胶状恶战
“这……三少爷,我要跟你去打仗。我……我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能窝在山沟沟里与一个小娘们在一起?你也太瞧不起我了。你干嘛不让铁牛留下来保护云儿姑娘?”赵狗娃拿过机枪,跑步过来,结结巴巴地道,竟然当众违抗凌南天的军令。
他却不愿意留下来当冯云的警卫员了。
但是,他说得也是振振有词,满嘴是理,又仗着是凌南天的亲信,更仗着自己是从凌家走出来的,并不惧怕凌南天。
“狗娃,你是从我们凌家走出来的,你的责任更重,比谁都重。我打赢仗了,我有前途,你一样有前途。所以,你保护好冯姑娘,就是最大的功劳。明白没有?”凌南天却不管那么多,仍是大声斥喝赵狗娃。
“是!”赵狗娃挨骂了,脑子清醒了少许。
他这才明白自己的份量,这才接受凌南天的命令。
“赵狗娃,你听清楚了,你给少爷记住,我走了之后,云儿姑娘若是少了根毛发,少爷做鬼都不会饶你。凌家人泉下有知,也不会认你这个老乡。哼!”凌南天怕赵狗娃仅仅是口头接受命令、心里不听话,便又恐吓他一番。
“是!请三少爷放心!有我在,定保云儿姑娘周全。倘若云儿姑娘有什么不测,我,赵狗娃,死了也不敢去阎罗王那里见你。你在九泉之下,可以不认我这个老乡。娘的,我豁出去了。”赵狗娃又被凌南天大喝一声,不由满脸涨红,便举起右手,握紧拳头,大声发誓。
但是,他不是会说话之人,口拙。
他情急之下,竟然胡言乱语起来。
他那个样子,很是滑稽。
“哈哈哈……”众官兵闻言,旋即大笑起来。
但是,他们每个人的心头,都很感动。
冯云感动的泪水,哗啦啦而下,却不敢望向凌南天,生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会随凌南天而去。
大是大非面前,大战恶战之前,冯云作为将门虎女,自知自己负有臂伤,难以参战,若随凌南天夜袭敌军,势必拖累凌南天。
所以,她识趣地不随凌南天参战。
“凌南天对一个丫环这么好?他竟然在大战一触发之际,派一个老机枪手去保护一个丫环?什么意思?他与这个俏丫环是情人关系?”刘叶英又是心头一震,怔怔地望着凌南天与冯云,既不解,也似很明白。
“洪武,领十名机枪手,随我夜袭敌军军营,铁牛仍携步枪跟着我。猴子,拿好我那杆铁枪。贺喜,率你部将士,马上下山,搜集战马,做好策应我的准备。记住,我偷袭的是徐州西面敌军大营,呆会我大哥会派向导给你。好了,机枪连,随我来。”凌南天很是尴尬,但是,没有责惨赵狗娃,他知道赵狗娃不会说话的。
他无意中接触到刘叶英的目光,心头发热,脸上也发热。
他不想再当众儿女情长,连朝几名部将喝令了几声,简单分工,便转身而走。
“三弟……三弟……”凌霸天感动泪下,泣声喊了一句,张臂追上前去。
“大哥,请放心。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小弟已差点死过多次了。今夜开始,小弟不会再有危险了。你放心吧。有你在后面的支持,我部袭击敌军,一定会成功的。”凌南天也很激动,也很感动,豪情壮志,拥抱凌霸天一下,便松开他,转身下山,快步离去。
“弟兄们,走!”洪武一声大喝,率领十名机枪手并神枪手铁牛一人,追赶凌南天而去。
“弟兄们,随老子找马去!”贺喜看到洪武率部跟着凌南天走了,便也大喝一声,率部下马。
苍穹高远,夜空漆黑。
凌南天等人下山之后,找来十多匹战马,策马狂奔,由西往东,向徐州挺进。
他们或是翻山越岭,或是行走于羊肠小道,至九里山外,便弃马步行,不点火把,摸黑而进。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虽然已是晚上十点多钟了。
但是,徐州大战仍进行中。
炮声轰隆,战火纷飞。
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惨叫声不时传来,甚是凄厉,极其揪心。
炮弹呼啸之声,震耳欲聋。
每炮发射,夜空中都掠过一道光芒。
血雨腾空,凌空飘洒。
骨碎纷飞,四散而落。
透过火光,凌南天等人远远便可以看到徐州城外那极度惨烈的战况。
围攻徐州的是西北军近3万人,总指挥徐守节,下辖四个师,每个师都配有一个炮兵团。
每个师负责攻打一个城门。
3万大军,将徐州城围得水泄不通,铁桶一般。
连日激战,连日炮火轰炸,徐州的四个城门,都已坍塌。
但是,徐州守军也有炮火,国军装备更是精良,素质很高。每天白天,老蒋还不时派空军轰炸徐州城外的西北军,予以徐州守军空援、重磅炸药支持。
虽然四门坍塌,但是,徐守节仍难率部攻进城中。
甚至于,他们很难靠近护河城半步。
吊桥依然高高挂起。
所以,他们趁夜晚国军的空军不敢摸黑前来轰炸,便连夜携炮火再度攻城。
徐守节为突破一点,集中所有炮火,集中攻打西门。
然而城内的守军总指挥邹永昌也不好惹。
敌军炮火轰击的时候,他把官兵撤下来,任由徐守节炮轰城门城墙,一旦敌军炮击停下来,他便又率官兵上阵,堵在城墙坍塌处,集中城内的重炮、重机枪、轻机枪轰炸、狠扫城外的敌军。
徐守节的官兵每当在炮击停下来,便潮水般地扑向城池,也潮水般地倒在枪林弹雨中。
这场恶战,处于胶状,双方都是伤亡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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