剌刀见血
岂料,洪武刚好端枪捅死一名敌兵,抽枪反磕。.
“咣……”
洪武的枪托刚好退撞在金万好的剌刀上。
两人皆被对方力度反震,各自退跃一步。
“金万好,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竟敢暗算老子。呸,老子宰了你!”洪武惊骇转身,怒吼一声,将枪一扔,纵身而起。
他凌空一脚蹬在金万好的枪杆上,另一脚扫向金万好的头颅。
他高大威猛,但是浑身是血,披头散发,兼之极度气愤,此时显得面目狰狞,一副要生吞活剥了金万好似的。
金万好“嘿嘿”冷笑,阴森森地说道:“就凭你?”
他咬牙切齿,双目喷火,显得穷凶极恶,似豺狼一般地张牙舞爪,弃枪侧身一闪,横拳擂向凌空的洪武左勒。
“砰……哎呀……”
洪武急于求成,却欲速则不达,想取敌手性命,反而露出破绽。
他左勒挨了一拳,惨叫了一声,勒骨欲断,痛彻心肺,凌空下跌。
金万好趁势飞身而起,凌空蹬腿,气势凶猛,端向洪武侧额。
“嗖……哎呀……砰……”
便在此时,不远处草丛中一箭射来,正中金万好右腿。
“嗤”地一声,这一箭竟然穿腿而过!
金万好惨叫一声,右腿竟然被箭射穿,血水急溅,凌空跌翻在地上,摔得脸青鼻肿。
洪武翻身落地,抢过一柄步枪,握枪下扎。
金万好忍痛翻身滚开。
韩军士兵,人如潮水,围向洪武。
十几枝明晃晃的剌刀,扎、捅、剌向洪武。
洪武左拦右格,上撩下拨,仍然难挡敌兵众多。
“嗤嗤嗤嗤…………啊呀啊呀啊呀…………”瞬时之间,洪武连中四刀,连声惨叫,浑身血淋淋的,命在旦夕。
“嗖嗖嗖嗖嗖嗖嗖嗖…………………………”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在此时,不远处的草丛中,又飞来数箭。
围攻洪武的十余名韩军官兵,纷纷中箭,惨叫而倒。
却是外出侦察情况的易坚,敲回山,发现战况之后,迅速组织一帮猎户,均是手持原始的弓箭,前来助战。
这群猎户,本是过着与世无争的深山老林里的原始生活,但是,自从凌军家驻扎莲青山中,他们便被这支纪律严明的军队所震撼,也与军中的各级军官交上了朋友。
在十余箭的相助下,洪武这才得以救生。
但是,洪武各处伤口,均是血流如注,脸色刹时苍白,头晕眼花,身躯摇椅晃,几欲立足不住。
金万好忍痛探手,抓过一枝步枪,撑在地上,大吼一声:“弟兄们,开枪!”
他竟然不顾双方官兵剌刀混战,丧心病狂地下令亲兵朝洪武的残部也夹杂着韩军士兵开枪。
“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情况万分危急,眼看洪武就要全军覆灭了。
便在此时,于志国、薛大妹率领特务营两个连,绕道而来,从背后袭击金万好。
两个特务连的官兵,如狼似虎,枪法颇神,机枪狠扫,金万好外围所部,瞬间惨倒一片。
“同志们,冲啊!一团,围左翼。二团,围右翼!绝不能让狗杂种金万好跑了!”于志国却真是来抢报纸的,扬枪而喊,且虚张声势,将两个连喊成两个团,以此恐吓敌军。
有效果!
“他娘的……弟兄们,撤!撤!给老子撤!”金万好大骇,但听山谷回声,不知对方援兵来了多少人枪,急忙惶恐地下令撤退。
两名亲兵扶他上了担架,抬着他拼命地跑。
血战暂时结束。
“呜呜呜呜呜………………”
洪武、常明两人伤痕累累,浑身血红,衣衫破碎,都抱头蹲地,一阵失声而哭。
此战伤亡太惨重了。
他们两人率领一个营,血战两三个小时之后,伤亡两百七十多人,仅剩八十多人生还。
伤心啊!
心疼啊!
那是他们俩人多年所带的兵。
几个小时前,这两百多人还是活生生的,现在均是尸首不全地横躺、斜扭、萎缩地惨死于山野间。
“三少爷……呜呜……三少爷……”
于志国率部来袭,吓退敌军之后,还真在草丛中拾到了一份战事时报。
当他看到了凌南天死讯的“旧闻”,不由失声而泣,泪如雨下,双腿一软,跪倒在草地上。
“什么?”
“三少爷……真死了?”
“小鬼子……呜呜,老子跟你们这群倭贼拼了!”
众将士围了过来,争抢着于志国手中的战事时报来看,也都看到了凌南天的死讯。
有人愕然!
有人痛哭流涕!
有人破口大骂倭人!
有人握拳举誓要替凌南天报仇。
刹时间,山谷哭声回响。
全军同悲,天地同悯。
夜空漆黑,苍穹如魔。
晚风送寒,血腥流散,山谷阴森。
每个人的心底,都直透冰冷之气。
当薛长贵护送林依依回到此山谷时,闻得凌南天噩耗的林依依,即时晕厥在地,不醒人事。
薛大妹伤感地背起林依依。
官兵们相互搀扶着,一起走向山腰。
火光猎猎,随风摇曳。
士气极度低沉,哽咽一片。
官兵们无精打采,毫无食欲,个个垂头丧气。
洪武、常明、于志国、易坚、薛大妹、刘喜洋、薛长贵等人围着刚从晕厥中醒来、坐靠树杆发呆的林依依,均是一阵心酸心疼。
他们无言以对,不知如何劝慰林依依好。
林依依背靠树杆而坐,双眼发直,头稍上仰,眸子无光,亦无泪流,樱唇蠕动,却无声响。
或许,在爱子失踪半年多的时间,她的泪早已流干。
或许,她此时是欲哭无泪。
她腹内阵痛,心如刀割,娇体颤动不停,容颜哀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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