    老人眸光一闪，“你要那毒物做什么？”

    “实不相瞒，家父身体劳累，加之中了寒毒，郎中说若是有地血草芯便可迅速痊愈，我来求个真伪，若是果真如此，还望前辈成全，我愿高价买了草芯。”

    老人扶了扶胡须，笑道，“既是为了取草芯，也是为了夺人心吧。”

    程兮茉一愣，这老人好像看出她心中所想，不错，她的确想夺得爹的心，让自己以后的路好走些。程兮茉知自己动机不纯，笑而不语。也许这次又没戏了。

    “未酬。”老人唤道。

    叫未酬的蓝衣小姑娘笑嘻嘻地拿着一个纸包过来，摊开纸包，里面赫然一颗地血草。未酬用指尖拎起地血草头顶的圆珠，用力一捏，圆珠破成两半，她掐着半圆轻轻一撕，一个乳白色的草芯从中掉在程兮茉面前。程兮茉疑惑地看着老人，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做。

    “前辈，你知道我不是单纯为了救人，这样，也愿意给我吗？”程兮茉很是不解。

    老人笑起来，“这毒草我暂时用不着，既然你不是害人，给你又何妨。”

    程兮茉接过未酬用纸包好的草芯，对老人和未酬感激一笑，然后拿出自己的钱袋，放在老人面前，“前辈，实不相瞒，我现在身上只有这些钱了，我知您不是贪财之人，这些钱就留多置办些草药，为大家看病吧。后会有期。”言罢，带着如淑如婳退出了屋子。

    未酬打开钱袋，倒是不少钱。她看向女子离去的方向，转头对老人笑道，“爷爷，她很特别。”

    老人笑了笑，继续给人看病，“行了，快帮忙吧。”

    程兮茉回到相府已经接近申时，她先回到沁茉园，让如淑找了些气味大的挫伤油抹在左手腕上，然后用透气棉布包好，再去找到付晴，当付晴看到她手里的草芯时简直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你在哪寻到的？颜色这么正，那草一定是毒性极强啊，还有你这手……”

    程兮茉笑道，“遇到贵人了，付叔叔，别说那么多了，你看这应该怎么做？”

    一个时辰后，付晴端着一碗清亮的药汁进了程坤屋子，大夫人被程兮荷拉去看新布料的花样了，程坤正闭目躺着，见付晴进来便要起身，当看见付晴身后的程兮茉时神色变得严厉。

    付晴服侍程坤坐起来，端起药汁，“老爷，这是地血草芯熬成的药，对寒毒有奇效，喝下这个，老爷明后日就可痊愈了。”

    程坤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药汁，转头道，“你不是说着毒草极其难寻，怎么突然就有了？”

    付晴欣慰地看着身后恭敬低头站着的程兮茉，“是五小姐花了一天工夫跑遍了黎都寻来的。”

    “爹，女儿不孝，”程兮茉突然跪下来，“今天一大早听闻爹病了，便急急找到付叔叔，然后就出府寻找草芯，却没想竟然耽误了这么长时间，此刻才来问候，请爹恕罪。”说着说着声音就带了哭腔。

    本来生气的程坤经付晴一说，再加程兮茉一哭，顿时气消了大半，挥手道，“行了，起来吧，你在外面跑了一天，也辛苦你了。”

    程兮茉起身，接过付晴手里的药碗，坐到床边，轻轻舀起一勺吹散了热气，喂程坤喝下，“女儿不辛苦，看爹生病，女儿嘴笨，不知说什么，便只知道出府找药，只要爹快点好起来，女儿一点都不辛苦。”

    这一番动人的说辞让程坤的心顿时软了下来，这些年把她娘的事迁疚于她，却忽略了原来兮茉也是个乖巧的女儿。这时程坤嗅到一股跌打油味，眼尖地看到程兮茉手腕上的白布，“兮茉，你这手怎么了？”

    程兮茉忙用袖子掩住了腕上白布，“是我不小心，明天就会好了，爹莫要担心。”

    服侍程坤喝完药，程兮茉端着碗退了出去。付晴叹口气，“五小姐一大早就叫我过去，不让我通知你她出府找药的事，还好找到了，若是找不到，那就得又顶上了不孝的罪名。”

    程坤自然听懂了付晴的意思，“是老夫平日里疏忽了她。”

    “不瞒老爷，这么多年来老爷不在时候，夫人小姐们一直很不待见五小姐。”付晴最欣赏有孝心又敢想敢为的人，终于对程坤开口。

    程坤皱眉，“兮茉生母早逝，又是庶女，受欺负也是难免。”

    付晴没有说话，退出了房。程坤思索了一下，付晴在相府时间最长，他从不喜欢多事，不到一定程度绝不会开口替谁说话。程坤叹口气，是不是该从自己的角度观察一下老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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