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樱子转过脸的时候，贺亦风又瞬间恢复了正常，“我真的没事，倒是你要不要检查看看。”

    “我也……啊……”樱子为表示自己完全没事，刚跨出一步，脚踝处的疼痛令她忍不住叫出了声，也许刚才太过于紧张没感觉到。

    贺亦风上前扶了她一把，又猛然觉得不妥，松开了手，“怎么样？严不严重？”

    “还好，不过好像走不了路。”

    “该死的，你等我。”贺亦风直奔罪魁祸首，两个醉鬼居然鼾声大作，怎么都叫不醒。

    “那…你…送你去医院吧。”虽是询问的语气，却是满含期待。

    “不用，小伤而已，我家里有跌打酒。”说完樱子恨不得咬自己的舌头，这不是摆明了要别人送自回家，而这个人，自己必须要保持距离。

    贺亦风扭头走到车前，拎起了两个醉鬼，丢在马路边上，醉鬼犹然在梦中，摔在地上的时候也未有知觉。

    又指着地上的两个不省人事的，对樱子说，“他们闯了祸，害你受了伤，若姑娘不嫌弃，我替他们善后。”

    樱子浅笑，稍稍迟疑后，将手附在他的掌中，任由他扶着自己，目前的局面似乎除了他之外，也无可求之人，自己瞒着泽一出门，自由的同时也少了保护。

    只是双手相握的那一刻，心中一阵阵悸动，令她不自觉略带颤抖。

    “你怎么会一个人晚上在外面？”为打破途中的尴尬，贺亦风试着打破沉默。

    “我一个人闲逛，你呢？”樱子小心地回答，双手不停使劲抓着衣角，脸上表情平静。

    “我……执行公务。”贺亦风暗暗松了口气，不能说为了找你，这个理由最为合适。

    “我有没有影响你？”

    “哦……当然没有，任务刚刚完成。”我希望你总是影响我。

    “你为什么这么晚一个人在外面？”沉默中，贺亦风再次开口。

    有完没完，不亏是个警察，樱子暗暗叫苦，开始胡编乱造，“约了几个小姐妹，她们前脚刚走，我正在找黄包车送我回家，然后那部车就冲过来了。”

    “哦。”贺亦风点了下头，一想不对，“明明刚才你是在卖梨膏糖的摊子上，看的太入神才没看到后面的车。”

    糟了，穿帮，不行，硬着头皮把慌扯完，“我就是正在找黄包车的时候，一不小心，看到了那个卖梨膏糖的…呵呵…。”后面的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就这样支支吾吾过去了，不过所幸，贺亦风终于闭嘴。

    “以后，晚上还是尽量不要一个人在外面呆太久，万一遇见意外，比如说今天的那两个醉鬼。”贺亦风还是按耐不住不说话。

    久违的关心，还是让樱子心头一暖，偷偷转过脸去看着他。

    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着他，目光在他的脸上，细细划过，这张脸与记忆中的那一张，慢慢重叠在一起，十年了，恍如一梦。

    “其实上海的治安并不如表面风平浪静。”贺亦风冷不丁冒出来这一句。

    “上海的治安问题，那就是你们警察的职责了。”

    “若只是流氓混混，倒是好对付，只是现在的上海，到处都是妄想侵吞中国的野心狼子，并不是想管就能管的。”

    樱子不知该如何接他的话题

    贺亦风觉得自己说的太过严肃，换了话题，“有一点需要更正下，我是巡捕，不是警察。”

    “有什么区别吗？”

    “警察是效力与民国政府警察局里的，巡捕是服务于租界巡捕房。”

    樱子的一声“哦。”还未完成出口，贺亦风突然又来了句，“为洋人服务的，老百姓口中的走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